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他們的方向，錯了
但是，即使再怎麼的害怕，她的手，還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
好冷，好用力，好疼……
“母親，好久不見！”聶少霆的聲音，在錦瑟的耳邊響起。
“少霆啊……”今夜，是她第一次看見莫韻如的臉上，完全的褪去冰霜。
“母親大人，你別做夢了！爺爺，是不會原諒我，無論，我是否離開錦瑟！”聶少霆道。說到‘錦瑟’的時候，他的目光是看着錦瑟的，透着……狠，與，怨！！！
“爲，爲什麼？”莫韻如，顯然是不相信的。
“因爲，沒有人，會真正的去原諒，去接納，殺死自己孫子的人！即使，那個人，是他另外一個孫子！”聶少霆一字一句的說。
聽完這句話，錦瑟愣了！
莫韻如，也震驚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聶少霆，然後看向錦瑟，希望她能反駁一下聶少霆的話。
但是，錦瑟沒有。
可是錦瑟也萬分的奇怪。她一直以爲，聶少霆殺死了慕容斐的事情，整個慕容家，只有她知道的。
卻不想，原來，原來老爺子也知道啊！
“當年，我自己跪在爺爺的面前說的！我殺死了他的孫子！所以——我被逐出了慕容家，並且，不得踏入A市！”聶少霆冷笑的，對着他自己的母親說。
這樣的話，多麼的傷人心——傷莫韻如的心啊。不過錦瑟也總算是知道，當年老爺子放狠話，不許聶少霆回去的真正原因了。
原來，老爺子什麼都知道啊！
“少霆啊……！”
“不要緊，母親！沒有慕容家的庇護，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聶少霆回答。
他的手，依舊是死死的扣住錦瑟手。
錦瑟懷疑，她的手，就要變形了。
莫韻如還想說些什麼的，但是這個時候，之前那個接待錦瑟的男子——她的秘書，又過來了。
錦瑟這纔想起了，秘書說，莫韻如十一點的班機回A市，錦瑟算了算，也差不多是時候該走了。
“母親大人有事的話，先忙吧！我先退場了！”說着，聶少霆給莫韻如深深的鞠了躬，然後直起身體，說：“幫我向父親問好！”
說完，不等莫韻如回答，拉着錦瑟轉身，就離開。
坐在聶少霆的車上，錦瑟死命地抓着椅身，那飛速旋轉的測速表，就像她懸着的心，不斷地攀升，再攀升！！！上次跟着他比賽的可怕畫面又涌上心頭。
“聶少霆————”到最後，錦瑟實在害怕極了，含着眼淚可憐兮兮地喊着他。
“求你了，停下來！！！”眼看着車子駛進了高速路段，速度越來越快。
錦瑟閉上眼，恐懼地尖叫。
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在夜空下突兀地響起！！！
總算，聶少霆停下了車子。
是他卻沒有動，甚至沒有看錦瑟，雙手死死地抓住方向盤，關節的地方泛着白。
狹小的空間裡只有他粗重的喘息聲。
整個氣氛詭異地可怕！！！
他怎麼了！？
“聶少霆？”錦瑟怯怯地伸手去觸摸他，誰知道指尖還沒有碰到他的手臂，聶少霆就猛地轉過了頭，他那雙充血的眼睛瞪向錦瑟的時候，錦瑟嚇得往後一退，背脊撞上了身後的門把手上。
“痛！”錦瑟痛喊出聲。錦瑟看着聶少霆充血的雙眸，她知道，他發怒了。所以，即使退無可退，她還是想要努力的往後縮着。
“痛！？”聶少霆猛地撲向錦瑟，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面目猙獰地看着她，“你也知道痛嗎？歐錦瑟，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一再的傷害我，就因爲，我愛你，你就能這樣的傷害我麼，啊？痛！？你痛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很痛！！！”
最後，聶少霆的聲音幾乎就是在吼，像只受傷的野獸，狠狠地掐着歐錦瑟的脖子！壓住歐錦瑟的身子！！
“聶少霆，你放手！！！”他的眼神讓錦瑟害怕，他瘋了！！！
“放手！！！”錦瑟努力地呼吸着，這次她好像真的看到死亡了，死亡在向她招手。
而她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
錦瑟艱難地伸出手，顫抖地摸着聶少霆扭曲的臉。
當她溫熱的手指觸到聶少霆冰涼的臉頰時，他充血的雙眼動了動，看向她。眼中痛苦的神情一閃而過，頹然地鬆開了手！！！
錦瑟摸着疼痛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聶少霆也坐回駕駛座。仰着頭。胸膛上下起伏着。
“聶少霆，你到底要怎麼樣？”錦瑟受不了地向他大叫。
淚水滑下了眼瞼，他要怎樣，他要把她逼瘋纔會甘心麼？
“我愛你！！！！”聶少霆低下頭看向歐錦瑟的時候，他眼中的悲慼是錦瑟從未見過的，高傲的他第一次有着這樣挫敗的表情。他直直的，深情的……盯着她！
“我愛你，我愛你，我那麼的愛着你！而你，卻時時刻刻的想着，離開我！！！”聶少霆又激動了起來，抓着錦瑟的肩膀，似是哀求，似是詢問，“錦瑟，你有想過我嗎？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很痛的！？”
錦瑟一怔。
別開眼，錦瑟已經做了自己的回答。
他要她如何想他，如何愛他。
當他用盡一切卑鄙殘忍的手段，殺了她的丈夫，利用她的兒子，把她像個囚犯一樣強行囚禁在身邊。
霸道地掌控着她的一切，讓她的世界只剩下痛苦，讓她失去了靈魂！！
這樣的男人，這樣的恨，要她怎麼去愛！！！
早在，慕容斐死的那刻，他就該知道，他們再無可能的！！！
因爲，他們的方向，錯了！！！
他們，在朝着一條不歸路走去！
那條路上，有着折磨，傷害，仇恨，毀滅，卻惟獨沒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