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齡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馮晉這樣虛情假意地奔忙着,當他在自己的腳邊蹲下的時候,她卻將腳挪開了,然後冷冷地說道:“不必這樣假惺惺的,就算你演這麼一齣戲,我也不會幫你任何忙的。”
“先別說話了。”馮晉卻沒有去理會她說了些什麼,只是默默地打開了急救箱,然後從裡面拿出了包紮所需要的一應物品,嫺熟的爲顧以齡將那受傷的腳踝包紮清楚。
當他包紮完畢之後,他便將急救箱收拾好然後放到了一旁,他擡起頭看了眼顧以齡然後說道:“包好了,你看看動起來會不會不太方便?”
顧以齡看了眼自己的腳踝,雖然心中有了一絲的感動,可是她還是嘴硬道:“你在哄女人方面的確有些手段,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我只是單純來求你幫忙的。”馮晉再次跪在了顧以齡的面前,臉上帶着滿滿的誠摯。
“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去幫你的?”顧以齡說道。
“薛弘亦……薛弘亦把莫絲絲帶走了。”馮晉難以啓齒地說道。
顧以齡不以爲然地說道:“然後呢?”
“現在只有你能救絲絲了。”馮晉滿臉哀求之色地看着顧以齡。
顧以齡居高臨下地看着滿臉哀楚和擔憂之色的馮晉,然後不屑地說道:“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幫你救莫絲絲,我要是有那麼大的本事的話,你當年爲什麼要拋棄我呢?你沒有理由放棄一個有本事的女人吧?”
馮晉滿臉的懊悔之色:“我知道……我知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你……雖然那些事情跟我沒有最直接的關係……但是我也的確傷害到你了……我……我現在可以以任何方式向你贖罪,但是請你一定幫我……幫我救出莫絲絲可以嗎?”
“莫絲絲對你來說很重要?”顧以齡問道,也許這個男人也沒有那麼沒心沒肺,他原來還是有良心的,
現在畢竟可以爲了自己在乎的女人而跪在另外一個女人的面前,這樣的事情恐怕沒有幾個男人可以做得到。
馮晉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可能有些人對你而言的意義你在平時並不能察覺得到,但是當這個人發生了危險並且有可能沒法再陪伴你的時候,你就能猛然意識到,你已經沒法離開這個看似並不重要的人。
顧以齡知道自己跟馮晉已然至此,而他移情別戀愛上莫絲絲,這也許都只是命運無意之中的安排罷了,但是她現在都已經自顧不暇了,她又怎麼去幫馮晉?
“我要怎麼幫你呢?”顧以齡在沉默了半響之後還是有點於心不忍,畢竟在此之前,她也曾經對莫絲絲做過一些比較過分的事情,現在已然知道馮晉當年對她的所作所爲其實都是薛弘亦一手策劃的,她還應該恨馮晉嗎?至少不再恨得那麼深了。
馮晉的話在嘴邊囁嚅了半天,他鼓足了勇氣纔敢將薛弘亦對他所說的那個要求對顧以齡說了:“薛弘亦要你回到他身邊,只要你回到他身邊並且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他就可以作罷。”
在聽完馮晉所說的話之後,顧以齡便忍不住地笑了,這番話真是可笑極了,薛弘亦到底是個多麼自負而自傲的男人?他仗着自己有一點的權勢,所以就敢這樣肆意要挾別人嗎?他就那麼放不下自己的面子來挽留她嗎?
顧以齡冷笑着看着馮晉:“對不起了,這個忙,我真的幫不上。”
顧以齡說罷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到自己腳踝上纏着的白色紗布,她便對馮晉說道:“剛剛謝謝你了。”
馮晉看到顧以齡站了起來,於是就趕緊抓住了顧以齡的雙腿,狠命地抓着,他眨了眨自己那雙似乎泛着淚光的眼睛:“我不要聽你說什麼謝謝,我現在只是求你幫我……求你幫我……好不好?只要你答應這件事情,我今後可以爲你做任何的事情!絲絲的肚子
中還有孩子,她不可以……不可以受到任何傷害的……”
顧以齡微側過臉去,冷漠地說道:“莫絲絲不可以受到傷害,那麼我呢?我就活該受到傷害嗎?我就應該爲了成全你們而回到那沒心沒肺的薛弘亦的身邊嗎?”
馮晉並不是這樣的意思,但是當顧以齡這樣質問他的時候,他竟然語塞了,無以應答,只能夠以無奈而爲難的表情擡頭看着顧以齡。
“你走吧,不管怎麼樣,這個忙,我幫不上你。”顧以齡抖了抖自己的腿然後將自己的腿從馮晉雙手的束縛間掙脫了出來,之後便走上樓去了。
可是沒有得到顧以齡的應允,馮晉又怎麼敢回去找薛弘亦?薛弘亦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他的條件是那樣,他便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所以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這裡,得到顧以齡的應允,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了。
可能一開始,他就不該因爲一時衝動而去惹怒薛弘亦這樣的人物。
醫院。
連若晗還是一如既往地會來醫院探望父親,她站在父親的牀鋪的一旁,面無表情地看着躺在牀上的這個已經睡了三年多的男人,他的頭上的頭髮又白了很多,臉上的皺紋也多得讓人覺得心疼:“爸,我的人生是不是隻能這樣而已了?因爲你,我的人生變得一塌糊塗,如果換個家庭,我是不是就不會變得這麼壞?”
沒有誰是無緣無故地選擇了成爲一個惡人,其實也不過是爲了通過這樣的途徑得到自己一直渴望的那些東西,既然通過正道得不到,那也只能做些壞事情了,而壞事做多了,居然是會上癮的,你可能就從此再也無法從這樣的泥潭之中掙脫了。
而在這個時候,門外出現了一個穿着華麗而奢侈的女人,她的面上帶着淡淡的妝容,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波瀾不驚,可是那樣的平靜之下卻帶着讓人心生寒意的冷漠與陰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