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啓動車子,載着顧海城揚長而去。歐陽臨風和顧宇航側扶着宋惠美上了顧宇航的車,趕去了醫院。出門前,宋惠美還不忘叮囑家裡的傭人,看好韓婷婷。人都走了,顧家就剩下韓婷婷了。
顧海城上飛機前,接到歐陽臨風的電話,他媽媽的手傷口有些深,流了很多血,縫了針,已經沒事了。
“嗯,沒事兒就好,讓我媽接電話。”顧海城說道。
“喂,海城,到機場沒有?”宋惠美笑問道。
“到了,媽,縫針一定很痛吧。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顧海城歉疚地說。
“沒事兒,只要婷婷沒出事就好。不管怎麼樣,她既然嫁到我們家,就不能讓她在我們家出事。”宋惠美平靜地說。
“媽,謝謝您,我知道,您是爲我好。我不在的時候,如果她胡鬧,就把她送回孃家去。”顧海城說道。
“不用,媽媽會處理好的,你不用擔心。找到曉曉,記得給媽打電話,媽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一個人在外面,還病着,也不知道過的好不好。”宋惠美心疼地說。
“媽,我要登機了,我到了再給您打電話,您好好休息。”顧海城叮囑道。
“嗯,那就掛電話吧。”
顧海城登上了飛往昆明的飛機,然後從昆明轉機去麗江,到達麗江的時候,已經下午了。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寧靜的麗江古城,他感覺喬曉曉就在這裡。
他沒有住客棧,而是住進了一家納西族的民居,安排妥當以後,他打了一個電話回家。
“媽,我已經到麗江了,您的手好些了嗎?”
“嗯,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也是,要照顧好自己,我一定會找到曉曉的。”
牆的那一邊,正在井邊洗菜的喬曉曉突然聽到顧海城的聲音,她放下手裡的菜簍子,悄悄走到牆邊,踩在椅子上,往牆那邊望過去。
夕陽的餘暉照在顧海城的身上,他身上有了一屋暖暖的光圈,那麼耀眼奪目,屋頂在夕陽下變得金燦燦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晚風吹過,空氣中夾雜着花兒的清香,喬曉曉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美,是因爲他來了嗎?
顧海城,你來了,你是來找我的嗎?你終於放下一切來找我了,可是,這樣的我,又怎麼敢去面對你?
你就當我死了吧,連警察和報紙都認定跳崖的人是我,你就當我已經死了,不要再找我。
“媽,我走進麗江古城,我就強烈地感應到,曉曉就在這裡,她在等我。”顧海城在電話裡激動地說。
喬曉曉聽到他的話,淚流滿面,格雅麗從田間挖野菜回來,見喬曉曉趴在院牆上看着什麼。
“曉曉姐,你在看什麼?”格雅麗問道。
正在打電話的顧海城似是感應到什麼的時候,他突然回頭,看向這邊的院牆,喬曉曉已經低下頭去了。
“媽,我先掛了,有空再給你打。”顧海城掛斷電話,
走到院牆邊上,兩手扶住牆沿,一下子就爬了上去。
他清楚看到對面的院子裡,種了很多花,水井旁邊有一個菜簍子,剛纔的確有人在這裡洗菜,他隱約聽到有人叫曉曉。
就在這時候,格麗雅提着一個木桶走了過來,看到院牆上的顧海城,衝他微微一笑,說:“你是住在隔壁的嗎?”
“是,剛纔我聽到這邊有人說話。”顧海城笑着說。
“剛纔就我一個人在這裡洗菜,我沒有說話。”格雅麗說道。
顧海城點點頭,說:“可能是我聽錯了,打擾了。”
他從院牆上跳了下去,躲在門後的喬曉曉淚流滿面,格雅麗將洗好的菜拿進了屋,對喬曉曉說:“曉曉姐,他走了,他是來找你的嗎?”
“格雅麗,不能讓他找到我,這幾天,我就不去學校了,你幫我跟校長說一聲。”喬曉曉抱歉地說。
“嗯,他長得真好看,曉曉姐,你爲什麼不跟他回去?要是有人專程來找我,我一定跟他走。”格雅麗羨慕地說。
“小丫頭,你纔多大,你知道什麼。我不見他,自有我的原因。”喬曉曉長嘆一口氣。
第二天一大早,喬曉曉沒有像往常一樣,跟格雅麗一起去學校,而是躲在家裡閉門不出。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顧海城會找上門來,他很熱情,拜訪了格雅麗的爺爺和奶奶,並詢問他們知不知道,前段時間在玉龍山雪跳崖的女人的事。
“你認識那個女人?”格雅麗的爺爺問。
“是,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請問,您知道那個山崖在哪裡嗎?”顧海城詢問道。
“你想去找她?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格雅麗的奶奶以爲顧海城也想跳崖。
“我想去找她,我來到這裡以後,我強烈的感覺她並沒有死。就算警察放棄的搜尋,我也想去找她。”顧海城認真地說。
“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就算跳下去沒摔死,也餓死了。就算能找到水和野菜,勉強存活,山裡還有野狼。那地方,崖壁陡峭,山崖下面看不到底,警察都找不到,你能找到嗎?”格雅麗的爺爺想要勸說他放棄尋找。
顧海城搖搖頭,說:“我真的感覺她還活着,昨天傍晚,我打電話的時候,聽到你們的院子裡,有人叫她的名字。”
“是嗎?你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我這裡住過不少人,也許我認識。”格雅麗的奶奶問。
“她叫喬曉曉,她之所以選擇跳崖,是因爲她患了很重的病,我想找到她,帶她回去醫治,請問,您認識她嗎??”顧海城問。
此時的喬曉曉就在顧海城身後,朝兩個老人搖頭擺手,作揖,請求他們不要說。
兩位老人吃驚地看着顧海城身後的喬曉曉,可是面對喬曉曉的請求,他們最終選擇幫喬曉曉隱瞞,說:“我們沒有見過,也沒聽說過名字叫曉曉的人,很抱歉幫不了你。”
顧海城注
意到兩位老人表情的異樣,可是當他回頭看的時候,喬曉曉已經躲起來了,他身後什麼都沒有。兩位老人的神情,一定是看見了什麼,要嘛就是他們也許認識喬曉曉,知道她在哪裡?
“求求你們,如果你們知道她在哪裡,請你們告訴我。我真的很在乎她,如果她的病不能得到及時醫治,她會死的。我不能沒有她,她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顧海城跪在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很猶豫,可是,喬曉曉不讓他們說,他們也不知道顧海城說的是不是真的,雖然很受感動,可還是沒有說出喬曉曉的下落。
“孩子,我們真的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兒,你彆着急,只要你有心,你就一定可能找到她。”格雅麗的奶奶將顧海城扶了起來。
“嗯,打擾了,我就住在你們隔壁,暫時不會離開,如果你們有她的消息,麻煩你們告訴我一聲。”顧海城向兩位老人深深鞠躬,起身離開了老人的家。
顧海城強烈的感覺到喬曉曉就在這裡,或者她曾經來過這裡,他相信,只要他有誠意,老人總有一天會告訴他,關於喬曉曉的事。
顧海城走後,喬曉曉從屋裡出來,格雅麗的奶奶拉着她的手,問:“曉曉姑娘,他說的是真的嗎,他說你得了很重的病,不治會死。”
“是啊,曉曉姑娘,你還這麼年輕,不要浪費光陰。有病就趕緊治,別再拖了,我看剛纔那個年輕人,真的很在乎你,要不,你跟他回去治病吧。”格雅麗的爺爺勸說道。
“爺爺,奶奶,我不能跟他回去。我的病,治不了,我得的是晚期癌症,如果可以治,我不會逃到這裡來。”喬曉曉哭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你這麼年輕,怎麼會得癌症啊。”格雅麗的奶奶聽說喬曉曉得的是癌症,沒有治,心疼地哭了。
喬曉曉拉着兩位老人,在竹椅上坐下,說:“我在一間大公司做了三年報關,每天工作都很忙,經常顧不上吃飯。我有很嚴重的胃病,可是一直得不到調理和休養,最後癌變了,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是胃癌晚期了。醫生說,如果我後期保養的好,還能活兩三年,繼續這樣下去,也許一兩年,也許半年就沒命了。”
“可憐的孩子,你還這麼年輕,你怎麼就放棄治療了,難道真的不能治嗎?我前些年也得過胃病,我的胃切了一半,現在不也活的很好。你跟他回去吧,去大城市的好醫院,會治好的。”格雅麗的爺爺勸說道,他真的不忍心看到喬曉曉躲在這裡等死。
喬曉曉搖搖頭,說:“就算治療,也只能是延續生命。去醫院做化療,身上叉滿管子,頭髮都掉光,最終還是難免一死,我不想受那種罪。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我爸媽都已經去世了,我就算是死了,也了無牽掛。我來到麗江,很快被這裡的一切所吸引,我喜歡你們的家,喜歡格雅麗和你們。你們就讓我留下吧,我生命中最後的日子,留在你們身邊,我能感覺到親人的關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