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樑明月吃的最詭異的一頓飯,吃的是華人街的川菜,坦白的說,她並不想來,但是又怕不來沒有了外人出事,誰知道程冽在看到蘭澤凱之後會不會發怒暴起,沒看到他的眼神,都可以把申報的人凍成冰坨了,連張可欣都只是乖啊地坐在邊上,規規矩矩的跟個小學生一樣。
現在的座位是這樣的,她左手邊坐着爛了,右手邊坐在蘇明遠,而蘇明遠的身邊坐的是程冽,天知道坐下之後她那一臉絕望的表情,這個時候樑明月超級想念自己的大哥樑楨,要是大哥在的話,哪裡需要她來考慮這些。
“阿梨,多吃點,你最近都瘦了。”莫雲軒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掃蕩了一番,蘭梨最愛吃的菜就擺滿了一個碟子。
“瘦,?老媽不是一直都想要瘦的好似一道閃電,莫爸爸,你這麼說老媽一定會很開心的,不過再我看來,她的水桶腰是沒救了。”
“臭小子,你說誰水桶腰。”蘭梨額頭上蹦起一道青筋,“你老孃我要不是爲了生你,會身材走形嗎,這腰身可是被稱爲女神,你做兒子的居然敢嫌棄。”
“女神和女神經只有一字之差。”蘭澤凱聳聳肩膀做了個蘭梨平時愛做的動作。
臭小子,不就是昨天的蛋糕沒讓你吃,今天就來拆老孃的臺,蘭梨揪着蘭澤凱的耳朵,重重的哼了一聲,“再亂說話明天也不準吃蛋糕。”
“什麼,老媽你不能這麼獨斷專行,我是你兒子,親生的,不是撿來的。”蘭澤凱立刻開始爲自己謀取福利。
莫雲軒臉上帶着慈祥的笑道:“好了,乖乖的吃飯,等下爸爸媽媽帶你去買蛋糕。”
蘭梨還要繼續說話,忽然感覺到腳被人踢了一下,是樑明月的,她擡頭,就對上程冽那古井無波的雙眸,蘭梨立刻迅速的移開了眼。
樑明月湊到蘭梨耳邊低聲道:“那邊都快燒着了,你悠着點兒啊。”
蘭梨笑了笑,招呼程冽和張可欣吃飯,“程總,張小姐,你們多吃點。”
張可欣夾了一個蝦,纔要吃,忽然被程冽阻止了,他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拿起筷子把蝦夾過來仔細剝好,最後直接喂到張可欣的嘴邊上,整個動作他做的異常流暢,眼神也十分專注,低聲道:“剝蝦殼這種事情我來就好,你只管負責吃。”
張可欣再次紅了臉,低聲說:“阿冽,你對我真是太好了,簡直像做夢一樣。”
“怎麼會是夢,以後你會是我的妻子,我也會一直對你好。”
程冽狀若無人的跟張可欣秀起恩愛來,耳鬢廝磨間,還不忘跟莫雲軒挑釁。
“聽說莫家最近動作有點大,莫少的位子可要坐穩了,小心摔跤。”
“多謝程總提醒,我的位置穩不穩我自己清楚,另外,就算我摔倒了,蘭梨也會扶我起來,蘭梨你說對不對?”莫雲軒伸手抓住了蘭梨的手。
“對!”蘭梨沒有猶豫就回答了,她感覺的到,莫雲軒是故意在挑釁程冽,他心裡很不安,她不能在這個時候不顧他的感受,蘭梨的目光移到莫雲軒的腿上,眼裡的茫然忽然就堅定起來,早就做好了決定不是嗎。
“咔擦!”筷子斷裂的聲音響起,程冽甩下筷子看向手心,因爲用力過大,筷子斷裂的時候劃傷了他的掌心,鮮血直流。
“阿冽!”蘭梨尖叫一聲,推開椅子站起來,
就想要去看看程冽手心的傷口,卻有人比她快一步,張可欣拉着程冽的手,拿出一塊雪白的手絹給他止血,眼裡滿是擔憂。
蘭梨默默的坐回去,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
莫雲軒見了這一幕,溫潤的眸子裡快速閃過幾許光芒,又開口了,“程總真是豔福不淺,身邊總是有如花美眷陪伴,這次想來是遇對了人吧。”
“可欣很好!值得人去珍惜。”程冽冷冷地說。
蘇明遠忽然湊到樑明月耳邊小聲說:“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今晚別墅那不會很熱鬧,要不,咱們去酒店?”
樑明月沒有相信蘇明遠的話,然後,她後悔了,因爲程冽居然真的帶着張可欣來到蘭梨家,表示要在這裡住一晚,我的天,樑明月捂臉,這尷尬的場面真是夠了啊。
晚上,照例給莫雲軒放好洗澡水之後,蘭梨剛要離開,就被莫雲軒喊住,他低聲說:“今晚我們住一間屋子好不好?”
“……好!”許久之前,蘭梨就已經無法拒絕莫雲軒的任何事情。
莫雲軒見蘭梨答應了,臉上浮現出燦爛的笑。
夜裡,蘭梨實在無法入睡,她靜靜地躺着地鋪上,黑夜裡,眼睛睜的老大,耳邊響起莫雲軒均勻的呼吸聲,她站起來走到牀邊,給莫雲軒蓋好被子,悄悄的推開門走出去,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躺在牀上的人陡然睜開了眼,眼底一片清明,分明就沒有一絲睡意。
夜靜悄悄的,偌大的別墅,沒有一絲聲音發出,安靜的連掉下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到,蘭梨默默走下樓給自己接了一杯水,拿起來又不想喝,她站在客廳中央,忽然就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聲。
背後傳來輕微的響動,蘭梨剛要轉身,就被人從後面捂住了嘴巴,朝前狠狠一推,她一頭就栽倒在沙發上。
“放開,唔!”熟悉的身體覆蓋上來,一隻手按住她的雙手,另一隻手輕易地制服她,霸道的吻瞬間席捲而來,帶着狂暴的掠奪和瘋狂。
他的吻帶着炙熱的溫度,他的身體也是炙熱的,猶如此刻他眼底翻涌的刻骨思念和悲涼,幾乎就要灼燒到蘭梨的心。
依舊是熟悉的古龍水的味道,在鼻尖打旋,他霸道地撬開她的脣,掠奪着口腔裡的一切,空氣裡的氧氣一點一點被吞噬,蘭梨只覺得大腦像是生鏽了一樣,忽然就轉不動了。
“嗚嗚!放開……”他們不應該這樣的,蘭梨用力掙扎起來。
程冽終於放開了蘭梨的脣,蘭梨連忙推開程冽站起來,她貪婪的吮吸着氧氣,慌不擇路地朝前跑,程冽卻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將她緊緊抱着懷裡。
“程冽你放開,再不放我不客氣了,呼呼。”她喘着氣小聲訓斥起來。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他的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貪婪的感受着她的溫度,聲音裡溢滿了思念和無法言說的悲傷,像是一個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
還在掙扎的手頓時就沒了動作,蘭梨安靜地站在原地,任由程冽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月光悄悄的照在屋子裡,將兩人的身影拖的老長,終於在某一點交匯重疊起來。
暗處,莫雲軒緊緊捏着拳頭,自虐般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只覺得心臟的某個位置忽然就抽疼起來。
樓梯口,站在陰影下的張可欣望着眼前的一幕,眼底充滿了怨恨
的神色,原來蘭梨和程冽真的有關係,她的直覺沒有錯,該死的女人,既然已經有莫雲軒了,爲什麼還要來招惹她的阿冽。
張可欣來了美國的事情林若華老早就知道了,只是她沒想到不光是張可欣來了,還帶着程冽,兩人還正大光明的住進了蘭梨的家裡,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林若華險些把杯子摔壞。
“蘭梨,張可欣跟程總是相親認識的,倆人在一起沒幾天。”林若華做了解釋,這也是她之前不願意帶張可欣來的原因,程大少到底想做什麼啊,帶着個女人來見蘭梨真的好嗎?
“相親?”蘭梨眨眨眼:“想不到不可一世的程大少也會淪落到給跟人相親的地步,環亞那麼大的後宮,招招手不就可以了。”
“你 ……”眼看蘭梨跟沒事的人一樣調侃起來,林若華一臉驚訝,重點難到不是張可欣和程冽認識時間不長。
“這事跟我有什麼好解釋的,程大少身邊從來都不缺女人,也不缺緋聞。”蘭利哪裡不知道林若華的意思,她和程冽已經是過去式了,五年前程冽來美國的時候她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三天後,整個洛杉磯好像是活了一樣,盛大的洛斯卡頒獎典禮在八點鐘準時開始,隨着綻放的煙花,那些盛裝出席的藝人們開始了又一次盛大的走紅毯儀式,這種國際性的典禮,人非常多,各國的大咖好像全都冒出來了一樣,蘭梨走紅毯走的多了,一點緊張感都沒有,早上還去片場拍了戲,就連威廉都說蘭梨心態好,榮辱不驚。
蘭梨只是覺得再緊張也沒用,獎是她的誰也奪不走,不是她的她也不強求。
張可欣一直跟着蘭梨,今天這種場合她本來是沒資格來的,不跟蘭梨一起入場不好進去。
蘭梨在換衣間裡化好妝,打開包裝晚禮服的盒子,蘭梨面上卻是一沉,低頭看了眼已經被剪刀剪壞的禮服,下襬處被劃了好幾道口子,胸口的位置也被扯壞,連拉鍊都被剪掉了。
“怎麼會這樣,我昨天還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才裝起來的。”安妮指着禮服,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蘭梨將禮服扔在沙發上,厲聲道:“這禮服昨天就交給你保管了,在這期間有誰碰過?或者說你有沒有遇到可疑的人。”
安妮搖頭:“沒有啊,東西檢查好我就放在你房間裡了,出來之後我就一直拿着,片刻都沒有離身,誰要是想做點什麼,也要有機會啊,這在自己家裡怎麼還會出事,怎麼辦?在不出去走紅毯的時間都要結束了。”
安妮急的快哭了,沒有晚禮服,就無法出席典禮,這麼重要的時刻,萬一剛好獲獎了人卻沒上去,多遺憾。
不可能沒人碰到,蘭梨冷聲問:“剛纔你過來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安妮想了想說:“對了,張小姐換好禮服在大廳不小心沾了水漬,請我給她幫忙從新拿了一件,我當時去了一趟她的酒店。”
蘭梨眯起眼睛,這事是誰做的都不用想了。
“這事先不要聲張,我讓雲軒再送一件來。”她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給莫雲軒,讓他送一件去年的晚禮服應急,外面卻已經傳來走紅毯的音樂,古典音樂代表着華人。
“來不及找人送了,怎麼辦蘭梨?外面已經開始了。”安妮不知所措地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