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帶着勝利的笑容,瀟灑的走出慕家。
………………
望着那個蠢女人決絕的離去,慕北寒終於體會到心碎的感覺了。它原本是一塊明亮的玻璃,可瞬間摔倒了地上破碎成一片一片,尖利的棱角割傷了他身體的每一處,一碰觸就疼。
他就像個被拋棄的孩子,立在那裡微微的顫抖着。
林可兒嘴角的弧度變的越來越小,但她看到慕北寒落寞痛苦的背影時,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了,她必須利用這個機會做點什麼才行。不管爺爺對她的態度怎樣,她都要利用這個機會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
慕正不再管他的孫子了,他轉而對林可兒道:“可兒,你跟我進來。”
林可兒一愣,爺爺單獨找她說話,是不想讓姑姑和姑父知道她跟慕家的關係。看來爺爺還是有所顧忌的,所以她不需要怕他。林可兒想着深吸一口氣,不管爺爺要跟她說什麼,她都要沉着應對。於是跟着慕正走進書房。
洪炳坤拍拍老婆的肩,示意他們一家也可以撤退了。但慕青瑩卻根本不理他,而是起身走向慕北寒。
她沒有想到堂堂萬國集團不可一世的國主也有被女人甩的一天。她上前拍了拍慕北寒的肩,安慰道:“北寒,這種女人不要也罷,你跟可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不值得爲了這樣的女人……”
慕北寒沒有等他姑姑說完,轉身上樓去了。
洪猛最看不慣她媽媽用熱臉去貼慕北寒冷屁股了,等慕北寒上樓進了房間,他才從沙發上站起身,冷着臉對慕青瑩說:“媽,你別這樣行不行。慕北寒他根本就不甩你,你……”
“你們父子倆如果給我能耐點,我至於巴結他嗎?”慕青瑩也很生氣,老的對她這樣,小的對她也這樣,她也姓慕好吧。
洪猛不滿的說:“我們父子哪裡弱了,你怎麼……”
“那還不是依附我們慕家纔有的今天。”
洪炳坤起身拍拍兒子的肩膀,道:“算了,都是一家人。北寒他爲情所困,心情不好,給我們臉色看也是可以理解的。”說完,看了慕青瑩一眼,又說:“爸回來了,我要回公司整理一下大小事務,過兩天要向他報告。所以這兩天會很忙,阿猛,你多陪陪你媽。”
洪猛看看父親,翻了翻白眼,點頭道:“知道了。”
“那我去公司了。”洪炳坤說完,轉身走出慕家。
韓真走慕家的大院門之後,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往哪裡。紐約那麼大,她似乎根本沒有立腳之地。
沒有錢,沒有手機,她就這樣瀟灑的從慕家走了出來。
想到那一刻,她在慕北寒面前的獨白,她突然笑了,笑着就哭了。
這時,一輛車停在了她身旁。
湯森下了車,爲其打開車門。
“韓小姐,上車吧。”
望着湯森,望着那爲她敞開的車門,她卻遲疑了。不用說,一定是慕北寒讓他出來追她的。她已經決定要跟慕北寒徹底分手了,她就不能再坐他的車了。
“謝謝你,我跟你們國主已經沒有關係了。所以……”
“韓小姐……”
湯森剛想說話,但被韓真打斷了。“湯森,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我想……請你回去幫我把我的手機拿出來,上面……上面有小光的電話……”
“還是先上車吧,韓小姐。”湯森看着她,執意讓她上車。
看來湯森是不會幫她回去拿手機了。“那算了,我再想別的辦法吧。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走。”說完,轉身繼續往前走。
湯森上前一步擋在她面前:“上車吧,韓小姐。”
“湯森,你不明白。”韓真近乎哀求的說道:“我不能再麻煩慕北寒了,我跟他已經結束了,我不想被他安排來安排去……”
“請上車,韓小姐。”
韓真無奈的跺着腳說道:“湯森,我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呢,我跟你們國主……”
這時,有一輛車停了下來,車窗搖下來,洪猛的臉伸了出來。
“怎麼了?”
韓真像是遇到了救星似的,大步走過去,隨手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衝着外面的湯森說道:“我坐阿猛少爺的車就好了,你回去告訴他,我不想再見到他了,也請他以後不要再纏着我了。”
湯森走過來作勢要開車門。
洪猛一踩油門,車子像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去哪裡?”洪猛一邊開車一邊轉臉問了一句。
韓真看看車窗外,去哪裡?她想回家,她想回中國。可……
“阿蒙少爺……你……能借我一點錢嗎?我想買張機票回中國。你放心,等到了家我會把錢匯給你的。”
洪猛笑着說:“我借錢給別人從來沒有人說要還我,他們都知道我不缺錢。”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你是想說你很特別嗎?”洪猛看着她。
韓真一愣,立馬解釋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不缺錢,我也還是要還給你。”
洪猛聳聳肩膀,問道:“到底哪一個纔是真的你?”
“什麼?”
“你剛纔在慕家可不是這樣的,如果現在纔是你真正的樣子,那就表示……你愛上我表哥了。”
“纔沒有。”韓真慌忙解釋:“我怎麼會愛上他,我……我知道自己跟他的距離,我們雖然離的很近,可是中間卻有着千山萬水的距離,所以我纔不會笨到愛上他,……我只是爲了完成爺爺跟我的交易而已……我跟他原本也是一場交易……根本沒有愛在裡面。”
“可我表哥好像真的愛上你了。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會從此一蹶不振,自我封閉,就像當初林可兒不辭而別一樣。”
韓真心一疼,一蹶不振自我封閉?慕北寒會這樣嗎?
她自嘲的笑笑:“不會的,你看錯了。……我在他心裡沒那麼重要,他……會沒事的。”
車子已經開進市區,韓真望着窗外的繁華,只感覺內心一片淒涼。
洪猛笑笑,沒在說什麼。在紐約最繁華的一條街上,他把車停了下來。然後從身上拿出厚厚的一疊美元遞給韓真,道:“既然來了就不要急着回去,這些錢夠你在這裡玩一個月,好好玩散散心。我還有點事,就不送你了。”
韓真看着厚厚的一疊美鈔,推辭道:“用不了那麼多,我只要夠買機票的就行。”
洪猛把錢塞到她手上,打開車門道:“再見!哦對了,如果你執意要還我錢,那就捐給慈善機構吧!也讓我爲祖國做點貢獻。”
見洪猛執意如此,韓真只好把錢收下然後匆匆下了車。
洪猛揮揮手,車子開走了。
她立刻把錢放進衣服口袋裡,開始尋找快捷酒店。
雖然她很想立刻就能回國,但……她不知道這一走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女兒,所以臨時決定留下來見女兒一面然後再回國。
臨近中午,只認識26個英文字母的韓真終於找到一家由中國人開辦的便宜的酒店,可是在辦理入住手續時她才發現,自己沒有身份證、沒有護照,她除了錢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一切都在慕北寒那裡,怎麼辦?她連一張機票都買不到,難道真的要回去找他嗎?
這時,讓她想不到的是,湯森拎着一個真皮旅行包出現了。
“請幫我辦理入住手續。”湯森把身份證件遞給前臺工作人員。他用自己的身份證替韓真辦理了入住,隨後又把她送到房間,把旅行包放到牀邊。“韓小姐,這是您的換洗衣服,還有您的手機,裡面有我的號碼,如果你有任何困難請撥打我的電話。”
“謝謝你,湯森。”韓真現在最想要的是身份證和她的護照。“不過,我的身份證和護照還在慕家,你能不能……”
湯森轉過身,很抱歉的說:“這個我幫不了你。”
韓真笑笑,看來臨走前必須見慕北寒一次了。
“韓小姐,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韓真點點頭,把他送到房間門口。“謝謝你,湯森。”
“不用客氣。”湯森打開門走了出去。
回到房間裡的韓真心裡沒着沒落的,空蕩蕩的。她拿出手機,想給慕北寒發個短信,提醒他她的護照和身份證都在他那裡。可是拿着手機的手卻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身體也跟着顫抖起來。
淚水就好像是洪水一下子衝破堤壩,再也控制不住。
慕北寒三個字就好像是一種蟲蠱深深的紮在她的心上,只要她想到這三個字心就痛的不行。
“慕北寒,你要好好的,你必須要好好的。”
中午時分,服務員準備把午飯送了進來,韓真根本就沒有什麼胃口。她紅腫着雙眼,躺在牀上發呆,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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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掛着厚厚的窗簾,慕北寒坐在黑暗裡,手指間夾着一根香菸,一點火星從黑暗中透出來。
“韓小姐已經住進520酒店,爲了安全起見,我們已經對入住的客人進行了排查,而且控制了酒店所有的出口和入口。”湯森站在微弱的光線中向他彙報着。
黑暗中的火星亮了一下,然後又暗淡下去。
湯森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放在了辦公桌上,同時說道:“這是你讓我查的14年前的那場車禍的資料,當時車子相撞起火,等消防員趕到現場的時候,從裡面救出一男兩女,其中一個女的就是林文娟,當時可能是現場人員搞錯了,燒死的是另一輛車裡的女人,而林文娟被救下來送進了醫院,因爲她是無責任方而且只是一個普通女人,所以當時的媒體報道對她的關注比較少,林文娟就這樣躲開了我們的視線,她後來一直在韓國在整形,她一開始治療的費用是我們萬國集團支付的,但隨後去了韓國做整形就與我們失去了聯繫。我查了一下她做手術的醫院,當時她做整形是轉賬支付的,支付方是美國一家慈善機構。我們隨即查了這家機構,就是一家普通的慈善機構,它的資金來源都是社會上一些企業家的捐贈,目的是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貧困人員。到這裡,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國主,您看……”
慕北寒終於掐滅香菸,起身從黑暗中走出來,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夾打開。
文件夾裡都是一些當時關於此事的報道,還有一些車禍現場的舊照片。他隨手翻閱了幾張便放下了。
“爺爺在哪兒?”他擡起頭問道。
“還在書房。”湯森回答。“他上午找了林可兒單獨談話,大約談了半個小時,而後就一直呆在書房裡沒有出來。”
慕北寒繞過辦公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