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城
陸之謙此次來b城,主要是爲了見莊落煙在工商管理局的叔叔,順便考察亞麗企業的進展。
不得不說,莊落煙在這件事情上,幫了陸之謙一個大忙。
時隔半年,故地重遊。
晚飯的宴席設在b城最好的江企大酒樓。
亞麗企業的董事部核心人員悉數到場,其中自然也包括現任執行董事的兒子,溫子弦。
都說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再見陸之謙,溫子弦儼然已經褪去了學生時代的一身稚嫩。
溫子弦老練的與陸之謙握手寒暄,相談甚歡。
陸之謙知道溫子弦已經在幾個月前結了婚,先是恭喜了一番,接着便與他一起談論起了近日股市的走勢。
倆人像是最普通的合夥人,在酒桌上,推杯換盞,交歡彼此所知的各種商業信息。
只是溫子弦的眼睛,在觸碰到陸之謙身旁那一個明媚動人的女子時,不自覺的多看了幾眼。
據說那個女子是陸之謙的秘書團之一,此次陸之謙出差,身邊卻只帶着這一個女人。
倆人的關係如何,可見一斑。
溫子弦垂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不由得攥了又攥,一直攥得咯咯作響。
好在酒宴上觥籌交錯,處處是碰杯的聲音,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
酒宴散場後,陸之謙與莊落煙一起驅車離開。
溫子弦也坐回了自己的車座,打了個電話,他吩咐人去跟蹤陸之謙。
半個小時後,溫子弦收到跟蹤人的答覆說,陸之謙與莊落煙一起去了外灘。
而更奇怪的是,有另外一羣人也在跟着陸之謙與莊落煙。
溫子弦揉了揉額角,讓他繼續盯着。
溫子弦沒有忘記陸之謙當日如何把話說得信誓旦旦,如今轉頭卻又與另外一個女人花前月下。
他臉色陰沉,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郝萌受傷委屈的樣子。
不知是誰說,男人總是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念念不忘。
這與男人藏在骨子底下的征服欲有關聯。
溫子弦如今已是b城數一數二的富商名流,憑藉着他的學識,再加上與rm公司的強強聯合,短短半年,他身家一路飆升。
人總是這樣,永遠無法得到滿足,當你到達一個高峰時,你總想到達更高的高峰。
當你終於到達了最高的頂端,無法再往上時,你就只想回過頭來看。
一看便發現自己的人生中,原來竟發生過那麼多的遺憾。
溫子弦常常在想,如果當日他不離開a城,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可是,這世上似乎沒有如果。
這是大自然的規律,過去了的事情永遠無法倒流。
司機第五遍問溫子弦要去哪裡的時候,他剛好接到他新婚妻子許如姍的電話。
許如珊是溫子弦在見了第五個相親對象後,一眼就看中的人選。
也不知是爲什麼,第一次見到她時,她的大眼睛就讓他心生好感。
每次溫子弦覺得極度疲憊時,總會盯着許如珊的眼睛看。
一直往裡看,彷彿要在她眼睛裡面看出些什麼。
可是每一次總叫他失望。
她的妻子,只是眼睛長得與某個人有些像而已。
其他的,都是溫子弦在自己騙自己。
每每這種時候,溫子弦就覺得自己特別可悲。
可他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娶了這個女人,就是打算要與她過一生一世的。
哪怕他再也沒有了當初喜歡一個女孩的那種激-情。
當許如珊在電話裡頭問他,什麼時候可以到家時。
溫子弦沉吟了幾秒後,回答:“我很快就到,你先睡。”
掛下電話後,他吩咐司機將他送回家。
外灘
冷風刺骨襲來,陸之謙雙手插在褲兜裡,黑曜石的深眸望着一望無際的平靜海面。
雖然是冬天,但是來外灘散步的情侶不少。
莊落煙今晚爲了參加宴席,只穿着一條薄薄的單裙和小外套,腳上踩着高跟長靴。
陸之謙則一身淺灰色手工休閒西服,長身玉立,修長筆挺,往人羣中一站,絕對是最出類拔萃的一個。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男的單手插褲袋,風度翩翩,女的美麗動人,雖然單薄的穿着與這寒冷的冬季格格不入,但絕對是一副養眼的畫面。
一路走來,已有不少人扭頭看着他們。
陸之謙原本只是覺得酒喝得太多了,想單獨出來走走。
可是莊落煙一直跟在身後,讓他略顯煩躁,不由地加快腳步。
他的腳長,走路極快,以前郝萌總抱怨他走路太快。
只要郝萌一說他走路太快,他便會自動自覺的放慢腳步,等着郝萌自己慢慢趕上來。
可是這一回,在他身後叫喊着不要走太快的人,並不是郝萌。
陸之謙置若罔聞,只顧着走自己的路,完全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
一直走到盡頭的時候,他停下腳步,轉了個彎,憑欄眺望微微泛起波浪的海。
他在想,等這一段時間忙完了,他要帶郝萌去海邊玩玩。
雖然天氣有點冷,但是郝萌從小就喜歡海。
如果可以,他要在她生日的那幾天,擠出幾日完全空閒下來的時間,帶她一起去海邊的別墅住上幾天。
早晨的時候,他會和她一起去海邊看日出。
然後爲她做一個簡單的早餐,窩在家裡與她一起看電視。
傍晚的時候,他再與她一起去海邊的魚市裡買海鮮。
回來後,他會給她做一頓鮮美的海鮮大餐。
郝萌很少吃海鮮,每一次吃海鮮,總高興得手舞足蹈。
想着想着,陸之謙嘴角勾起的弧度也不由地加深。
他覺得這個計劃勢在必行。
身後的高跟鞋腳步聲越來越近,陸之謙揉了揉額頭,轉過頭,公事公辦的口吻道:
“莊秘書,我想靜靜。”
莊落煙扯脣笑了笑,雖然笑容有些尷尬,但是說出口的話依舊溫柔得體:
“之謙,現在是下班時間,你不必叫我莊秘書。”
陸之謙重新轉過身子,看着海面上投射出五彩斑斕的彩光,彩光映照在他深邃的眸底,變幻莫測,讓人捉摸不透。
莊落煙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擡起腳步,往他身後的位置邁近了一步。
身子剛一靠近陸之謙,鼻子吸了吸,立即聞到了陸之謙身上淡淡的,類似鬚後水的乾淨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