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傷勢剛恢復,田溯就被帶到了香瀾海。
茂密蔥蘢的竹子沿着小路錯落有致地站成兩排,翠綠的竹葉則在頂端逐漸合圍,無論你走到任何地方,卻始終都看不清道路前方10米以外的景觀,翠綠高大的竹林把幾棟小樓隱密在其中,曲折處有通路,通路處又是竹林滿眼。
竹無雜念,甘於寂寞,不譁衆譁衆,不盛氣凌人。
香瀾海就是這樣氣質的一個女人。
白奕湫的計劃是讓白爍駿後院起火來達到白爍駿厭惡他的目的,但具體實施計劃的卻只有他一個人。
田溯坐在香瀾海最貴的包間,點着全場最貴的酒,最貴的公主,請着一幫白家旁氏或他們帶的朋友,雖然都是年輕人,但他根本一個都不認識。
託和白奕湫照片視頻的福,年管家幫忙組的聚會裡大家看見田溯時竟也不好奇不打聽,反而想要巴結他的人還不少。
田溯自然是無所適從,所幸年管家在他出門的時候有說過不想理會的人就可以不需理會,所以此刻他都是繃着臉坐在中間的位置上。
高冷確實是有好處的,至少看着不好相處,想聊天的人都少了一半,難怪白奕湫那麼喜歡高冷。
沒有安全感的田溯還是沒忍住給白奕湫發起了信息:
“你如果也在場不是讓我更有份量嗎?”
“我不在,你的敵人就是兩個女人。我若在場,你的敵人就要再加一個男人。”
“誰?”
“你丈夫。”
“......”
“卡”
卡?什麼鬼,你以爲是導演麼,還喊卡!
田溯來不及回覆,身旁坐了一個大學生樣子的女孩。女孩很清秀,裝着也很得體,就是看着好像豁出去了的樣子。田溯只好收起手機。
“您好。”女孩先打的招呼
田溯只好微微點了下頭。
“我叫白熙鳳。”
“田溯。”
白熙鳳:“嗯,我知道你的名字。”
白熙鳳看着有點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田溯大概猜到白奕湫提前說的事可能就要來了。
白奕湫說過如果聚會中有人求他辦事,可以先記下,到時白小少爺挑着幫辦一兩件,好讓他打響知名度。
田溯看着比自己年紀小的白小少爺運籌帷幄的樣子,自愧不如又還有點崇拜怎麼辦。
田溯收回情緒,主動問道:“是有事需要我幫忙的嗎?”
白熙鳳:“我想辦個生日宴會,在本宅,你能幫我嗎?”
白熙鳳一邊理了理自己手上的手飾,一邊看着人羣的方向說話,別人可能覺得她是不好意思,只有她自己知道和田溯提出請求是急病亂投醫了。
田溯不敢託大,回道:“我會幫你轉告的。”
“喲,真是爲了飛上枝頭,什麼狗屎垃圾都不放過啊。”
一道嘲諷的聲音插了進來,是另一個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孩走了過來。
白熙鳳臉色果然一下變的一青一白,最後沒有迴應誰便自己跑開了。
花枝招展的女孩伸了手自我介紹道:“我叫白熙蘭。”
不等田溯握手,白熙蘭又自顧把手收了回去。
白熙蘭突然湊近了問道:“你和白奕湫上牀了嗎?”
話語一出,田溯手上的酒杯一下沒握穩,灑出了不少酒。
白熙蘭自個看笑了,末了又陰陽怪氣的道:“沒有三頭六臂攬什麼瓷器活。”
說完後又一臉矯揉造作的道:“你這小胳膊小腿,毛還沒長齊吧,就敢來香瀾海,白奕湫願意護着你嗎,你就敢來,你這樣的,恐怕要給人揉的渣都不剩吧。”
局是年管家組的,如果不是白家本宅重要的人,可使不動年管家,可田溯太年輕了,像個高中生一樣。她已經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白氏的旁支,一些繼續飛黃騰達,一些自己做死朝夕不保。就如她,就如剛纔的白熙鳳。
人潮突然傳來一陣涌動,門口進來一個很多人都主動上前打招呼的女人。
田溯看過照片,這個進來的女人就是香瀾海。
田溯看過去的時候,香瀾海也正在看着他,目標準確,而且清晰,她微微笑着,但田溯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她可能是知道他是白夫人的身份的。
他曾一度請教白奕湫如何才能激怒香瀾海,白奕湫說他面對香瀾海的時候只需拿出他哪天在恆安酒店的臉皮即可。
這話他當然惱怒,但他的素養使得他不能再不恥下問比自己年紀小的白小少爺。
香瀾海果然走向了他,“招呼不周了。”
香瀾海款款一笑,嫣然女主人的樣子。當然,這裡確實她是女主人。
田溯理了理西裝原本不亂的領子,學了下白奕湫霸氣的坐姿,回道:“尚可。”
“看花東陌上,驚動洛陽人,白夫人朝氣蓬勃,意氣風發。”
香瀾海一邊緩緩訴說,一邊優雅落坐于田溯對面。
一聲白夫人,嚇的白熙蘭差點傳承剛纔田溯拿不穩酒杯的技能。
所幸周圍都是年輕人顧着玩樂,並沒有其他人特意來聽他們的談話。
田溯不接招,並且極其不謙虛的回道:“男人嘛,都愛年輕的身體。”
香瀾海與白爍駿同年,說是青梅竹馬都不爲過。
年齡果然不僅增添了皺紋,更是增添了閱歷,香瀾海還算沉得住氣。
香瀾海:“林婉婉也曾這樣說過。”
意思就是林婉婉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永遠都會有比你年輕的身體。
田溯:“真遺憾,”田溯舉起酒杯,特意向着對面方向敬了下,珉了一口,繼續說道:“白夫人卻只有一位,那就是我!”
香瀾海面色不改,但田溯發現她交疊的手握成了拳頭。
白熙蘭看着兩人一來一回一個回合,發現田溯臉皮非一般厚,難得看見香瀾海吃鱉,她默默當着個隱形人。
香瀾海微微輕嘆,說道:“在你之前,也是有位白夫人的。”
有白夫人又怎樣,她的兒子!我睡過,哼哼。田溯心裡暗暗回道。
田溯:“白夫人在的時候,京城沒有香瀾海這樣的會所吧。”
以前沒有,現在嘛,吹牛皮又不犯法。
香瀾海確實有點生氣了,一個私生子,小屁孩竟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詞。
香瀾海仍保持優雅,關切的說道:“不是高門子弟,總是很容易道聽途說,夜郎自大。”
她在白爍駿身邊近四十年了,她自認她的地位已無人憾動,當年任慧琳(白奕湫媽)不行,後來的林婉婉不行,現在的田溯更不可能。
田溯:“真是謝謝阿姨諫言,別人都說老人家吃的鹽比我們年輕人吃的飯多,真的是比喻的太恰當了。”
“噗呲”,阿姨兩字出口,白熙蘭實在沒有忍住噴出了口水。
私生子,果然是沒有幾分教養!香瀾海恨恨的在心裡罵道。
正巧香瀾海的管家兼經理走了進來在香瀾海耳邊彙報工作,說白爍駿之前訂的酒到了,需要她去簽收。
說是簽收也只是代爲收下存放在這裡的酒莊,每一次的貨款都是白氏支付。
香瀾海聽完管家的話,頓時計上心來。
香瀾海無奈的說道:“和我說什麼啊,白夫人就在這裡,你去找白夫人去結貨款吧。”
管家是個人精,馬上也明白過來,於是便在田溯跟前說明了事由,還着重說明對方就在等着結款。
田溯聽完便下意識問道:“多少錢?”
管家回道:“不多,只要二千萬。”
田溯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又聽管家繼續說道:“加上今晚的消費,一共二千二百五十六萬,您只需支付二千二百二十五萬即可。”
管家:“請問是支付寶還是微信?”
真是吹牛一時爽,一直吹牛一直爽。
他記得白奕湫有遞給他一張卡,對卡,白奕湫手機短信裡也說了“卡”!
田溯一把從口袋裡把卡淘了出來,對面的香瀾海一看見卡,驚的嗖的一些站起身來,限即扣着胸口痛苦的倒了下去。
田溯看面前的管家即時撲過去扶住了香瀾海,然後熟悉的抱起香瀾海離去,田溯反而目瞪口呆起來。
大家發現香瀾海不省人事才圍攏過來準備八卦一下,畢竟一個是白氏當家的情人,一個是白小少爺的情人,兩個人竟然斗的其中一個當場昏迷,這真的是大瓜。
但大家圍攏過來時同時看見了田溯手上的卡,都不約而同的明白過來
香瀾海爲何戰敗了。
田溯看衆人想圍過來卻又馬上解散,還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他真的是納悶極了。低頭一看,旁邊一直坐着的白熙蘭正兩眼亮晶晶的望着他。
白熙蘭適時解惑道:“你是不是不知道香瀾海發生了什麼事?”
田溯收回卡,問道:“你爲什麼突然不陰陽怪氣了?你這樣我點不習慣。”
白熙蘭:“哈哈哈哈哈”,白熙蘭等自己樂完,又回道:“香瀾海被你氣暈了。”
田溯:“?”
白熙蘭:“你剛纔那張卡,是白家家主和其繼承人才有的卡,一共只有二張。”
白熙蘭:“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香瀾海窮極一生都想擁有的東西,哈哈哈哈哈。”
田溯感覺她笑的有點惡寒,於是問道:“那你這麼開心做什麼?”
白熙蘭笑完突然認真了起來,問道:“你剛纔願意幫白熙鳳的忙,那你願意也幫我個忙嗎?”
田溯此行目的已經達成了,其實並不想再承白奕湫的情,於是說道:“並不願意。”
白熙蘭馬上苦着張臉:“你別啊,你要是幫我一次,我承你人情,以後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田溯還準備再拒絕,白熙蘭又說道:“白熙鳳是我妹妹,你看我們兩姐妹都來求你了。”
田溯:“你這話說的,”
只見白熙蘭又打斷說道:“我們家和香瀾海有仇,你剛不是說要整垮香瀾海麼,我們家可以幫你啊。”
田溯:“你不要衝動。”
白熙蘭:“我,???你說什麼?”
田溯敗下陣來,烈男怕纏女,他只好說道:“我說我答應幫你。”
田溯一本正經說道:“條件是,你讓這裡對我虎視眈眈的人與我保持距離。!”
一個兩個的突然把他當成香餑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