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霆越是對她體貼,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心軟,這種心軟無疑是在給她一種恐慌和不安,害怕真的在一個月之後,最後捨不得離開他,眷戀他的反而是她自己。
所以,只有在見到楊母的時候,也許,才能會刺激她,告誡她,不允許自己繼續對他有所留戀……
畢竟,楊母之所以會變得現在瘋瘋癲癲的模樣,她自覺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只是,當她來到精神病院時,那一抹身影,顧思倍感震驚,“怎麼會是他?”白霆居然出現在這裡,這是她萬萬也沒有想到的。
“楊女士,最近的狀況比剛來時,已經好很多了,至少現在沒有以前那麼歇斯底里了,這是她病情好轉的徵兆,如果繼續保持這種狀態下去,應該不久她就會恢復神智。”
“謝謝,費心了。”
白霆道謝,目光隔着窗望見裡面的楊母,雖然醫生說她已經好轉了,但是,凌亂的髮絲,受驚嚇的面容,看起來依然不能和正常人劃上等號。
“白先生,該說謝謝的是我們醫院纔對,如果不是你提供的贊助資金,供我們購買先進的治療儀,介紹drsteven給我們授課,我們醫院的病人就不會得到這麼快,又好的恢復。楊女士會有所好轉,也全是您自己的功勞。”
院長是一臉的誠摯。
多虧了楊母住院,院方纔能得到白霆的贊助,而drsteven更是全世界精神科的權威人士,能經由他的指導和傳授,更是業界人士的至高榮譽,也只有白霆的人脈關係和權勢才能請得動他。
幾乎各個領域的權威人士,都會賣他的面子。他不需要炫耀什麼,他的尊貴就能很輕易的體現出來……
“客氣了,真要感謝就替我治好她吧。”他真正的目的不就在此?
雖然將楊母的病情治好未必會是一件好事,但是,他不希望看到楊晴死後,楊母也變成這樣,至少他應該爲楊晴做一點什麼,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相信顧思也一定不希望楊母如此繼續的瘋瘋癲癲。
“是是是,白先生,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治療好楊女士,請您放心。”
院長哈腰點頭,十分的恭敬。
顧思聽着白霆和院長的談話,她不得不承認,她對白霆又有了新的一層認識。她從來沒有想到,白霆竟然也會有如此感性,善良的一面。
依照他平素的處事作風,他絕對不會有這麼好的心……
白霆一旋身,便在不遠處瞅見顧思的身影,她的視線毫不閃躲的凝視着他,那樣的神色,是一種認可,更是一種讚許。
“來很久了?”先開口的是白霆,談話之間,冥冥之中有了一絲絲的變化,比以前生疏了,但是也更加體貼人了。
以往都是呼來喝去,什麼都是以他爲中心,容不得別人反抗他一點一滴……
“剛來一會!”顧思也不多言,不過雙腳卻是緩緩的朝着楊母所靜坐的方向走去,卻在中途被白霆扼住了手腕,“不要去,她雖然好點了,但是……你現在不宜靠近她。”
他在擔心楊母會傷害到她,聲音裡懷揣着濃濃的不安和緊張。
“別擔心,她不會的。”有着篤定,有着信任。
其實,有時候人與人之間多一份信任,就會多一份和諧和歡樂,不必自尋煩惱。
掙脫開了白霆的手,還是一如那一天靠近她一般,安安靜靜的。楊母因爲房間裡有人闖入,她的身體猛然的騰了起來,蒼白的面頰上多了一層畏懼,恐慌,“不許傷害楊晴,我的寶貝,媽咪會保護你。”楊母死死的護住手中的布娃娃,視如生命。
“別怕,我不會傷害楊晴,你不用提防我。還記得嗎?我上次來見過你……”顧思知道她已經不認識她了,試圖喚起她的記憶。
白霆也上前儘量的旁擦護着顧思,生怕楊母再次傷害到她。
可是,只見楊母蹙了蹙眉梢,好似有那麼一點印象,自然而然也放鬆了戒備,顧思見她已經沒有攻擊性了!輕輕的撩撥起她凌亂如稻草的髮絲,“女人的頭髮是最珍貴的,不能輕易的弄散,弄亂……”她邊說着,邊替她小心翼翼的在腦後編制了一個髮髻。
紛亂如麻的髮絲,很容易令一個女人的形象毀滅,顧思的舉止沒有換來楊母的惱怒,她反倒只是安靜的看着她,似乎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那一股善意……
“白少,聽說你要和思思兩人去拉斯維加斯了嗎?聽說你的私人飛機已經保養好了,隨時可以出發了是嗎?”
黎暢一臉的興奮勁兒,一個勁的在追問着白霆去拉斯維加斯的事情。
原本,白霆的私人飛機在保養中,只能和顧思兩個人一起乘坐客機去,但是,助理說就這兩天可以完成保養,所以,拉斯維加斯的行程就推遲了一兩天。只是,他不知道這個消息,黎暢怎麼就知道了,瞧他臉上的詭異,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你想說什麼?”
“我嘛……不就是想搭乘你的免費私人飛機,也去拉斯維加斯走走,順便散散心。反正,那麼大的空間,多我一個人你不會介意的是吧。我保證我不會當你和思思的電燈泡,一定會很老老實實的。”
黎暢一本正經的說着,而且對拉斯維加斯之旅表示萬分的躍躍欲試。
那興奮,高興,沒法形容。
白霆冷哼了一聲,表示不以爲然,他的出現本身就已經是電燈泡了,他如何保證?
“喂,你別不出聲嘛,別這麼小氣!我能不能……還帶一個人一起去?”黎暢的要求真是多,他自己能不能乘坐免費飛機還是個未知數,竟然又冒出要帶其他人一起去的想法。
白霆聽着都覺得好笑,“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這一次,是我和思難得兩個人可以單獨相處去旅遊,散心,你認爲我會讓其他人來破壞我們嗎?”他連顧小君都已經省去,忽略不計了,更別說黎暢和其他人了……
“話不能這麼說,而且,白少做人也得講點江湖義氣,你看我和陳蓓兩個人爲了你和思思的事情,簡直是操碎了心,不說回報,你多少也得給我們一點點甜頭,如此一來,我和陳蓓纔會有更多動力去湊合你們兩個。我可告訴你,你可別小瞧陳蓓這個人……她可是思思的閨密,你知道閨密效應嗎?這個角色,可是對你們的分合起着很大的作用。”
難怪顧思會認爲黎暢和陳蓓是非常配合的一對,他們兩個都是能說會道的人!講起來,道理是一堆一堆的!而對自己,卻是起不到任何約束的作用。
他和顧思如今都已經走到快要分開的一步了,他也不在乎什麼閨密效應不效應,只想和她一起多一點共同美好的回憶。
見白霆沒有回覆,黎暢一個人在旁邊是乾着急!
“喂,白少,你倒是說句話啊!別一聲不吭!搞得氣氛怪怪的……”
“我怎麼說,也還是那一句話:不可能!”
他不免在心中責怪黎暢,這個關鍵時候了,還來攪合他們,真是好朋友!如此之好……
而顧思從醫院返回家的途中,sam竟然猶如幽靈似的,跟在她的身後。其實,她知道是sam……但是,卻不想和他說話,甚至是在刻意的加快步伐,試圖擺脫他在身後。
很顯然,他的出現,又是一次有備而來,以至於,在顧思匆匆忙忙躲避,不時的往後看時,sam居然邪惡的出現在了她的前面……
“思思,怎麼了?你好像很怕我似的?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怎麼在你身上,搞得就好像我們是百日仇。”他略顯陰陽怪氣的聲音傳入顧思的耳畔,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即便在楊晴的案件上,白霆放了sam一馬,但是,不代表她對sam已經完完全全的釋懷,或多或少,藏着些許的恨意。
因爲sam阻擋在她的前面,她只能無奈的停下腳步,但是神情舉止之中透着對他萬分的厭棄和牴觸,“我不想見到你,請你立刻消失在我面前。”她不客氣了,直接表現出自己的討厭。
“嘖嘖……你別對我這麼衝!思思,我還是比較喜歡以前的你,善解人意,爲別人着想……”sam邪邪的開始數着她的好,邪肆的眼神裡藏着太多的詭異,徹徹底底的褐去了以前的清澈,裡面是一團渾濁……
“我時常在想,如果當初我的腿沒有受傷,沒有坐上輪椅!今天所有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你會是我善良賢惠的妻子,我們會有我們的……”
“夠了!sam,我不想聽你在這裡說一堆廢話,你究竟又想做什麼了?你做這麼多埋沒良心的事,難道你就不怕上天的責罰嗎?”
顧思實在是聽不下去,反問的語氣裡是對sam的恨意,也藏着她的火氣。
sam卻是不疾不徐,對她口中所說的“責罰”是嗤之以鼻,“你受到責罰了嗎?你和白霆兩人爲了你們的自私,傷害了這麼多人,老天有沒有懲罰你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