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就想不通了,抗拒命運的安排,是很容易受傷害的。冷嬈傻笑着,過了好一會,看着酒吧裡形形色色玩得很開心的人,放鬆心情就這麼看着。
“乾媽,我很喜歡現在的自己。”冷嬈突然說:“不像以前,小心翼翼地站在連城哥的身後,努力成爲配得上他的人,現在不需要了。”
艾米麗喝因爲酒精的緣故,也有些發笑,於是說:“那是你自己將連城想的太好了。現在讓他愛的不可自拔的,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白千尋。”
冷嬈低頭,眼中有些含着淚水。
是啊,第一眼見到白千尋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女人哪裡值得呢?到今天她明白,愛情不過就是一場相遇,沒有配得上配不上的問題。
“如果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何嘗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是啊。”
她舉杯要和艾米麗碰杯,卻在燈光中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冷嬈的手揉了揉眼睛,詫異地看過去,看見極爲熟悉的背影,然後木訥地說:“我好像看見白千尋了。”
“恩?”艾米麗詫異地轉身,並沒有看見人,於是轉身笑着說:“你看錯了,這裡燈光這麼差,恐怕是認錯了。”
那個女人已經坐下了,只能看到背影很像,冷嬈聽艾米麗這麼一說,於是點頭,但是眼光一直向那邊看過去,心中有些猶豫。
白千尋是在冷嬈走後的二十分鐘以後接到林子越的電話,今天的日子很特殊,事情也很多。
她剛剛還在躊躇要不要和陸連城說,接到林子越的電話以後,她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今天一定不回家。
“你不回家,他不會擔心嗎?”林子越在提到陸連城的時候,還是有些猶豫:“我一直覺得你們在一起不合適,他太霸道強勢,歷史更是深不見底,你不知道……”
白千尋按住他的袖子,然後笑着搖頭:“我不想知道他的歷史是怎麼樣。”
“千尋。”林子越欲言又止,但總算妥協:“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善解人意,總是爲別人考慮。”
她纔不是這樣想的呢,白千尋搖頭:“是你一直不太瞭解我,我本來就是一個懶得去知道所有事情的人,這樣生活至少不會太累。”
“可惜我做不到,以前在警隊養成的習慣,一件事情總是要抓住細節去深挖,現在雖然不在警隊了,但是這個習慣一時半會改不掉。”林子越說話的時候,眼中閃爍着猶豫,看上去並不開心。
白千尋打起精神,然後說:“你將會是退役警察中最會做生意的,也是商人中最有邏輯最有正義感的那一個,我說的對嗎?”她粲然一笑,因爲知道今天是林子越的生日,所以纔會出來陪他喝酒。
兩個人是很小的時候就認識的,說起知己,林子越何嘗不是一個呢。
“迪拜的高樓已經達到了828米,163層,可是我們還沒有去過。”林子越突然想起他們十五歲的時候,在一起過生日他許的願望:“千尋,是我不爭氣,沒有帶你走。”
白千尋一笑,轉移了話題:“準確的說,哈利法塔應該是164米,你忘了嗎?我們每到一幢高樓的時候都會上天台。”
“我有恐高症。”林子越提到這個話題,很是鬱悶。
哈哈哈。白千尋笑彎了眼睛,雙手抱着酒杯,一不留神便喝得有些多,於是話匣子也打開了,開始肆意地嘲笑他:“如果不是我小的時候會帶你爬樓,你纔不會考上警校。”
“一個警察竟然爬高……嘖嘖,我當時真的想起來就會覺得害怕。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被嚇得一身冷汗地坐起來。”
白千尋嘆了口氣:“是啊,那段時間你還特別壞地打電話挨個騷擾我們……”她提到以前,想起了以前在一塊玩的夥伴,現在竟然都想不起來他們的樣子。
太長的時間了,還是十幾歲的時候。
林子越那時是正經的理科生,學習成績全校名列前茅,與他在一起玩的夥伴也都是優等生的翹楚,在學校裡被女生崇拜着,但是這些人經常會大晚上的在廢棄的球場打球,也會深夜裡跑到海邊做燒烤,玩起來比一般孩子都要瘋。
幸好那時候他們還是鄰居,於是白千尋偶爾也會趁着家人都睡着了以後偷偷溜出去和他們一起玩,那時候他們都不懂,男女生之間都是一樣的相處。
“千尋,那個家你還回嗎?”林子越與她聊到以前的事情,就能想起來以前白帆和蘇小琴是怎麼在白千尋晚歸以後責罵她的。
提到那個家,白千尋心中還是抽痛。
今天如果不是因爲做了一個錯誤決定,她也不會就坐在這裡買醉。
“不回了,再也不回了。”白千尋說話的時候,眼中全都是淚,迫不及待地舉起酒杯:“來,爲了慶祝我徹底擺脫白家,乾杯!”
林子越皺着眉頭,想阻止她繼續喝下去,但是想到剛剛她埋怨他現在太嚴肅了,於是便不問,舉起酒杯與她痛快地喝一杯:“好,再也不回去了。”
“我五歲以後就沒有家的溫暖了,現在二十五歲,還是沒有。子越哥,我好怕,到了三十五歲的時候,我還要一切重新開始。”白千尋喝了酒以後就容易變得脆弱。
她在說話的時候眼中的淚水簌簌下落:“子越哥,如果有一天我重新開始了,你幫我,好不好?”
林子越放下酒杯,然後認真地問:“你想怎麼重新開始?”
“新的身份,新的環境,離開這個城市甚至是這個國家,頂着別的頭銜重新開始生活,然後假裝沒有過去。”白千尋已經有一點醉了,所以說話的時候又哭又笑地很是可憐。
林子越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坐到她的一側,將搖搖欲墜的她擁入自己的懷中。
心疼不已。
“好,我答應你。只要你開口,我一定帶你走,我們一起去迪拜的哈利法塔蹦極,去冰島看極光,去你曾經想去的任何地方。”
白千尋突然推開他的懷抱,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似曾相識。
“怎麼了?”林子越見她的眼淚突然停了,看着他呆滯的白千尋,覺得奇怪。
白千尋新的熱淚滑過臉頰:“我以爲你是他,他以前也這麼和我說過。”
“誰?”
“陸連城。”白千尋的眼淚汩汩流下。
聽到那個人的名字,林子越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相反,他更加不能讓開白千尋。於是收緊手臂,將痛哭地人擁在懷中耐心地哄着。
夜場開始,音樂也因此變得更加的勁爆,燈光也由輕柔變成跟着音樂節奏閃動的射燈。
彩色在臉上一閃一閃的。
“我們去跳舞吧。”林子越提議道。
白千尋正迷迷糊糊,於是笑着點頭:“好啊,跳舞就不會哭了。”
扶着他的手臂站起身,腳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軟綿綿的。白千尋以爲自己能夠正常的站立,走動,然後跳舞,卻沒想到喝的酒,後勁上來以後越來越難以駕馭,暈眩的很。
一直放心不下這邊的冷嬈,藉口說去衛生間,然後走到這一區域看情況,發現已經醉了的女人果然是白千尋以後,又是生氣又是緊張。
看見陌生的男人扶着白千尋也是一臉笑意,她衝上去要拉開他們。
卻沒有想到,還沒有碰到林子越的手臂,就被另一個女人大力氣地推開,格擋在他們的中間。冷嬈大怒,瞪着那個女人的後背。
“林子越!”這個女生突然衝出來,站在他們的面前:“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打了你無數個電話,而你在這裡……”
白千尋擡頭,看見是張似曾相識的臉,於是笑着說:“子越,這不是你女朋友嗎?她也來給你過生日欸。”於是踉蹌着要站起身,讓位子:“她來了就更好了,我現在就是個災星,你的生日應該開心快樂的。”
而她現在給不了。
林子越看了眼盛怒的女朋友,毫不猶豫地拉住了白千尋的手臂:“千尋,你喝醉了,我送你。”
“不用。”白千尋彆扭地要掙脫開他的鉗制,然後就要離開。
“你們不用在我的面前演戲。”女孩攔住白千尋的去路,瞪着她:“我就說嘛,有人看見子越帶了一個女人來酒吧,原來是你。”
白千尋對她笑笑:“你不要誤會。我們是好哥們。”
“是啊,我是不誤會!我看到的就是事實!”她發狠地抓住白千尋的手臂:“不過我也告訴你,林子越是我看上的人,任何人都不可能搶走他!更何況還是你這個老女人。”
白千尋頭有些暈沉沉的,不想和她糾纏,於是向後退一個勁地要掙脫她的鉗制:“放開我,我不會搶走他,我對搶走林子越沒有一點點的興趣。”說完以後就要離開。
林子越站在一旁聽着,心就像是被人拿刀子劃開一樣,怒氣涌上心頭。
就要追出去的時候,被抓住了手臂,是他的女朋友,此時惡狠狠地說:“你不和我訂婚是不是就因爲她?你愛的人是不是她?”
林子越看着她沒有說話,一副‘那又怎麼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