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媽媽坐在沙發上,表情雖然嚴肅,卻透着一絲無奈。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媽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輩子不幸福的。可,偏偏自己的這兩個孩子總是選擇一條難走的愛情路來走。
“媽——”韓真噗通一聲跪在媽媽的面前。
慕北寒也緊隨其後噗通一聲跪下。
“你們倆這是幹什麼?”韓媽媽呵斥了一聲。
“媽……”
慕北寒連忙按住她的手:“讓我來說吧!”說完,轉向韓媽媽,誠懇的說:“伯母,我是真心愛真真的,真真也愛我,我們……”
“住嘴!”韓媽媽聲色俱厲的說:“慕先生,你可知道,二年前我女兒是怎樣拖着半條命從美國回來的?你可知道她住了一個多月的醫院才……”
“媽——”韓真連忙打斷她媽媽的話。“你說這些幹什麼?”
“我就是想讓他知道我女兒爲了他……”
“媽。你幹什麼呀?”韓真忍不住衝她媽媽吼了一聲。
慕北寒立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伯母,我知道真真因爲我吃了很多苦,但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她爲我受苦了。我發誓。伯母,請相信我,給我一次機會證明我自己。”
韓媽媽盯着他,沒有說話。
韓真跪着走向她拉過她媽媽的手,哭着哀求道:“媽,我會幸福的,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幸福的,媽……”
“唉——”韓媽媽重重的嘆了口氣,“媽老了,管不住你們了,媽的話你們沒一個人都聽的進去的……”韓媽媽起身,一邊向自己的房間走,一邊說:“都累一天了,你們兩個回去吧,紹軒還沒醒,今天就住我這兒,明天你們再來帶他回去。”
韓真還想說什麼,但被慕北寒給制止了。
看着媽媽憔悴的背影,韓真的眼淚再次滑落下來。她在心裡默默的說:媽,你放心,女兒一定會幸福的!
韓真和慕北寒起身後,把那束康乃馨插到花瓶裡,擺放在客廳的茶几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衛生,兩人便離開了家。
車上,慕北寒摟着韓真,兩人默默無語。
“國主,現在去哪兒?”
慕北寒垂眸看看懷裡的人,輕聲說:“回別墅。”
“好的。”
回到御景別墅,湯森就離開了。
韓真此刻,像是這一天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走進廚房圍上圍裙開始做晚飯。
“你先上樓休息一下,晚飯一會兒就好!”
慕北寒點點頭,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上樓去了。
晚飯做好後,韓真上樓叫他吃飯。
慕北寒躺在牀上,閉着眼睛睡的很安詳。韓真想到他今天因爲自己在她家門口站了兩個多小時,又跪了幾個小時,心裡面一陣感動,同時也很心疼,他腹部有傷,不知道這會兒怎麼樣了?她小心掀開被角,又要去掀他的睡衣,這時,手腕卻被抓住了。
“醒了?”韓真看向他。“你還好嗎?”
慕北寒點點頭,坐起身衝她招招手:“過來。”
韓真怔了一下,還是坐了過去,“怎麼了?”
“沒事……”慕北寒輕輕的抱住她:“就想抱抱你。”
韓真一動不動,仍由他抱着自己,兩顆心貼的更近了。
“兩年前是怎麼回事?”
韓真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於是說道:“沒事,就是回來的時候發燒了……”
慕北寒推開她,知道她在撒謊,生氣的說:“發燒要住一個多月的醫院?”
韓真笑着說:“那是我媽誇張了,她故意說的,沒那麼久,就幾天而已。”
“真的?”
“真的。”韓真說着拍拍他的手背,“快起來,吃飯了。”
慕北寒一邊起身,一邊道:“對了,剛纔你的手機響了。”
“哦!”韓真應着走到自己的包包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又放了回去,然後轉過身走過來拉着慕北寒的手:“打錯的。我們下樓吃飯吧。”
第二天,兩人吃完早飯,慕北寒建議去漁村逛菜市場,韓真不同意,慕北寒又說去她媽媽那裡接紹軒,韓真也不同意。
她把他使勁摁倒在牀上,嚴肅的說:“今天你哪裡也不許去,就在牀上給我好好躺着,什麼時候傷口徹底好了什麼時候才能出門。”
“這樣我會……”
“會慢慢好起來的。”韓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躺着,我呢,先回家接紹軒,然後順便去菜市場買菜。”
“行,你去吧。”慕北寒突然乖乖的躺着不動了。
韓真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突然俯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真乖!”然後轉身走了。
出了門韓真才發現這裡離公交車站還有好遠的距離呢!早知道慕北寒說讓湯森來接她的時候她就應該答應的,現在可好?這樣走到公車站估計也遲到了。
她騎上自行車先到漁村,漁村邊上就有一個公車站,把車子鎖在漁村就好了。就這麼辦。她看看時間,完全來得及。
到了浴池,她把自行車鎖在五嬸的家門口,然後坐上去市裡的公交車。到了車站,又換坐了另一輛公交,下車後直奔旁邊的一家咖啡館。
錢萬朱看見從門口走進來的韓真,喜笑顏開的起身迎了上去。
“真真,我還擔心你不來呢!過來坐。”錢萬朱把韓真迎到座位上,替她拉開座椅。“真對不住,前兩天本來想約你的,臨時有個生意讓我去法國一趟,昨晚纔回來的,所以……”
“錢先生,我不知道我媽跟郝姨說了什麼讓你誤會了。原本昨天我已經跟郝姨說了我的態度,估計郝姨沒有聯繫到你,所以昨晚看到你發的短信,我纔來赴約的。錢先生,我想我上次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覺的我們……”
錢萬朱立刻說道:“真真,上次我是太心急了。其實,我這個人要慢慢相處才能看出我的好來!我對你動心了,我不想錯過,你給我一個機會吧!”他這幾乎是哀求了。
“錢先生,其實,我已經有對象了。而且……”
“你說什麼?”錢萬朱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其實是我跟孩子的爸爸複合了,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錢先生,那我先走了。”韓真說完就要起身。
錢萬朱比她的動作快,就在她要起身的時候,他一傾身,胳膊往她肩膀上一按,硬生生把她按坐了下來。
“不要急嘛!”錢萬朱自己也坐了下來,聲音和表情已經完全沒有先前的溫和了。他嚴厲的說:“韓小姐,你這是在耍我玩嗎?”
“對不起,錢先生,如果給你帶來了任何困擾,我感到非常抱歉,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所以……”
錢萬朱顯然對這樣的結果不滿意,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又喝了一大口水,不甘心的說:“韓小姐,我可是抱着很誠懇、很認真的態度跟你相親的,你跟孩子的爸爸和好了還來跟我相親,你這是拿我……”
“錢先生,我是無意的,傷害到你的感情我真的很抱歉。”韓真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想起上次在大馬路上他的死纏爛打,她就反感,她現在特後悔來赴約了。
錢萬朱一把抓住她的手,聲色俱厲的說:“一句抱歉就完了,我精神上、感情上受到的傷害怎麼算?”
韓真驚了一下,使勁抽回自己的手,但他的力氣很大,她根本掙脫不開,只是短短几秒鐘,她的身上已經開始出汗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韓真忍不住問道。
“想怎麼樣?當然要算一算……”
“錢先生,那你想怎麼算?”突然,旁邊響起一道聲音。
韓真驚訝的擡起頭,湯森西裝筆挺的站在旁邊,雙手自然的插在西褲口袋裡,目光炯炯的盯着着錢萬朱。
錢萬朱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一頓神,韓真乘機把手從他那肥油油的五指山中抽了回來。
湯森來了,慕北寒會不會也來了?她忍不住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沒人,她心裡輕鬆了一下。她不想讓這件事煩擾到他。
“你誰呀?”錢萬朱慢騰騰的站了起來,站起來他才發現自己矮了人家半截子。這個外國人不會就是她孩子爸爸吧,看上去不像啊!
湯森一字一頓的說:“司機。”
錢萬朱頓時來勁了:“你一個司機憑什麼在這裡……”後一想不對呀!介紹人不是說,韓真就一普通人家的閨女,還帶着一個孩子,家庭條件跟他相比簡直就是中下貧農。可,一個貧農怎麼能請得動司機?還一外國司機?所以,他剩下的話就沒說出來,用更加凌厲的語氣問:“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我說了,司機。”
錢萬朱指着對面的韓真:“她的?”
湯森點點頭,說道:“錢萬朱,你不是要跟我們家夫人算賬嗎?”
錢萬朱心中開始發怵了,但好歹他在海城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看眼前這個外國人,他也沒見過誰的司機是一個外國人的。估計也是外地的,於是很不客氣的說:“當然要算,她欺騙我的感情,是不是要付出一點代價呢?”
韓真見他說話難聽,於是拉了拉湯森的胳膊,道:“算了,湯森,我們走吧,不要跟他糾纏了。”
“想走,沒門。”錢萬朱搶先走過去,攔住他們的去路,聲音也大了起來:“怎麼,付不起錢嗎?”
湯森笑笑,說:“原來是想要精神損失費,是嗎?”
錢萬朱點點頭:“今天不給說法,別想走出這道門。”
“那錢先生,你覺的自己值多少錢呢?”
錢萬朱一愣,對方的口氣這麼大,他一時間不知道說多少錢好了?
“給個數字吧,錢先生。”
韓真再次拉了拉湯森的胳膊:“算了,湯森,我們走吧!”
湯森回頭衝他微微一笑,道:“沒事。”
“五百萬夠不夠?”
錢萬朱一下子愣住了。五百萬?開什麼玩笑?這丫外國人逗他開心的吧?
“湯森,你幹嘛……”韓真也覺的有些過了。
湯森繼續說:“五百萬當然不是精神損失費,你的這點精神根本一文不值,我說的是你代理的那家法國品牌的傢俱店……”
“你說什麼?”錢萬朱全身激靈了一下。
“兆基傢俱城已經被我們家夫人買下來了,你的傢俱不適合在我們傢俱城銷售,而且,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今天應該會收到法國傳來的一份終止代理合同的傳真……”
“你說什麼?”話音未落,錢萬朱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沒好氣的接通手機:“什麼事,我正忙着呢!”他剛想掛電話,但電話裡似乎說了什麼重要的事,他的臉色頓時變成了豬肝色,不敢相信的擡眸看向湯森。
湯森還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還衝他聳了聳肩膀。
放下手機,錢萬朱早已沒有了剛纔的囂張氣焰,他直直的看着湯森。店裡的夥計說,法國傳來一份關於終止代理銷售他們品牌傢俱的合同,而且願意支付違約金。這……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
“五百萬已經打到你的賬戶上了,就算是……”湯森從褲子口袋裡抽出手指着錢萬朱上下比劃了一下:“對你全部的補償吧!”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錢萬朱惡狠狠的問。
“你惹不起的人。”湯森冷冷的說:“如果你還想在海城混下去就趕快給我滾。”
“哼!海城是我錢萬朱的地盤,你們給我等着。”錢萬朱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他要回去解決跟法國的代理合同的事情。
等錢萬朱一走,韓真就拉着湯森問:“你剛纔說的不會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