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不是你生日,就算我沒打招呼就走了你也犯不着發這麼大火吧?”
“你——”高享氣結,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計可施,倏地一屁-股坐進沙發裡,冷着臉生悶氣。
“好了好了,昨晚放你鴿子是我不對,算我錯,我跟你道歉總行了吧!”聞菀汀不想一大早就跟他吵架,主動認錯,然後轉身倒了杯水,走到他的身邊微微彎腰遞給他,哄着,“好了啦,彆氣了,來,喝點水消消氣吧!”
在高享的眼中,聞菀汀一直是冷酷傲慢的,要她主動認錯是件非常非常難得的事,而如今她居然肯放低身段對他軟聲細語,他還有什麼好不知足的呢。而且彼此相識多年,他太瞭解她的脾氣,這種時候最好是見好就收,否則她惱羞成怒最後吃苦受罪、繳械投降的還是他,所以他想了想,決定接受她的道歉,然後再把昨晚沒機會說出口的告白告訴她……
如此一想,高享裝模作樣地抿了抿脣角,傲嬌了下,然後才幽怨地轉頭看她。哪知這一看,他的臉色瞬時大變——
聞菀汀彎腰遞水的動作,致使她的睡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她的脖頸和鎖骨,而一個曖-昧的痕跡,正張牙舞爪地印在她的鎖骨上……
他倏地一把狠狠抓-住她的手腕,手勁兒之大像是恨不得把她的腕骨生生捏碎,痛得她不可抑止地慘叫一聲,“啊……”
“這是什麼?”高享臉如玄鐵,瞠大雙眼死死盯着她鎖骨上的吻痕,厲聲逼問。
作爲一個男人,他太瞭解這個痕跡所代表的意思,也正因爲了解所以他才如此震驚,不敢相信自己守護了十幾年本以爲勝券在握的愛情,居然還會像煮熟的鴨子般飛走了,簡直太可恨了!
聞菀汀疼得狠狠蹙眉,看到高享佈滿戾氣的目光,她頓時明白,下意識地擡手捂住自己的鎖骨處,心臟微微收緊。
那是昨晚他到達極致時,在她身上留下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痕跡……
脣角不由泛起一抹苦笑,若不是有這個痕跡和全身的痠痛感,她甚至懷疑昨晚根本就是自己做了一個荒誕的惷夢而已,因爲她一夢醒來,他已經消失得無影無形,彷彿根本不曾來過一般。
聞菀汀心裡本就不舒坦,這會兒面對高享可謂是無理取鬧的質問更是窩火,她緊蹙着眉頭一臉不悅,擡手就想揮開他的手,桀驁不馴地回喝道:“你管我……啊……”
哪知她話未說完,他倏地將她用力一拽,差點將她直接拽進他的懷裡,還好她一手撐住他的胸膛,及時穩住了自己往下撲的身子。
“我問你這是什麼?”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咬牙切齒地咄咄逼問,俊朗的臉龐微微扭曲,看起來猙獰又可怖。
“高享你怎麼了?”聞菀汀不解地看着盛怒中的高享,眼底劃過一絲不耐,覺得他這樣無理取鬧真是讓人難以忍受了。
他怎麼了?她居然不知道他怎麼了?
高享又怒又傷,簡直快要被她沒心沒肺的樣子氣出內傷。
“高享!”她緊蹙着眉頭喊他,微微用力轉動着手腕想要從他的大手裡掙脫出來,催促他有話就快說。
高享死死咬着牙根忍了又忍,可終究是忍無可忍,犀利似箭的目光直直射-進她的雙眼,問:“你有男人了?”聲音冷得像冰雕。
“……嗯!有了!”聞菀汀微微怔愣了下,然後落落大方地點頭承認。
見她親口承認,高享的臉色瞬時蒼白,狠狠抽了口冷氣死盯着她雲淡風輕的俏-臉,心痛如絞。
“什麼時候?你爲什麼不跟我說?”他的眼底泛起痛楚,喘息着怒聲喝問。
他的語氣太過嚴厲,還隱隱透着一絲佔有慾的意味,她很不喜歡。她抿抿紅脣,很平靜地回視着他,不急不緩地淡淡說道:“高享,這是我的隱私,我應該沒必要什麼都告訴你吧……”
“沒必要?聞菀汀!我他媽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高享死死攥緊她的手,支起脖子挺直腰桿氣急敗壞地衝她怒吼,一連三個“我喜歡你”,每一個字都吼得地動山搖。
聞菀汀:“……”
高享的心思,其實最近她隱隱有些發覺,只是沒敢往這方面想,畢竟兩人這麼多年來都相安無事,她不認爲他會突然愛上她,所以現在他突然這樣大吼着向她表白,她還真有些驚訝得回不來神,而緊接着就是深深的爲難。
他的喜歡,她註定要辜負啊!
“我昨晚買了花,買了戒指,我想——”高享滿腹委屈,義憤填膺地低吼。
“高享!”聞菀汀突然大喊,阻斷他的話,同時狠狠揮開他的手,說:“抱歉!在我心裡,我一直把你當哥們兒!”
感情的事,她不喜歡拖泥帶水,更不需要備胎,因爲那樣不止是對不起高享,更對不起她自己。
她的愛,要純粹,要執着,她不喜歡吃着碗裡的還惦記着鍋裡的,雖然錢濬並不是她的“碗裡的”,但她也不想耽誤高享這個“鍋裡的”。
“我需要哥們兒也是找男的,你一女的跟我做什麼哥們兒?我他媽不要!”高享情緒激動地大叫,不甘心啊不甘心!
“你若不介意做姐們兒也可以!”聞菀汀輕輕挑眉,滿不在乎地說道,隱隱帶着一絲調侃的意味。
“聞菀汀!”高享狠狠咬牙,恨得從齒縫裡陰森森地吐出她的名字。
“高享,對不起!”她無畏無懼地看着他,雖然很抱歉,但她的語氣還算理直氣壯,因爲她沒欺瞞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高享吼得像只受到重創的獅子,眼底一片悲慼與絕望。
他呵護了十幾年的女孩,居然在一夕之間變成了別人的人,怎能不讓他肝腸寸斷啊?
“可你要的我給不起!”相對於高享的激動,聞菀汀則顯得特別的平靜的,狠心又絕情地說。
“你——”高享氣得說不出話來,隨意地一轉頭,看到她畫室的門沒關,於是畫架上的畫正好映入他的眼裡。只是一瞬間,他便隱隱明白了什麼,擡手指着畫裡的英俊男人,滿腹妒恨地喝問:“就是他?”
聞菀汀順着他的手指看向畫室,目光觸及畫中人,她的目光瞬時變得溫柔似水,毫不猶豫地點頭,“對!就是他!”
見她承認,高享心裡泛起一股大勢已去的絕望,他哀怨地狠狠瞪着她,好半晌後才嘶啞着聲音切齒低吼,“聞菀汀,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她淡淡回視着他,語氣篤定又無所畏懼。
嗯,她不會後悔,就算她的付出得不到回報,就算她的愛終究會付諸東流,就算她會被傷得體無完膚,她也不會後悔!
愛了就愛了,錯了就錯了,不管結果如何,她只求問心無愧,有何好後悔的?
見她心意已決,高享已無話可說,狠狠咬着牙根隱忍着心裡的劇痛苦大仇深地瞪着她。良久之後,他的眼底劃過一絲灰敗,轉身就走。
砰!
防盜門被衝出門去的高享泄憤般狠狠摔上,那巨大的聲音驚得聞菀汀整個人輕輕一顫,眉頭微微蹙起。
緩緩轉眸,看向已然關閉的防盜門,她站在原地,擡手輕撫着鎖骨處的吻痕,久久不能回神,滿腦子裡都是那個讓她愛到快要瘋狂的男人……
………………
從那之後,錢濬第三天就離開了a市,離開前沒告訴她,而是到了新西蘭之後纔給她發了條簡訊,足見他們之間的關係連普通朋友都不如。
而高享在被她拒絕之後消沉了一段時間,半年後也離開a市去了國外,一直到三年多後的今天才回來。
嗯,時間又過去三年多了。現在高享回來了,錢濬回來了,連錢濬一直深愛着的九兒也回來了。呵呵,該回來的不該回來的都回來了。
這幾年,錢濬每隔半年左右就會回來一次,每一次他回來,他們都免不了一次次的抵死纏-綿,可完事後,他從不留戀。
她知道自己很蠢很傻,可她就是放不下,或許是還不夠痛吧,等哪天她痛到受不了了,自然就會放下了。
所以,其實她一直在等痛得受不了的那天,若真有那一天,她就能解脫了……
昨晚爲高享接風,可沒過多久她就偷偷溜走去找了錢濬,然後與錢濬糾纏到半夜,與往常一樣,結束後他丟下她一個人離開了。
真不知道,他們這樣到底算什麼!
一年前,她憑着自己的努力和在政aa府的資助下開了個小畫廊。早上九點,她打開畫廊的門,剛推開玻璃門走進去,手臂突然被一隻大手用力抓-住——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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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有點卡,所以更晚了,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