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跟我回京?”伊歲寒難以置信的把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爲什麼要跟你回去?我什麼時候說過跟你?”鬱離一張小臉兒上明擺着寫了四個字“自作多情”!扔給伊歲寒一記白眼後就轉身不理他。
“嘿!”伊歲寒一口氣提不上來,真是反了天了,給她三分顏色還真就敢給他開染坊!
“我告訴你啊鬱離,別……”
“給臉不要臉,伊歲寒,我就不要了,你要怎麼樣?捆着我,綁着我,逼我就範?挖我家的祖墳?伊歲寒,有本事你別用強的!”
“我還就沒本事了!”伊歲寒胳膊一伸就要拉鬱離,陸彥之側身擋住他,無奈的壓低聲音道“我求求你了大少爺,吵架出去吵,你讓然然安心的休息一會兒行不行?”氣鼓鼓的俊臉頓時泄氣。倒是項北山寬容的笑了,他安慰性的拍拍伊歲寒的肩,沉聲勸慰“讓離兒留下陪陪嫣然也好。你放心回京,我們幫你照顧她。”
“別!千萬別照顧!”伊歲寒惡狠狠的瞪了鬱離一眼,咬牙切齒得低吼道“老實點兒,要是敢讓別的男人靠近你,我就讓你看看我怎麼沒本事!”說完不捨得看眼病房門,狠狠的扔出一句話“我給她找人去!”說完掉頭就走。鬱離忍着淚花掉轉頭,硬是不肯看他,死男人,說句好聽的話他會死嗎?還是這麼霸道,這麼過分,等嫣然姐的病好了她立刻就走,再也不想看到他!
“一時半會兒,只怕沒有消息。”項北山低聲喟嘆,怎麼能在此刻拋下嫣然離開?
陸彥之亦是沉默着,寧靜的走廊裡,響起遲疑的腳步。三人都回頭看過去,瘦高的身影正在漸漸靠近,他暮色的眼裡閃着遲疑的光,觸及到陸彥之和項北山的目光,便是尷尬的微微收斂,頷首對他們點頭示意。
“還
是沒有醒?”林慕軒站定了壓低聲音詢問陸彥之。陸彥之就把剛剛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次,林慕軒便沉默了。雙手插在兜裡,靜默的塑像般站在走廊裡,他的手在口袋裡轉了轉,半響掏出個銀色的鏈子,鏈子末端銀光閃閃的圓弧形復古吊墜,看起來似乎已然日久,旋轉間一顆海藍色的水晶以高貴的姿態反射出明媚典雅的光芒,他遞到陸彥之手裡。
“是……然然親生父母的照片,崔浩宇讓我帶來的,他在幫她打理公司的事兒。”在場的人幾乎沒人知道嫣然的親生父母,他們只知道嫣然是顧家領養的女兒,至於她的父母,似乎沒有誰聽說過。
“然然的母親姓崔,是崔老爺子的小女兒。然然是他外孫女,崔浩宇是然然的親哥哥。她早就知道這件事兒。”林慕軒似乎發覺他們不知道,耐心的解釋了幾句,自始自終目光都在遲疑的看向病房,很想進去看看的意思。
“但是一直瞞着?”項北山恍然大悟後就急切的反問,接着卻是自言自語“爲什麼……”因爲沈廷焯。
她不相信沈廷焯死了,從開始她就認爲沈廷焯必然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做着什麼事情。所以她保持着顧韜光女兒的身份,即使明知道這是自討苦吃極其危險的事情,但她相信只有她才能將埋藏着的線索吸引出來,所以哪怕最危險的時刻,她都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尋求崔家的庇護,她,一直在把自己當誘餌,因爲她相信了那個釣魚的人。
幾人面面相覷,心知肚明,那個釣魚的人不僅沒出現救她,反而在她重傷後失蹤!但是,沒人願意說出來,好像那是個魔咒。
嫣然出事,不是因爲匡曉楠,或者匡曉楠只是個誘因,真正的原因是她把自己置身危機中,即便沒有匡曉楠,沒有白曉冉的嫉妒,白家因爲她的身份也絕對不會
放過她。
“我……想看看她。”林慕軒遲疑了許久才抱歉得說出要求。匡曉楠是他的女人,她騙了然然,然然又是爲了他纔去救匡曉楠,讓他怎麼還有臉見她,見那樣傷痕累累的她?可是,她是他最心疼的小妹妹啊,幾天來,他備受煎熬,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不來看她!
因爲嫣然的情況還不穩定,需要長時間休息,林慕軒和項北山是直到第三天才進病房看她,那會兒她已經醒來,渾身都是傷無法坐起,只能躺在牀上依靠營養液維持生命,鬱離在她耳邊低低得說着些話兒,幾個人進來,她的目光就移過來。
項北山和林慕軒幾乎瞬間定在門口,心口深深的沉下去。
沒人見過那樣的嫣然,瘦的整個臉頰都青白的凹陷下去,原本白皙光滑的小臉兒上可怕的足有硬幣那麼大的青紫傷痕一直延伸到乾澀破裂的脣邊,她像是扯了扯脣角,因爲痛細長的眉端蹙起來,應該是活潑的黑白分明的雙眸掛着血絲,暗淡無光,好像連她生命中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他們知道她從醒來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依靠營養液維持的身體也極度虛弱,醒着的時候很少,醒來就要被渾身傷口的疼痛折磨的直冒冷汗,她沒喊過痛,被咬的血肉模糊的脣片卻足以說明她經受着怎樣的煎熬。
“然然,你看起來好多了。”林慕軒打起精神走過去,俯身在她冰涼的額頭上落下個吻,輕輕如同往常般親暱的揉揉她的髮絲。
鬱離識相的起身,把地方讓給項北山就低着頭出去了。每次出去她都要掉很久的淚,他們都知道她在等沈廷焯,可是一天天過去,沈廷焯的消息倒是有了,卻是和白曉冉回京,伊歲寒告訴他們的時候,陸彥之把一張桌子砸的粉碎,手骨差點骨折沒辦法給嫣然做第二次手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