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來登的西餐向來是有些名氣的,嫣然慢吞吞得切着一塊T骨,時而喝一口紅酒,享受的大眼睛輕輕眯起來。牛排紅酒,世界上大概只有豆腐乾和花生豆能與他們相匹敵,陽春白雪下里巴人,各有滋味,就比如她和沈廷焯,根本不是同一感覺。
正暗自琢磨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壓過來,嫣然警惕得擡頭,沈廷焯卻只是在對面坐下來,打開保溫蓋,他面前是西冷牛排,大約因爲不那麼新鮮了,牛肉有些軟塌塌的感覺。
見他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行動,嫣然快速吃完,擦擦嘴站起來。
“明天藍越安排你回國。”身後他口氣冷漠的像是陌生人。
“嗯。”嫣然不高興的嗯了一聲,她的網店,她的購物清單!看來只好明天去機場買了!
行禮都在,嫣然就去洗澡,出來時客廳裡電視隱隱約約響着,嫣然看看偌大的圓形牀,難道,她和沈廷焯要睡在同一張牀上?她絕對不願意,想了想既然是借住在他這裡,只好自己委屈點。
抱着枕頭出來,沈廷焯正斜倚在沙發上看電視。
“看這裡看這裡,哎呀小寶,鏡頭在這裡,那個不是鏡頭,是爸爸的眼睛啦!”記憶中二伯母撒嬌的聲音傳來,嫣然頓時渾身一僵,只覺得腦子也跟着轟轟響。
“爸……爸爸!抱,小寶,嗚嗚嗚,媽媽,媽媽,抱!咿呀!”孩子得哭聲撞擊着嫣然的心,渾身一軟,手裡的枕頭跌落在地……
聽到聲響,沈廷焯擡眸看過去,嬌小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客廳衝向臥室。
“逃避有用嗎?”慵懶卻有力的聲音,嫣然驟然站住,細白的手指緊緊握在手心裡,疼的心口發悶,她深深的吸一口氣,把眼裡的酸澀逼回,轉身冷然面對着沈廷焯。
“逃避沒有用,但是沈廷焯,你會把兒子還給我嗎?”還是那樣的問題,問了無數次。
“不會。”這次,他連之前得謊話都不想說。
“那我只有逃避。”嫣然苦澀的笑着,背轉身,聲音輕得像是自言自語,道“我不想孩子活在仇恨裡。”漆黑的眸光一緊,脣角勾出抹嘲諷得弧度,沈廷焯拿起遙控器粗魯得關掉了正在播放的視屏,打開酒櫃,給自己倒了杯酒。臥室的門關上,很快陷入一片死寂。酒滾入喉嚨,從未有過得辛辣,他最近好像,開始酗酒了……
次日清晨,嫣然醒來洗漱過打開臥室門,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她迷惑得走進客廳,桌子上酒杯歪歪斜斜的倒着,地毯上一片污漬,桌上的一瓶烈性威士忌只剩下空瓶,真皮沙發上沈廷焯斜躺着,黑色的襯衣敞開露出結實的蜜色胸膛,凌亂的黑髮貼在額頭,不羈中的落魄竟令嫣然心口一緊。
這個男人,總是能這麼輕而易舉得令人心疼起來。
就因爲長得帥氣?連落寞的時候都像是壁畫裡的希臘神像。嫣然苦笑着把他糟蹋得酒瓶酒杯收拾整齊,從屋裡抱出被子蓋在他身體上,指尖滑過他胸膛,觸手的灼熱,嫣然微微一愣,探向他的額頭,居然是滾燙的!
發燒了!簡直是找麻煩!
她在美國認識的人不多,從前照顧她的私人醫生還在哥倫比亞,好在嫣然還記得他的號碼,順利得撥出去。
“凱文,在亞特蘭大你有認識的醫生嗎?”
“不,不是我,是我的朋友,他得了重感冒,正在發熱。好……他現在在喜來登大酒店1612號房間……謝謝!”壓掉電話,嫣然就聽到有人敲門,起身打開,服務生推着餐車進來。
“您好小姐,您的早點送到了。”遞上菜單,嫣然在上面簽了字給過小費。
“祝您用餐愉快!”服務生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