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的出現,讓現場在座的衆人,有的人臉上出現了了然的表情,有的人則是看上去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而有的人,則是面帶譏笑,比如,易家兄妹。
經過審判長的允許之後,這個男人站在了證人席上,然後親口承認那天晚上帶頭劫獄的人是他。
但是,當審判長問到他爲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這個男人說的是,是沈墨指使他這麼做的。
什麼?
“轟——”地一聲,顧清寧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她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顧清寧的雙手緊緊地抓在徐清泓的胳膊上,徐清泓從來不知道,這個妹妹的手勁兒竟然有這麼大。
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儘量讓她冷靜下來,雖然他也知道,事情的套路,比他們所有人想象的都要複雜。
顧清寧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神又漸漸清明瞭起來。
而沈墨,依然是一副冷然甚至事不關己的表情。顧清寧恨不得衝過去問問他,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對這些事情,他到底有沒有數?她要怎麼配合他,才能讓他儘快離開這裡?
然而——她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事情往自己完全沒法預料和沒法控制的方向發展。“寧兒,堅強一點,信任,不僅是要相信他,更是要對他有信心。嗯?”徐清泓清潤的聲音緩緩地在顧清寧耳邊響起,讓顧清寧的內心再次變得豁然了起來。
顧清寧點點頭,還好,有二哥。
是呀,小少爺也說了,他對沈墨這個人有信息,作爲沈墨的妻子,她更應該這樣認爲,不是嗎?
顧清寧輕輕地把頭靠在徐清泓的肩膀上,表示自己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卻沒發現,就在她靠上去的那一刻,沈墨給了徐清泓一記冷眼,惹得徐清泓苦笑不已。
這個男人,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得上吃他的醋,也不看看,他這又是爲了誰?
雙方律師在又一次的脣槍舌劍之後,結果卻是再次無果。
男人一口咬定是沈墨指使他這麼做的,卻拿不出沈墨指使他的證據,只是說據他所知,沈墨是爲了自己的親人才要劫獄的,作爲僱傭兵,他這次接的事私單,所以並沒有確實證據證明他與沈墨之間的聯繫,因爲他們都不想被人知道這件事,但是在他提供的個人賬戶上,他的戶頭確實在那天白天收到了100萬美金的轉賬。
卓然認爲,單憑口頭陳述,根本不足以作爲證據用來取信於法庭。
然而,就在所有人在思考這個男人的話可信度有多高的時候,這個男人又突然開口說,他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有證人可以證明沈墨是這件事情的主謀。
而這個證人就是負責看守和審訊那些罪犯的軍官——周風奕。
周風奕?!兩位最年輕最具潛力最有發展前途的部隊將星級人物,都被這件事情牽扯進來了。
這是要大洗牌的節奏嗎?
頓時,現場不淡定的人多了去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是不是到了該選一邊站隊的時候了?
周風奕三個字一出,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的臉色都是突變。
當然,還是有那麼幾個人可以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比如沈老爺子,比如沈墨,比如周風奕本人。還比如,易若茗和易若雪。
當顧清寧不經意間掃向這兄妹兩人的時候,易若雪甚至還給了她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
那一秒,顧清寧突然心驚肉跳,她知道,她的預感應驗了,沈墨今天很有可能會再次脫不了身了。
沒錯,周風奕今天也來到了現場,跟熙園的人坐在一起,只不過小少爺今天卻一直不曾出現過。顧清寧也不知道爲什麼。
但是,現場臉色變化最大的人,是孟可欣。沈墨給周風奕打電話這件事情,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並沒有告訴孟家的人當時的具體細節,因爲她一直想要保住沈墨,她後來只告訴過歐陽飛,因爲她不說,歐陽飛也會從周風奕那裡知道,可是這兩個人都不可能背叛沈墨。
那麼,孟家人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呢?難道說,孟家人竊聽她?
想到這裡,孟可欣一直看向沈墨的那焦急的目光轉向了易家兄妹,在看到易若雪臉上對她那一閃而逝的嘲笑的時候,孟可欣想都沒想,直接起身,給了易若雪一個大耳光。
要擱在很久以前,這一個耳光,易若雪很可能就忍了,可是,現在,易若雪自認她已經成爲了比孟可欣更加高貴的天之嬌女,怎麼可能再受孟可欣的氣,於是反手一個耳光,她也甩了孟可欣一個巴掌。
隨後,兩個怒不可竭的女人突然間就這麼扭打了起來。
這一幕再次驚呆了衆人,知情的,不知情的,完全都處於一種懵BI的狀態。
兩次庭審,一次又一次的反轉,暴力還逐漸升級,上次只是在最後顧清寧給了沈墨一巴掌,而這次,直接升級爲互扇耳光,這裡面的水,到底是得有多深哪?!
“夠了!”易若茗在審判長髮怒之前,率先拉開了兩個斯文掃地的女人。
這兩個女人,一個是他的妹妹,一個曾經與他有過肌膚之親,但是此刻,他只覺得無比的厭惡。丟人丟到大庭廣衆之下來了,爲了一個男人,這兩個女人真是變得越來越極品,他有時候甚至懷疑,這兩個口口聲聲稱自己愛沈墨到死的女人,究竟是真的愛沈墨嗎?
如果是真愛,又怎麼會如此配合他們去給沈墨設套算計沈墨呢?而且她們明知道,沈墨這次絕對是九死一生。
他搞不懂女人的感情,但他知道,如果換成是歐陽思丹,她是絕對不會像這兩位一樣做事情的。
歐陽思丹?他好久都沒有想起她了,除了午夜夢迴的時候,他平時太忙,所以真的沒有時間想她。
可是此刻,他突然,很想很想她!她應該過得去還不錯吧?
他們這次也曾逼他利用歐陽思丹來達成一些目的,他頂住所有的壓力拒絕了。
他逐漸明白了柳傾城曾經對他說過的話,愛,更多的時候,想要的不是佔有,而是守護。
他愛歐陽思丹,儘管這個認知來得晚了一些,讓他錯過了對他來說那個最好的女孩兒,所以,他不願再去傷害她,也嚴令其他人去傷害她。曾經的傷害,他難以彌補,但是現在和以後,在他越來越成熟了之後,他選擇了跟柳傾城一樣的選擇。
“你們兩個,再鬧就給我滾出去,藐視法庭,或者把你們關進去幾天試試?”易若茗壓下了心底的思念,聲音嚴厲,語帶諷刺,面色慍怒。
審判長見此,本來應該他說的話,都被易若茗說完了,他還能再說些什麼?!而且他的鬱悶又有誰知道呢?
易家給了他一些好處,所以他是答應易家見機行事站在他們這邊,可是林家和沈家是那麼好得罪的嗎?加上今天沈老爺子和沈玉宇也在現場,他覺得攤上這事,算是自己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兩邊都惹不起,真正的事件他也不敢過深地參與,只是在一開始的時候爲難了爲難顧清寧,可那小姑娘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上次不僅沒給過他好臉色,他還一直擔心會不會被秋後算賬,這種夾心餅乾的滋味兒,還真不是一般地煎熬啊!
他有點兒後悔當時怎麼那麼糊塗就收了易家的好處了,可是,他有的選擇嗎?當人家拿着槍頂着你的腦袋還要你收下禮物的時候,你敢說不收嗎?
欲哭無淚的審判長再次重重地敲了敲法槌,然後直接無視了下面的一幕,請上週風奕上了證人席。
唉!這又是一尊大神,不管周風奕承認不承認,他覺得自己這是連周家也給惹上了。
要不,這次庭審結束,我回家鬧個自殺什麼的?不知道這樣,這些鬥法的大佬會不會放過我這個小蝦米呢?
審判長此時內心的OS都快趕上某赴美上市的B站彈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