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習之不說話了,劉韻猶豫着問道:“安總還有什麼藥問的嗎?沒有的話我先出去了。”
劉韻自己手裡還有一大堆是要要做,自從助理辦公室重新分配過工作內容,她現在全權負責安習之在公司的所有事宜,很多事情都要重新熟悉以及安排之後,電話就響個不停,她都忙的腳不沾地了,老闆居然喊她過來問有沒有在餐廳見到過駱助理,問了之後也不說話。
安習之先是擺了擺手,在劉韻即將走出幫辦公室的時候又開口道:“把那個跟駱蕁一起吃飯的實習生喊過來。”
劉韻的腳步滯了滯,似乎明白了安習之想要做什麼,笑着點了點頭。
因爲策劃部有一場跟顧雲的小型會議要開,所以包念念在複印室裡面複印顧雲要求的幾份文件,剛抱着一堆打印紙出了門就遇到了劉韻。
“劉秘書好。”是的,劉韻現在的身份是安習之的秘書,由一個小助理變成了大老闆身邊的貼身秘書,公司裡面的人幾乎都不敢得罪她,現在見面都是三分笑。
劉韻一看是包念念,眼角溢出淡淡的笑意,“正好,我是來找你的,跟我走吧。”
“找我?”包念念愣了愣。
“安總找你,跟我來。”
包念念這才聽清了劉韻嘴裡的話,抱着一沓文件匆匆跟上了劉韻的腳步。
“劉秘書,安總找我又什麼事啊?”
“我也不清楚。”
聽到劉韻這麼一說,包念念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十分忐忑,出電梯的時候還差點絆個跟頭,幸虧劉韻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別緊張,安總不會爲難你的。”劉韻安慰道。
全公司上下,安習之也就爲難過一個人,要真讓他爲難上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呢。
包念念臉上微微紅了一些,有些不大好意思,“嗯。”
“安總,包念念來了。”劉韻敲了敲門,露出自己身後站着的包念念,
安習之擡起頭看了一眼,“讓她進來。”
包念念躊躇不安地在安習之辦公桌前站定。
安習之似乎是在低頭思考什麼,開始的十幾秒鐘一句話都沒有說,直至在文件上寫了幾個字之後合上文件,扔到了一邊,這纔開口,“你叫……”
“包念念。”
安習之微微點頭,“你跟駱助理很熟?”
“啊?”包念念露出茫然的神情,正對上安習之探究的眼神,她連忙低下頭。
“剛來實習,只在公司見過幾次,不算熟。”
“哦。”安習之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沉默了幾秒之後問道:“你中午跟駱助理聊了什麼?”
包念念心裡咯噔一下,猛然擡頭朝着安習之望去,卻發現他並沒有在看自己,伸手拿過了剛剛簽字的文件在手裡看,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於是包念念心裡開始忐忑起來,她仔細想了想中午吃飯的時候聊的話,生怕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被別人聽了去然後來告狀了。
“就聊聊公司的事情,還有工作上的事情跟駱助理請教了一下。”包念念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明顯的底氣不足。
在包念念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辦公室裡面只剩下沙沙的寫字聲,安習之低着頭一言不發的樣子讓包念念無所適從。
半晌,包念念終於忍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癟着嘴露出一副苦樣,“安總,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別辭退我。”
安習之原本聽到她說只是聊了公司的事情的時候已經沒什麼興趣聽下去了,只是猶豫了幾秒鐘而已,她突然說的這句話倒是提起了他的興趣。
“哦?”他露出一雙深邃不見底的眼睛,微微皺眉看着包念念,“說說看,你哪兒做錯了?”
“我不該私下詢問安總和駱助理的私事。”
“你問駱助理什麼了?”
“我就是聽公司人傳的厲害,就問駱助理到底跟您什麼關係。”
“駱助理說什麼了?”
“她什麼也沒說啊!”包念念苦着一張臉,自己怎麼這麼倒黴,也就隨口問了一句,這公司真的上上下下都是老闆的眼線,職場怎麼這麼可怕。
“什麼也沒說?”
“駱助理就問了一些我對於您還有她的印象,然後就跟我說了什麼今天餐廳的紅燒肉好不好吃這類的話。”
“紅燒肉?”
“嗯。”包念念小心翼翼地擡起頭偷偷打量了安習之一眼,見他只是微微皺着眉頭疑惑地神情,並沒有不悅的樣子,心中稍微鬆了口氣,只是還是不解,自己哪裡做錯了,需要老闆親自訓斥。
“嗯,紅燒肉。”包念念以爲安習之沒聽清,特意重複了一遍。
安習之看了包念念一眼,冒冒失失腦子一根筋的樣子,恐怕就算是駱蕁說了什麼她也沒聽懂。
“把駱助理跟你說的話完完整整重複一遍,”
包念念愣了愣,“用駱助理的語氣麼?”
安習之有些無語地點了點頭,駱蕁一天到晚只喜歡跟這種一根筋的女人混在一起不成?溝通起來都很費勁。
包念念就把駱蕁說的話完完整整全部都重複了一遍,一直說的口乾舌燥,嗓子乾澀,而安習之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她說,別人趨之若鶩的東西,其實到手了不一定是好的?”安習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出這句話的。
包念念被安習之的語氣嚇得心中一沉,她不知道安習之爲什麼生氣,這不是在說紅燒肉麼?
安習之的臉色已經十分陰沉,聲音冰冷,像是在對着空氣說話,“駱蕁,指桑罵槐的本事倒是不小。”
“安總,您是不是誤……”
包念念試圖替駱蕁解釋,但是安習之完全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你出去吧。”
安習之的語氣十分冰冷,儘管包念念心裡知道這大概不是衝自己,但是更加愧疚,總覺得是自己說的話讓安習之誤會了駱蕁,但是又不明白這有什麼好誤會的,帶着這樣的愧疚,包念念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根本都不敢朝着駱蕁的辦公室裡面多看一眼。
而安習之越想越惱火。
她竟然把自己比作紅燒肉,別人趨之若鶩,但是到手嘗過的人才清楚箇中滋味並不好受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