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你們都聽到了,是她自己不要,我們可沒人逼她,徐律師,你也聽到了吧,陸夢她不要這30%的股份……”陳梅玲一聽她這話,當即開心死了,激動的差點就伸手去抓徐明。
徐明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按照周通先生的遺囑,如果陸夢拒絕接受這份遺產,這些股份將以陸夢的名義捐給慈善助學機構。”
“什麼?”
這個意思就是……
這些股份還只能讓陸夢拿着了?
陳梅玲登時面如菜色,陸夢手中原就有寧遠公司10%的股份,現在再加上這30%,更別提李韻文夫妻手裡還有25%的股份,也就是說,周家祖傳的公司最後還是落在了周寧遠手裡,而他們一家就分到些固定資產?
這……
怎麼可以呢?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踱步坐回沙發裡,踢了周寧儒一腳,“寧儒,你倒是說句話,老太爺一向喜歡你,怎麼會?”
周寧儒雙手習慣的抄在褲袋,桃花眼眯着,始終不說話,從前他也是覺得爺爺對他好,現在……他是不敢這麼說了,從警告他遠離陸夢到現在把股份都留給陸夢,看來,爺爺現在在意的是周寧遠!
他不安的抿着脣角,如果失去了公司,他以後靠什麼瀟灑!
這邊。
陸夢也還沒從震驚中回神,爺爺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把股份給她,他明明知道周寧遠說過放棄繼承財產的話,也知道陳梅玲他們對這30%的股份虎視眈眈,他這麼做,豈不是把她往風口浪尖推?
她不安的去看周寧遠,周寧遠也同樣困惑的皺着劍眉。
徐明看沒人說話,趁機說,“遺囑已經宣讀完畢,容我提醒各位,這份遺囑是具有法律效益的,請各位遵守,那我先走了……”
又禮貌的鞠躬,徐明把遺囑留下一份,然後就告辭離開了。
陳梅玲心裡氣的跟什麼似的,劈手搶過桌上的遺囑,幾下就撕成了粉碎,“這個老不死的東西,活着的時候就一直把控着家裡,現在死了還要興風作浪,什麼狗屁遺囑,我不管,公司是我們寧儒的,誰都休想搶了去!”
說完,她不解氣的把碎片砸到陸夢身上,轉而拉着周寧儒就走,“我們走,我就不信了,他們有本事把公司搶了去!”
陳美玲一家氣沖沖的走了。
留下陸夢和周寧遠面面相覷,還有李韻文和周進鈞,兩人也是心情複雜,這麼些年來就因爲周寧遠比周寧儒晚出生,他們一家雖然是長子,在這個家裡也不過是處處被陳梅玲欺壓,他們總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出頭的日子了。
想不到啊……
老太爺會在死後把這棟大宅子留給他們!
一時間,兩人也都說不出來,對於老太爺又氣又恨的複雜心情。
“我們也先回自己屋吧……”李韻文說,伸手把陸夢扶起來,陸夢纔是最意外的那個,她無措的看了李韻文一眼,李韻文也只能搖頭,她於是
又去拉周寧遠。
周寧遠也站起來,英俊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了她一眼,攬住她的肩膀,“走吧,先回去!”
不只是陸夢糊塗,周寧遠心裡也是一團亂,並不明白周通此舉的用意。
這一夜,周家的大宅子並不平靜,一點都不平靜。
陸夢靠在周寧遠懷裡,揪着他的衣襟,柳眉皺成一團,“我不明白爺爺的意思,爲什麼要把那些股份給我,他難道不知道他這樣做,我會很爲難嗎?畢竟,我對於周家來說是外人,嬸嬸他們會怎樣想我?”
她自己的事都煩的要死,根本就不想捲進周家的是非裡。
周寧遠沉默着,許久之後,握着她的肩膀說,“別想這麼多了,先睡吧!”
隱約的,他好似猜到周通的心思,他是在向他道歉,或者是彌補,怕他不接受,所以才間接通過陸夢轉一轉,所以說,他也擔心周寧儒管不好公司,所以,他在臨死之前也後悔自己對他做過的事了嗎?
暗暗抿脣。
他的心情並沒有因爲周通的後悔而好受多少!
這個男人,明明知道自己犯了錯,卻到底也不肯承認,懦夫!
翌日。
陸夢還沒下樓,就聽到外面有人大聲吵鬧的聲音,直接把她吵醒了,她迷糊的睜開眼睛,伸手往旁邊的被褥一摸,才發現周寧遠早就起來了,她在臥室找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人,洗漱了下樓,纔看到有人在院子裡。
爲首的正是陳梅玲,像個潑婦一樣插着腰,院子裡都是她一個人囂張的聲音,“我不管遺囑怎麼說,反正我現在住在這裡,你們誰也休想趕我走,還有公司,現在我們寧儒是寧遠的總裁,你們誰都休想搶了去,不然的話,我就跟你們拼命,真要逼急了,我,我就死在你們面前!”
說來也是奇怪,根本就沒人去找她的麻煩,她倒好,一大早就跑到這邊屋子來鬧,明擺着是打算先下手逼陸夢,原本李韻文怕她大吵大鬧吵到陸夢,就想讓她去主屋說,她倒好,跟潑婦罵街似的,李韻文簡直也是……
她最近修身養性,脾氣已經算好的了,這時候看到陳梅玲這潑婦架勢,當即也是一股怒意直衝腦門,啪得就砸了手裡一個水杯,“見了鬼了也是,你大清早跑我來這鬧什麼鬧,遺囑是爸定的,你要有本事找爸鬧去,這些年仗着爸偏心你們一家,我對你已經夠忍讓的了,你現在倒好,爬到我頭上來拉屎撒尿了是吧!”
說着,把袖子挽起來,作勢就要朝陳梅玲撲過去。
那陳梅玲也壞,眼看着她撲過來,膝蓋一軟直接就昏了過去。
李韻文的手都還沒碰到她,氣的李韻文恨不得一腳踹死她得了,可再一看,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不免又有些擔心,彎腰去推她,“喂,陳梅玲,你怎麼了?”
陳梅玲愣是一動也不動。
李韻文有些着急,伸手想去拉她,陸夢站在門口戲也看夠了,這時候才慢悠悠從屋裡走出來,“媽,我看嬸嬸別是氣急
攻心,你別碰她,我來看看,在家裡的時候我跟堂哥他們也學了幾招……”
其實,她對醫術根本一竅不通。
可陳梅玲這樣,可不擺明了就是耍無賴呢,她都看到她手指剛剛動了下的,既然想裝,那她也陪她耍耍,說着,她看了看修剪的挺整齊的指甲,突然就對準了陳梅玲的人中,用力掐下去!
“哎呀,我的媽呀!”
陳梅玲發出一聲大喊,人已經一個激靈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打掉陸夢的手,大喊,“你想殺了我啊你!”
陸夢莞爾,“嬸嬸,你醒了,我看你剛剛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還以爲……”無辜的眨着眼睛,陸夢順勢站起來,回頭的時候對上李韻文的視線,她勾脣笑了笑,挽着李韻文的手臂進屋,“媽,我餓了,咱們去吃早飯吧!”
“好,好!”
李韻文看着陳梅玲人中那裡留下一條血印子,再看陳梅玲一副吃了啞巴虧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樣,她這心情簡直不能更好,拍着陸夢的手,道,“好,你想吃什麼,媽給你煮!”
其實,陸夢也知道這樣的小打小鬧並沒有任何意義,事情終歸還是需要一個解決辦法。
周寧遠這一天也不知是去了哪裡,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纔回來,表情並不好,李韻文就問他,“寧遠,對於爺爺遺囑的事,你怎麼看?”
“既然爺爺這麼安排,我們就只管接受!”
“你的意思是……”李韻文問的更小心翼翼了。
周寧遠吃着飯,眼睛裡突然迸出銳利的眸子,“既然爺爺把周家交給我,我有理由替他掌管好這個家!”
李韻文始終不明白,陸夢則好似明白了什麼,或許,周寧遠說的沒錯,老太爺的意思的確是要把周家的擔子交到周寧遠手上,至於那30%給她的股份,或許只是周通和周寧遠之間的另類默契吧,周寧遠說過放棄繼承權,周通肯定記得這話,所以,纔會把陸夢推出來在中間緩和。
這些話,也是第二天匡正和陸夢說的,他說老太爺這輩子最擔心的就是周家偌大家業的傳承問題,他老早就發現自己做出了錯誤的選擇,而整個家也在他高壓的控制下走向一種詭異的氛圍,他無力再改變什麼,所以才把這個擔子交到周寧遠手裡,既希望他能平衡好家裡的關係,也希望他能把周家的家業繼續發揚光大。
至於陸夢,則倒黴的當了中間那個關鍵人。
其實,陸夢也挺無語的,更不贊同周通這種說法,他乾脆把事情明明白白的說清楚就好了,何必弄成現在這樣,他不在了,只怕陳梅玲他們根本就不會認可這份遺囑,一對堂兄弟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
事實也證明,陸夢的擔心不無道理。
當天晚上,一個許久沒見的人悄悄進了周進則他們住的那棟房子。
夜色下,來人的身影曼妙,驀地回頭,半張精緻的容顏隱在黑暗裡,遠遠看着另一棟副樓,脣角詭異的勾了起來。
秦培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