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自家門口,吳慧婷心裡不安忐忑還有許許多多的情緒。她知道她一直都不是特別被父母親喜歡的那一個。可是再怎麼樣,她也已經有五年沒有踏入家門了。
從北京回來一年多了,她卻仍然不敢回家一趟。她給自己找的藉口是怕父母留她住在家裡,而掩蓋不了孩子們的事情。可是實際上她明白,並不是因爲這個。是她在害怕。
感覺到兩隻手不約而同被人握住了,一邊是他,而另一邊是孩子們。
“別怕,有我們在呢!”
吳慧婷點點頭,她說不出話,眼淚流出讓所有的聲音都哽在了喉嚨裡面。
按響了門鈴,其實鑰匙就在她手上。可是她還是希望用這種方法來判斷家裡是否有人。她甚至一度希望沒有人來應門,這樣她就可以又一次不用去面對。好吧,她是鴕鳥。一隻不敢去面對的鴕鳥。
門鈴響過之後,那等待的時間好長。吳慧婷覺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就在這時門打開了。
“婷婷?”來開門的是她的媽媽。打開門看到門外站着幾個人,她先是一愣,轉而變得驚喜,迅速轉過頭對着屋子裡面喊。“她爸,快來看,是婷婷,婷婷回來了!”
轉過頭,卻是已經眼淚流下來,伸出手猛地一把拉扯過吳慧婷:“你這個孩子,狠心的孩子!你連爸媽都瞞,都不相信嗎?”她拉過吳慧婷之後,猛地打了她胳膊一下,再之後卻是一把抱住。
母親的反應讓吳慧婷有些出乎意料,又似乎有些醒悟,心裡的不安忐忑都在母親這一打一抱中全部消失掉了。到最後就是母女兩人抱頭痛哭。
孫洛海領着兩個孩子仍站在門口,看着門內的吳慧婷和她媽媽抱在一起,他靜靜地等着,等着吳慧婷收起眼淚,勇敢起來,把他們正式介紹給她的父母親。他已經看到吳父站在房間裡,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但是更多的目光還是落在兩個孩子的身上。
吳慧婷終於從母親的懷抱裡收拾好情緒,她站直了身體,側過身,深吸了一口氣,對着門外伸出雙手。孫洛海和孩子們會意,又像剛纔門沒打開時那樣,分別拉住了她的手。
“爸,媽,他是我愛的男人,還有他們,是我和他的孩子。”
說出這話的時候,吳慧婷是準備好了會捱上一巴掌的。她在想,很有可能會是父親給她狠狠的一巴掌,或是說出“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這句話。這也正是爲什麼她一直沒有敢回家的原因。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父親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後,沒有做出她以爲會有的舉動,轉過身去向着裡面走去,只是說了一句:“都進來吧!”
自己家裡的客廳,可就沒有孫家那麼氣派了,差不多算是大家都圍坐在一起的感覺。
“伯父,伯母,我叫孫洛海。今天是第一次正式拜見你們。”
待吳父吳母坐下,孫洛海就立刻非常正式地拜見了他們。他的舉動讓吳慧婷一陣汗顏。他表現的太好了,比她上午去他家時的表現好得太多了。
“你帶着女兒,還有兩個孩子去房間裡說會兒話,我有話要單獨和阿海聊一下。”
吳母聽到老公這樣說,立刻站起身,拉起女兒,帶着兩個孩子,進了房間,把客廳留給兩個男人。
“媽,爸不會爲難他吧?”才一進房間,吳慧婷就立刻詢問母親。
“我怎麼知道?”吳母沒好氣地白了女兒一眼,等看向兩個小孩子的時候卻是眉開眼笑。“外婆,終於見到你們啦!過來。讓外婆抱抱!”
兩個孩子也乖巧,立刻湊過去,叫着外婆,主動抱住了吳母。
母親的話讓吳慧婷愣住了。她說終於?難道說……
“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你這個死丫頭。人家說生女兒是爸媽的貼心肉,你這個孩子怎麼就心這麼狠!我說你怎麼突然說要調去北京。好不容易我和你爸商量好了過去看你。結果看到了什麼?你這個丫頭,我們是你的親生父母啊!怎麼就不可以和我們說實話?一個人跑到這麼遠的地方,還帶着兩個孩子。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啊!”
母親的話讓吳慧婷目瞪口呆,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
“媽,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
“你以爲呢?你這個孩子,總認爲我們偏心妹妹。我們只是因爲比較放心你而已,可就是太放心你了,你卻認爲我們不喜歡你。都是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們怎麼可能偏心?我是當母親的,我女兒天天發呆,患得患失,吃不下睡不着。當母親的能猜不出你是戀愛了嗎?”
吳母越說越氣,又忍不住伸出手拍了吳慧婷一下。
“你當我沒有看到他總出現在咱們家周圍,當我沒看到你們兩個親吻嗎?你以爲爲什麼在孫家的消息滿天飛的時候,你爸這個並不太關心新聞的人會天天打開電視,還不是在擔心你,在關注着。”
吳慧婷捂住嘴。原來是這樣,原來並不是像她心裡想的那樣的。天啊,如果她早知道,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苦了自己,苦了孩子,苦了他,也苦了一直擔心着她的父母親。
“媽,對不起!”她猛地從牀上站起身,撲到了母親身上,抱住了母親。
客廳裡,只剩下了兩個男人。
吳父說是有話要和孫洛海談,但是在女人們退場之後,他卻一直很沉默。
“伯父,首先我要先道歉。一直沒能來登門拜訪您和伯母。”
“這不是你的錯,我的女兒我知道,倔脾氣一個!我只是想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我今生只愛一人,只有她!”孫洛海擡起頭正視吳父的眼睛,堅定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我相信你。但是還要說一句所有父親都會對想要娶走他們女兒的男子說的話。如果你對她不好,不能好好愛護她。我就算動不了,也會找你算帳的!”
“伯父,請相信我,我永遠都不會的!”
“還叫伯父,連孩子都有了,該改口了。”
“嗯,爸爸!”
“好,等了這麼久,我終於等到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