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隻大手從她的身後伸來,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那瞬,那隻手緊緊捂住了她的嘴——
陌生的氣息飄進鼻端,司徒允惠狠狠一顫,頓時忘記了傷心和難過,因爲她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唔唔……”她驚慌失措,下意識地大叫着掙~扎反抗。然而她的嘴被緊緊捂住,喉嚨也被一隻手腕用力箍着,致使他只能發出唔唔聲。
“老實點!敢亂動老子就扭斷你的脖子!”
陰沉的男聲,伴隨着濃郁的酒氣,從她的身後冷冷傳來,透着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森之氣。
司徒允惠猛地一震,臉色瞬時蒼白如紙。這道聲音……
是帥佳明!
當意識到身後的男人是誰時,司徒允惠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毒打安晴時那副猙獰兇狠的樣子,於是她控制不住地狠狠一顫,心裡泛起恐懼。
她終究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女人,從未遇到過像此刻這種危險的困境,加上被他箍~住脖頸使得呼~吸不暢,所以慌張害怕是必然的。
“唔唔……唔……”她微微顫~抖,聽到他的威脅立馬把音量放低,輕輕唔着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脖頸一鬆,幾乎快要窒息的她本能地用力吸氣,然後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那瞬,一把鋒利無比的美工刀緩緩舉到了她的面前——
“你要是敢大叫的話,它就會劃破你的喉嚨!”帥佳明在她耳後陰森森地吐字。酒精侵蝕了大腦,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報仇二字。
司徒允惠頓時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了,她瞠大雙眼死死看着泛着寒光的美工刀,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滿心恐慌。
她的胸腔微微起伏,眼睜睜地看着美工刀緩緩往下移動,最後極具危險性地抵上了她白~皙纖細的脖頸……
“你……想幹什麼?”感覺到刀刃貼着皮膚的那種冰涼,司徒允惠頓時毛骨悚然,全身的神經立刻繃緊,顫~抖着聲音小心翼翼地結巴着問。
“不用着急,你馬上就會知道!”帥佳明溢出一聲陰測測的冷笑。接着倏地沉聲一喝,“走!”
司徒允惠微微喘息着,不敢妄動,“去……去哪兒?”
“上去!”帥佳明擡手指了指幾米遠一處黑漆漆的工地,惡狠狠地命令。
司徒允惠朝着帥佳明所指的方向看去,一顆心頓時涼得徹底。
夜晚的工地,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已經自帶一股陰森之氣,再加上脖頸上那鋒利無比的刀子,把司徒允惠嚇得腿都軟了。
“走!”
帥佳明一聲沉喝,司徒允惠不得不按照他的指示一步步舉步維艱地朝着工地走去。
避開喝了酒已經熟睡的工地守門員,帥佳明押着司徒允惠慢慢走向一棟封頂不久的大樓,兩人進~入施工升降機。然後帥佳明開動升降機,兩人直上頂樓。
到了樓頂之上,寒風呼嘯而過,又冷又怕的司徒允惠不由自主地狠狠顫~抖了下。
恐慌無助的此刻,她突然好想岺子睿,因爲從他身上她能感覺到安全感,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
可是現在,他卻在安晴的身邊……
正滿心慌亂間,倏地一股力量將她往前狠狠一推,她猝不及防,本能地踉蹌着往前撲去,差點栽倒在地,還好伸手抓到了護欄,才穩住了搖搖欲墜的身子。
遠處的塔吊亮着一盞燈,頂樓之上可以藉着微弱的光線看清周圍的一切,雖然很模糊。
站穩腳後,司徒允惠狠狠喘息着看向狼狽邋遢的帥佳明。她暗暗咬了咬牙,極盡艱難地嚥了口唾沫,然後死命壓抑着心裡的恐慌,強裝鎮定地對帥佳明說:“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爲什麼要挾持我?”
她的聲音,因爲恐懼而微微顫~抖,臉色已經蒼白到毫無血色。
“嗯,你是跟我沒仇,但岺子睿跟我的仇可大了。你既然是他的女人,你說我不挾持你挾持誰?”帥佳明噙着陰森森的冷笑,眼底泛着一抹強烈到足以毀天~滅地的恨意。
現在的安晴,要麼躲在岺子睿的公寓裡,要麼就是有岺子睿跟隨在身邊,讓他根本沒辦法接近她半分。
所以無計可施之下,他只能對司徒允惠下手。
“我不是他的女人!”幾乎沒有一絲猶豫,司徒允惠冷冷否認道。
“呵呵!不是?你以爲你說不是就不是了?還是你以爲我像三歲孩子那麼好騙?”帥佳明冷笑着,一邊把~玩着手裡的美工刀,一邊皮笑肉不笑地譏諷道。
“我真的不是!我已經跟他分手了!”司徒允惠緊蹙着眉頭強調着,說完像是怕他不信一般又補上一句,“就在半個小時前!”
“無所謂!不管你還是不是他的女人,反正不綁也綁了,你就給我老實呆着吧!”帥佳明撇着嘴聳了聳肩,脣角噙着一陰測測的冷笑,滿不在乎地說道。
聞言,司徒允惠的心一陣陣地收緊。她暗暗咬了咬牙,一邊悄悄觀察着四周可有逃生的機會,一邊強裝鎮定地說:“如果你是想利用我引岺子睿前來的話,我勸你別白費心機了,他不會來的!”
“他會不會來……”帥佳明微垂着眼瞼像是自言自語般輕輕唸叨,然後擡頭看着司徒允惠,意味深長地緩緩接着道:“我們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一邊說,一邊摸出手機,咔嚓一聲將她狼狽不堪的模樣給照了下來。然後只見他手指一陣疾動,緊接着就響起簡訊發送成功的提示音。
司徒允惠見狀,立馬明白他把照片發給了岺子睿。她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佯裝不屑地激將道:“這位先生,都說冤有頭債有主,你跟岺子睿有仇,那你去找他呀,你抓我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老子就是沒本事,怎樣?老子就是要抓你,怎樣?老子告訴你,岺子睿如果不來的話,老子就把你先殲後殺!”帥佳明勃然大喝,咬牙切齒地狠瞪着司徒允惠,猙獰的模樣駭人至極。
先殲後殺……
此時此刻的帥佳明,是一副窮途末路的潦倒樣,很明顯已經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所以她完全相信他的話,若把他逼急了他一定什麼都做得出來。
思及此,司徒允惠的臉色蒼白如紙,嚇得本能地縮起雙肩,狠狠嚥了口唾沫,強忍着滿心的慌亂小心翼翼地安撫着,“先生你冷靜點,殺人是犯法的,如果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的——”
“老子無所謂!反正老子已經一無所有了,爛命一條有什麼好怕的!”帥佳明情緒激動地大叫着,眼底的恨意越加濃烈。
“都說螻蟻尚且貪生,就算你一無所有了,只要留着命在,也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呀!”司徒允惠苦口婆心地勸道,謹慎地戒備着有些失控的帥佳明,害怕得額頭微微冒汗。
若他突然發起瘋來,她一個弱女子豈不是毫無逃生的機會。天哪,誰來救救她啊?
“還有個屁的機會!”帥佳明狠狠咬着牙根啐罵一聲,續而咬牙切齒地說:“都是岺子睿!是他斷了我所有的退路,是他想逼死我!”
岺子睿太狠了,不止弄垮了他的公司,讓他欠了一屁~股債之外,還讓安晴跟他離婚。今天,法院已經向他遞交了傳票,他對安晴家暴證據確鑿,法院一定會判他和安晴解除婚姻關係的。
所以,他馬上就要一無所有……不!不是一無所有,而是債臺高築。
既然他已經走投無路了,那他怎麼着也要垂死掙~扎一下,今天他非要跟岺子睿同歸於盡不可!
司徒允惠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岺子睿要逼死他?怎麼逼的?
帥佳明似是沉浸在憤怒的情緒中,面目猙獰地微眯着雙眼冷睨着司徒允惠,陰森森地切齒,“如果你今天死在這裡,做了鬼就去找岺子睿報仇吧,是他逼我這樣做的,如果他不對我趕盡殺絕的話,我也不至於動你!所有,這都是他逼我的!”
“其實你應該先冷靜一下,你有什麼要求我們可以協商——”
“協商個屁!”
“我可以幫你向岺子睿求情的。”她忙說。生怕他一時失控會朝她撲上來。
“求情?”帥佳明極盡蔑然地撇了撇嘴,冷笑,“呵呵!你不是說你已經不是他的女朋友了嗎?他還會聽你的?”
“我……”司徒允惠頓時語塞,不由得暗暗後悔自己剛纔說過的話。
“老子現在不需要什麼求情,老子今天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就算要死,老子也要拉一個墊底!”帥佳明偏激地叫着,同時激動得揮動手裡的美工刀。
看到他手裡的美工刀在空中划動,司徒允惠全身的神經瞬時緊繃,背脊頓時冒出一層冷汗。
正在這時,帥佳明的手機乍然響起——
“哈嘍!岺總!這些天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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