“你——”楚苦回頭看着戚小小,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
她看着戚小小受傷的腰際,話還未說出口,便被一張黃符貼中了額頭。
“這是一張之前從你身上拿的封印符,不過被我改成了定身符,以你虛弱的狀態,若沒人給你解開,就先在這裡呆上一天。”
戚小小淡淡開口,收回靈氣幻化的劍,身形不穩地踉蹌幾步,緩緩走進冥。
以前從來都是冥在保護她,現在他沒有能力了,就該她保護他纔對……
腰際被楚苦的劍割出了很深一天傷口,溫熱的血源源不斷的往外流,迫不得已,戚小小撕扯自己穿着的牛仔褲,緊緊捆在腰際,讓它血不會流得太快。
“不是讓你離開嗎?她又不會對我怎麼樣。”冥看着緩緩走進自己的戚小小,心中觸動。
“那她會對你怎樣?”戚小小反問,心下平白無故生出一抹酸意。
他若是可以動用自己能力,她纔不會擔心什麼。再讓她一個人丟着幾近虛弱的冥,她可一點也做不到。
冥一時語塞,接不上話來。
戚小小坐過去,伸手去替他解開繩子:“要死一起死,你可別想獨活。”
一起死了……似乎也不錯……戚小小在心中極端的想着。
楚苦伸手去揭掉額頭定身符的動作收入戚小小的眼裡,讓戚小小動作一頓,手中的劍頓時幻化在手裡,正欲上前,卻被冥出聲阻止。
“沒事,她不是剛纔那個人。”冥活鬆身體,解開了身上纏着的紅色絲帶,問:“楚苦,你對這裡熟悉,這裡有沒有什麼治傷的藥?”
“好奇怪哦,剛剛發生什麼了!”楚苦鬱悶地揭開額頭上的符咒,發現正是自己畫的封印符,不過被人改了,出神入化的改成測定身符。
楚苦看着手中的符,眼神驟得亮了亮,聽到冥問話,目光才從符紙之上放到了他們那裡,注意到冥身旁的女人腰側的地方正說着包紮的布料緩緩浸出血來。
她連忙跑過去,問:“怎麼回事?就算是這地方的鬼殺人,也不會弄出這樣的傷口來吧?”
戚小小疑惑地看着楚苦,不明所以。
“傷是這域殿主弄的,對方實力很厲害。”冥淡定地解釋。
“很厲害嗎?我在這地方呆了好久了,也沒有找到她!若是被我找到了,一定滅了她!”楚苦惡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說着,但真是深諳她師傅的教誨。
也不知究竟爲何她對鬼有這麼大的執念。
這地方是這殿主起居的地方,楚苦也不知爲何從來不見回來。她有間接性昏迷夢遊症,這是她師父告訴她。
所以每當白天她只要困了,醒來時就是夜裡,還莫名其妙出現在那走廊最黑暗的角落。
“楚苦,這裡有沒有什麼治傷的藥?”對於楚苦偏移的關注點,冥不由得開口再問了遍。
戚小小此時因爲失血過多,臉色有些蒼白,紅潤的嘴脣也白得有些過分。若
不是怕楚苦又對冥不利,她早就撐不住昏過去了。
“有!不過在南邊的那個舞廳,有些遠。”楚苦這纔回過神來注意到受了很大傷的戚小小,“先把她放在這裡吧,我有鑰匙哦,只要我把門鎖上,除了殿主可以進來,沒有任何人可以進來。”
“嗯。”冥遲疑了一下,聽楚苦這樣說,欣然點頭。
小心翼翼地將戚小小攬進懷裡,拿過一旁的枕頭輕柔地將她放下,對着戚小小溫柔道:“你先乖乖躺在這裡,不要亂跑,我去拿了藥就回來。”
他對這女人的感覺還是僅限於對於她心中的那股悸動,心中的感覺就是除了姬雪薇之外,她也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但他一時半會卻想不出來究竟重要在什麼地方。
戚小小眉頭微皺,看了一眼依舊是長髮的楚苦,發現她確實與之前的那股氣質不同,雖疑惑,但還是輕點頭答應。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樣的行爲若不是對方是個靈魂體,有本身缺陷,她恐怕根本打不過。
因爲平常的道術對付這樣的東西根本沒用。就好比她之前從楚苦手裡拿的幾張封印符,若不是她稍微大徑相同的改了一下,弄成了定身符,恐怕當時對那女人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戚小小眼看着他們走了出去,聽鎖鏈晃動,咔哧一聲鎖被扣上,腰際上的傷痛才如海浪翻滾般襲過來。
楚苦手中的那把紅劍顯然不是一般玩物,戚小小可以明顯感覺到傷口的地方像被火堆一樣烤着隱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往裡鑽。
之前沒那種感覺,現在襲過來讓她幾欲昏厥。
“剛纔你挺厲害的嗎?輕而易舉就把這裡的域主給打敗了。”
輕挑的男聲響徹在這個空蕩的地方。
男人看着躺在紅色大牀上痛得難忍而狠狠捉緊牀單的戚小小,映入眼中覺得仿若一副絕美的景色,讓他心中着迷。
戚小小眯着眼,身體動也不敢動,只好側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發現正是之前在酒吧調戲了她的男人。
冷汗遍佈,從額頭緩緩滴落入了她的眼睛,難受得讓她又流出了不少淚水出來,現在的她,卻不敢再有大幅度的動作。
不是她不敢動,而是她感覺到那傷口彷彿在吸收她的力量,現在她的身體都處於乏力狀態,想動也都艱難地動不了。
戚小小看着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男人一步一步走進自己,幾近擠出的聲音問:“你想要幹什麼。”
她對這個男人沒有絲毫好感,至少在他對她做了那種事情之後。
“難道你不該問的是我是誰?”男人走進坐在了牀邊,陰影籠罩住戚小小,讓戚小小感覺到一種厚重的壓力。
戚小小閉口不再言語,只覺得說一句話彷彿都在耗消全身僅有的力氣。她感覺若是等下暈過去,自己就死了也說不定。
“你看,冥現在相當於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我現在究竟要不要趁熱打鐵把他殺了?”
男人撫向她的腰際,那鮮血淋漓的傷口,讓他毫不顧及的伸手摸了上去。
“嘶——”戚小小疼得倒吸冷氣,目光卻死死看着男人,終於又開口:“你是誰。”
怎麼看這個男人都不像什麼普通人,但是她此時卻不知這男人跟她說出來又是何用意。
男人觸碰戚小小傷口的手猛然用力,疼得戚小小狠咬下脣,卻不吱聲。
男人卻隱隱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中狠狠綻開。
戚小小想強忍痛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也不知是痛的,還是這個男人對她做了什麼。
男人手指翻動,隱隱從她腰際的一側看到了什麼印記,紅紅綠綠的印記似極了某種封印。
他一愣,看着意識已經不清醒的戚小小,嘴角微勾,突然萌生出一個很不錯的想法。
戚小小精神上快被這樣的疼痛折磨得快要昏昏沉沉,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隱隱只覺得背後某個地方的一塊皮像被刀割下來了一樣,痛得想叫出聲,聽見的卻只是無聲地喑啞。
無盡的黑暗彷彿籠罩了她,陣陣的疼痛像是癒合了又被撕裂的輪迴,戚小小的意識一次一次的被這樣的疼痛弄得潰散。
“咔哧——”鐵鎖被打開的聲音。緊接着鎖鏈晃動,門被推開。
“小小?小小?”冥看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地戚小小慌亂地跑過去喊。
“小小?小小?”熟悉的聲音在叫喊着自己,沉重的意識彷彿被喚醒,戚小小費力的睜開眼,刺眼的光線讓她刺痛的又給閉上。
那張模糊的臉在眼前逐漸清晰——冥。
“你看,冥現在相當於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我現在要不要趁熱打鐵把他殺了?”
男人似是玩笑卻又十分的語氣在戚小小的耳邊響起,讓她猛然從牀上坐起來看向四周。
空蕩的四周除了冥和楚苦兩人,再沒有其他人的影子,讓戚小小驀地鬆了口氣。
那個男人給她的感覺除了看不透的神秘之外也讓她感覺到了危險和一抹恐懼。
“你……你的傷……”楚苦看着戚小小猛然從牀上坐起來的動作,驚訝地看着她。
之前還傷得那麼嚴重,現在就能這麼精神的坐起來了?
“啊?”戚小小聽楚苦這樣一說,一愣,連忙低頭去看自己腰上的傷,發現那裡此時的傷已經好了,就連傷口傷痕都沒有!
冥顯然也注意到了,伸手去摸她腰際傷口的地方,問:“怎麼回事?”
戚小小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心中卻暗自想,難道是那個男人給她治好了?
可戚小小無論怎麼看那男人的眼神都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一股無緣無故的戾氣,若說他會幫自己,戚小小纔會覺得奇怪。
那當時現場除了那個男人也就沒有其他人了。
戚小小正深思着,鐵製的大門卻被轟然打開,隨即一羣穿着盔甲的鬼士從外面跑進來將他們緊緊圍住。
楚苦站在他們的前面,正一臉陰冷得望着她。
楚苦那雙黝黑的瞳仁此時已經變成死寂的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