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顧行北的電話之後,沒有幾分鐘就看到了Lanny的那輛純黑色的越野SUV停在了面前。
“顧太太,看來我又要做你的司機了。”他笑着開口,看到沈糖手裡拿着一個大盒子,於是好奇的拿在手裡,“這是你買的圍棋?”
沈糖點了點頭,“懷孕沒事情做,免得胡思亂想,找點興趣愛好打發時間嘛。”
Lanny知道胡思亂想就是因爲照片的事情,看來這個女人還是一根筋的固執,於是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上車。
“顧行北正在和項目部的人開會,我在附近所以就來接你了。”
“看來能用的起你做司機的,除了顧行北就是安然師姐了。”
沈糖在單獨和Lanny相處的時候,絲毫不會避諱關於他和沈安然的感情問題,反而偶爾還會參與其中,說點她的意見。
“不如你帶着我去吃午飯吧,有些餓了。”沈糖不想回到別墅一個人吃飯,於是央求着。
“我看前面有家串串香,安然說女孩似乎都喜歡吃這些小吃,各種各樣的東西放在沸騰的高湯裡一起煮,在下雪天吃着更是有味道。”
在沈安然住院的時候,Lanny總是會有意無意的和她料到一些話題,最不可缺少的,就是關於吃的問題,藉着他是初來乍到,想讓沈安然介紹一些地方小吃,或者特色的美味,串串香就是那個時候知道的,想必沈安然應該也是很喜歡的吧。
於是兩個人臨近選擇了一家店,乾淨衛生,只是格局有些小,好在沈糖很喜歡,兩個人圍在窗邊的位置,吃着串串香,因爲臨近中午,客人也很多,周圍都是嘰嘰喳喳的聲音,沈糖反而是吃的不亦樂乎,不一會兒旁邊的竹籤就已經堆了十幾根。
“你怎麼不吃?不喜歡嗎?”沈糖將一串熟了的魚丸和蝦餃遞給了Lanny,大聲問道。
“不會啊,只是覺得你真的吃的挺開心的。”
“孕婦的胃口本來就很好,難道你吃飯會哭着嗎?一定是因爲見識過安然師姐吃飯的樣子太多了,居然還有些不習慣。”沈糖笑着繼續說着,手裡的動作卻絲毫不受影響,又拿了兩串金針菇放倒了面前的盤子裡。
其實和沈糖說的也沒有什麼不同,安然吃東西的時候的確很少會開口說話,用安然自己的解釋說,她一個人習慣了,整整幾年都是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吃飯,所以已經是食不知味了,所以就是吃滿漢全席也是一樣的味道。
由此看得出來,女人這種生物,一旦離開了身邊的親人,朋友或者是伴侶,就會變得十分的獨立,甚至理智。
沈糖看出了Lanny有些出神,若有所思的樣子,於是打趣的問:“是在想安然師姐嗎?”
他點了點頭,接過了沈糖遞給他的那串蔬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在將沈糖送回到顧家別墅之後,Lanny纔開口:“我想安然現在應該還在靜養,八成將工作帶回了家裡,
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回去慢慢琢磨圍棋好了。”
“真是見色忘義的人。”沈糖笑着調侃他,揮手告別。
回到房間之後,傭人將做好的午飯放在餐桌上,沈糖卻說已經吃過了,拿着林荀送給她的棋盒直接回到了臥室。
她將單肩包丟在了獨立的小沙發上,棋盒放在了牀頭,直接脫下了外衣,因爲剛剛在人滿爲患的小店裡吃了串串香,整個身上混着各種味道,想着要洗個澡,於是剛剛那好一副準備去臥室,就聽到了手機的鈴聲想起。
本以爲會是顧行北打過來的,沒想到居然會是答應教她下棋的人。
“怎麼,現在有時間要普及知識嗎?”她笑着詢問,畢竟之前是約定好了,有時間再聯繫的。
不過是早上剛剛見過面,沒想到下午居然就有時間了。
“差不多吧,你如果有空的話,可以約個地方,我下午沒什麼事情,而且在A城的重點幾個高校有聯賽,社會人員也可以參加,有獎金,感覺你應該會有興趣。”
聽到這個消息,沈糖還是比較歡聲雀躍的,好在是有事可做了,於是立刻答應,半個小時之後見,約定地點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等沈糖洗完澡換了一套衣服之後就拿上了棋盒出門。
兩個人約定的地點正好是A城的理工大學,距離不是很遠,沈糖剛剛洗完澡頭髮披在肩膀上,不一會兒就有一層白色的霜,明明是用吹風機吹過的如今卻還是凍了一層冰霜。
正在她進入理工大學的校門口時,看到林荀已經等在了校門口。
不得不說林荀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沈糖,起初並不留意她的樣子,如今在飄着雪花的下午,看着她背對着殘留的冬陽,和早上不同,穿着加絨的麻花針織大衣,純黑色的鉛筆褲和同色的雪地靴,有種清新純粹的感覺,尤其是看到她居然帶着一副黑色的圓形框架,那雙妙目裡帶着淺淺的笑意,披肩的黑髮上落滿了雪花和冰霜。
“怎麼戴上眼鏡了?”他走進了一些,伸手接過了棋盒。
沈糖點了點頭和他打着招呼,“因爲之前戴隱形眼鏡,想着要下棋,估計會比較耗神吧。”
這個回答倒是意料之中,林荀看着她笑了笑,“戴眼鏡的你,倒是顯得文氣了很多。”
等兩個人到了體育館之後,在公共開放的休息室裡,找了一張桌子坐下,林荀還是揹着那個純黑色的雙肩包,在沈糖看到他從包裡拿出了一個將近一千五百毫升的巨大保溫杯的時候,有些吃驚的詢問:“你這個包不會是神奇口袋吧,怎麼拿出了一堆零食和棋譜之後還有這麼大一個保溫杯?”
“雖然這裡有暖氣,可是沒有熱水,我不得準備一些嗎?”
林荀說着將桌子整理好,把棋盤和入門的書放好,將零食和保溫杯放在一旁,儼然一副井然有序的樣子。
“不是吧,居然考慮的這麼細緻啊?”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比她最初的印象好了一些。
結果下一秒就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爲他依舊毒舌。
“那是因爲你活的太糙了,不能將你的生活方式強加在所有人身上。”
沈糖瞥了他一眼,沒有再理會,只是專心的將棋盒裡散落混雜在一起的黑白棋子分開,兩個人都一起跳着棋子,“這棋子是玉的嗎?拿在手裡居然觸手生溫?你也太隨便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居然就輕易送人了。
“你是我的債主,我還欠你幾百塊呢。”
林荀一本正經的說道,將手裡剛剛整理好的棋子放倒了盒子裡,隨手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了沈糖。
“看你表現不錯,算是給你教的學費吧。”沈糖接過了水杯,接過眼鏡片立刻被一層水霧覆蓋,視線頓時變成了一片模糊。
冬天裡戴眼鏡果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她剛剛取下眼睛,林荀就接了過去,拿着紙巾給她擦起眼鏡,順便調侃的幾句。
等再次給沈糖戴上眼鏡的時候,明顯碰到了她的長髮和臉頰,那溫熱的觸感只是一瞬間而已,卻讓林荀有些恍惚。
接下來的時間林荀耐心的按照初學者的方式一點點的給沈糖撿着圍棋的遊戲規則和簡單的佈局。
好在沈糖理解能力遠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一些簡單的佈陣也學的有模有樣,在中間休息的時候,他將零食遞給了沈糖。
“吃點東西,一會兒再練習半個小時就可以了。”
沈糖將加絨的外套解開,室內的暖氣讓她覺的有些悶熱,隨手將外套搭在了椅背上,身上是一件淺灰色的長毛衣,裡面是翻領的白襯衣,看上去顯得知性了很多,唯一有些違和感的是手裡拿着一小袋的話梅津津有味的吃着。
對於另尋來說在進來室內的時候就習慣想的將厚重的外套脫掉,他穿着深灰色的V領襯衣,拉着一張椅子坐在了沈糖的旁邊,動作很自然的將手伸進了沈糖手裡拿出了幾顆話梅丟到了嘴裡,“味道不錯!”
原本就是打發時間,沒想到沈糖也對圍棋有了一些興趣,倒也沒注意林荀的動作,若有所思的一邊吃着話梅一邊和林荀聊着她對圍棋的一些見地,兩個人倒是聊的很開心,期間,林荀時不時的會做一些手勢,最後將右手臂很隨意的搭在了沈糖的椅背上,雙腿隨意的交疊,看上去很是滿意的樣子。
半個小時之後,沈糖收拾了棋盒將沒有吃完的零食直接丟在了隨身帶的包裡,對林荀叮囑:“你買的吃的我手下了,但是這個一套棋盒我是不會要的,太貴重了,我可承受不起。”
林荀舉着杯子耐心的喝着熱水,沒有回答,反而是歪着頭看着沈糖,似笑非笑的樣子,很是別有深意。
“喂,你幹嘛這樣看着我啊,怪怪的,不舒服。”
“沈糖,我發現你這個人對別人大方的時候,怎麼就不覺我能受得起呢?”
估計是猜到了林荀的意思,於是戰戰兢兢的說的:“幾百塊和一整套玉器的棋盤那個貴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