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帶着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
顧清寧一句話不說,閉着眼睛。被兩個人男人一人拽一隻胳膊拖着在地上走,頭髮散亂,臉上、手上、胳膊上都是血,沒穿鞋的腳也被磨破。上衣,仔褲都有被劃破的痕跡。
王濤一揮手,後面的其中四人一擁而上,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迅速制服了四個綁架她的人,然後用了不到十秒的時間,帶人上車離開。
剩下王濤還有他帶來的另外兩個人,看着狼狽不堪的顧清寧趴在地上,王濤走過去把她扶起來,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準備扶着她上車。
“嘶——”顧清寧倒吸了一口氣。
“怎麼了?”
“可能是腳扭傷了。”
王濤一邊扶着她,一邊彎腰去看,燈光比較暗,他剛纔沒注意,以爲只是些皮外傷,這會仔細一看,右腳腳踝處腫了好大一塊。
王濤直起身來,倪了她一眼,一句話沒說,把她打橫抱起,往車上而去。
上了車,王濤先打電話把情況給沈墨彙報了一下,沈墨說了什麼,顧清寧沒有聽到。
到了熙園,王濤繼續攔腰抱着她進了主樓。然而——
“噗——,咳咳咳…嗯,咳咳咳…”一個看起來溫文儒雅的男子,帶着眼鏡的眸子裡透出狡黠的光芒,雖然此時的樣子有點狼狽,卻絲毫不失他矜貴的模樣。
“對不起,咳咳咳…,那個濤子,你膽兒夠肥的呀?我怎麼不知道,你Y什麼時候這麼有種了?什麼人你都敢…”
“歐陽飛,你閉嘴!”王濤快速打斷他的話,卻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耳根紅了。
歐陽飛,之前提到的,理論上算是沈墨的私人醫生。醫學世家出身。
正在這時,大門又被從外向裡推開,進來的人是正是沈墨,身後跟着的是經常形影不離的卓靖。
看到這一幕,卓靖忍不住“啊——”了一聲,然後趕緊閉嘴。他不知道顧清寧今晚被綁架的事,他只是今晚恰好跟沈墨同時回到熙園而已,他今天一天在公司,而沈墨吃過午飯就走了。
沈墨掃了一眼王濤,又睞了一眼歐陽飛,面無表情的峻臉出口的話也是毫無溫度:“都站着幹什麼?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說完,也沒看顧清寧一眼,就往樓上而去。
卓靖看了看客廳裡的三個人,丟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給顧清寧,也上樓去了。
王濤抱着顧清寧的手緊了緊,耳根不自覺地紅了又紅。對歐陽飛說:“她受傷了,你上來給她看看。”
只是還被王濤抱在懷裡的顧清寧對這一切都無所察覺。表面看起來她的目光是一直盯着歐陽飛在看,其實她的思緒還一直停留在剛纔的綁架上面,剛纔那極度不合邏輯的綁架,似乎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首先,光頭一開始就明確告訴她他們是受人所託,並且目的是毀了她。可是如果就像他們說的是爲了還人情,直接把她擄走就行了,沒必要一開始就對她表明目的;其次,雖然剛纔那條路上向來人少車少,但是誰敢保證不會有車或人經過,可他們卻似乎並不在意,甚至是有意在拖延時間;最後,光頭說她得罪了人,可她18年來,跟沈墨結婚之前,她生活的圈子幾乎都是學校,接觸的也是單純的學生,而以她隨遇而安的性格,從未跟人結怨。那麼,是誰不是殺了她,也不是爲財,而是單純想毀了她呢?
進了房間,把顧清寧放在沙發上的那一剎那,王濤心底似乎閃過一絲失落,有那麼瞬間的失神,卻被隨後進來的歐陽飛看了個正着。
其實顧清寧傷得並不重,除了腳踝處的扭傷,其他都是皮外傷,上點藥養兩三天就好了,只是注意不要發炎。
由於兩個人都是大男人,王濤叫蘭姐上來幫忙上藥和冰敷。
樓下,吧檯。王濤和歐陽飛
“阿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今天怎麼會過來?”
“昨天回來的,本來還在倒時差,晚上接到墨的電話,說有人受傷了,我就趕過來了。”
喝了一口手中的酒,歐陽飛繼續道:“濤子,她就是墨的新婚妻子?”
“嗯”,王濤嗯了一聲,把杯裡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呵呵,我這纔出國三個月,不想咱們墨大少的眼光可是越來越差了啊,這還沒長開的小豆芽都能給拉回來,雖說是個美人胚子,可不也還是個小女生嗎?孟可欣都走了一年多了,他還是放不下?”
“阿飛”王濤警告的語氣叫了他一聲,然後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就好!”歐陽飛說完,意味深長的看着王濤,飲盡了杯中的酒。
午夜十二點多,熙園的人基本都入睡了。
剛在書房開完視頻會議的沈墨,靠在椅子裡揉着眉心閉目養神。
“咚咚咚”
“進來”
進來的人是王濤,他是上來給沈墨送那四個人的審訊報告的。
“情況怎麼樣?”
“墨少,四個人都是本市的小混混,他們承認是受人所託,但堅決不說是受誰指使。據我們跟去警局的人看來,真正知道背後之人的可能只有光頭一人,其他三人都是聽光頭的命令行事的。不過……”王濤頓了一下。
“不過什麼,說——”
“不過應該不是我們想的那批人。”
“理由?”
“手段太拙劣,不像那批人的行事風格,更重要的是,這四個人似乎對顧小姐的身份有所忌憚,我趕到的時候,他們似乎在有意拖時間,並且幾乎是束手就擒。”
“哼”沈墨冷冷哼了一聲,又沉吟了幾秒,最後說道:“未必。不過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把幕後之人找出來。”
“是!”說完,王濤乾脆利落的敬了個軍禮。
淡淡瞥了他一眼,沈墨說道:“又沒外人,你跟我客氣什麼,出去吧!”
在書房沉思着抽完一根菸,準備回房休息的沈墨剛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又轉身離開。
房間裡,顧清寧躺在牀上,發出輕淺的呼吸,睡夢中的她依然不時蹙下眉頭,明顯睡得很不安穩。
額頭上,漏在被子外面的胳膊上,到處是被藥水和紗布包裹着。
沈墨站在牀邊,藉着壁燈微暗的光線,看着牀上的小人兒,眸底劃過一抹心疼。給她往上掖了掖被子,小心把胳膊放進被子裡,摸了摸額頭沒有發燒,才轉身回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