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最愛的兩個男人都離開了自己,韓真卻堅信,他們會回來的。她堅信慕北寒不會就這樣不要她了。
振作起來後,她花了兩天的時間找到一棟兩居室的單身公寓。辦理退房的那天,她身上的現金基本上用完了,沒辦法,她只好拿出慕北寒以前給過她的一張卡。
這是一張黑色的銀行卡,上面的數字只有前面幾位是排列的數字,後面的數字全是8,估計有七八個8。
酒店的工作人員都沒有見過這種銀行卡,拿在手裡前後翻看着。
“這張卡怎麼是黑色的呀?”接卡的工作人員似乎對卡抱有懷疑,把卡遞給旁邊的另一個工作人員。另一個工作人員似乎也沒見過。
“管它什麼顏色的呢,只要能刷出錢不就行了。”說着,小心的在刷卡機上刷了一下,然後把卡還給韓真。
這時,這家酒店的總經理正好路過,看到了韓真手上的黑色銀行卡,眼睛一亮,立刻走了過去。身邊的工作人員也跟着走了過去。
“小姐,這張卡是你的嗎?”總經理指着韓真手上的卡問。
韓真看了看來人,又看了看手中的銀行卡,點頭道:“是我的,怎麼,有問題嗎?”
總經理上下打量了一下韓真,道:“能把你的卡給我看看嗎?”
韓真有些謹慎,但光天化日之下,而且這人穿着言談舉止都不像是搶劫的,於是就把卡遞給了總經理。
“趙總,這張卡怎麼是黑色的呀?”旁邊有人問道:“我還沒有見過黑色的銀行卡呢?”
趙總唏噓了一聲,嘴上說:“不光你們沒見過,我也沒見過。這就是傳說中的黑金卡……”
“黑金卡?什麼是黑金卡?”
趙總沒有立刻說明,而是把卡還給了韓真。“小姐,請收好。”
韓真接過卡,放進了包包裡。
“小姐,我們酒店的服務你還滿意嗎?”
“很好,謝謝你們。”
“歡飲您隨時入住我們酒店。”趙總很謙恭的說。
韓真被趙總的謙恭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好。等我下次沒地方住的時候我還來住這裡。”
趙總愣了一下,微笑着目送韓真離開。
等韓真一走,趙總也不甚唏噓的說:“沒地方住?這位小姐真會說笑。”
“趙總,解釋一下吧!”
趙總轉過頭,對着手下的一幫人說:“真要給你們普及一下了,這黑金卡也無限額信用卡,飛機大炮隨便刷,想刷多少刷多少……”
“啊——真的假的?”
“不會吧!看她也不像是……”
趙總望着韓真消失的方向,呢喃一句:“我敢說整個B市也只有這一張黑金卡……”
此刻,黑金卡的主人正擠在一輛公交車上,她被擠在中間,手拉着上方的懸掛式扶手,身子不時的前後擺動着。
好不容易到了住的地方,她下了車,走進一個普通小區。
租住的公寓在六樓,她沒有坐電梯而是走了樓梯。房子裡什麼都有,是那種搬進來就可以住的。原本是要把媽媽也接過來的,但是想到老人家年齡大了,而且,她還要找工作,萬一她去工作了,把媽媽一個人放在家裡她也不放心,章小光也不願讓她把媽媽接過來,說要讓媽媽陪着寶貝,照顧寶貝。韓真便也同意了。
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面的牆上掛着這間房子的主人一家三口的照片,很溫馨很甜蜜的感覺。看着看着,韓真不由的眼眶溼了。她擦了擦眼淚,拿出了手機。
“喂,小亮。怎麼樣?”
電話裡傳來韓亮的聲音:“姐,我見到紹軒了,但是沒看見姐夫。姐,你跟姐夫這次又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韓真也好像只是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紹軒好嗎?”
“小傢伙的適應能力比我強,就是偶爾會吵着要爸爸媽媽。姐夫也真是的,怎麼能把紹軒一個人丟在美國呢。”
韓真的淚水又開始潺潺流出,她哽咽道:“我也不知道……”
“姐,你沒事吧,要不我回去……”
“別。”韓真立刻阻止道:“你在美國幫我照顧紹軒,慕北寒做這一切一定有什麼原因,我一定要查出來。”
“姐,其實公司沒出什麼事,是不是……他自己有什麼問題啊?”
韓真回憶着他們的點點滴滴,流鼻血、戴眼鏡、蒼白和日漸消瘦的臉……
啪的一聲,手機從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姐——姐——”
韓真騰地從沙發上站起身向門口衝去。
出租車停在了慕家的大門口,韓真跑下去,使勁拍打着大鐵門。
“開門——吳伯幫我開門——吳伯——”她衝着門內拼命的叫着。“吳伯——吳伯——”
二樓的窗口,慕北寒坐在輪椅上,腿上蓋着一條毯子,他目光望着遠處大門口的方向,可眼睛裡卻沒有焦點。
“國主……”
“出去——”
湯森沒辦法,轉身走出房間,對站在門口的吳伯搖了搖頭。
兩人都深深的嘆了口氣。
吳伯問道:“我就不明白,國主那麼有錢,爲什麼不做手術卻要在這裡等死?”
“國主寧願死,也不想手術之後忘記少夫人。”
“唉……”吳伯再次重重的嘆了口氣。“沒想到,國主居然這麼重情重義……”
“吳伯,你去把地庫裡的丁曉禾放出來,國主需要人照顧。”
“唉,好的。”吳伯說着轉身就要走,沒走幾步又返回來問道:“那少夫人怎麼辦?”
“我估計她敲累了就該走了。”
吳伯搖搖頭,轉身走了。
韓真站在大鐵門外,嗓子都叫破了也沒人來給她開門。她轉身背靠着鐵門坐了下來,沒幾分鐘,她突然站了起來,擡頭看了看鐵門的高度。這個高度應該難不倒她。她隨即脫掉羽絨服,捲起了袖子。開始往鐵門上爬。
第一次沒爬上去,爬到一半就跌了下來,她爬起來,拍拍手,再次往上爬。這一次很順利的爬到了鐵門上面。可是距離地面有近兩米的高度,讓她一時間不敢往下蹦。可是爲了尋找真相,她必須下去,眼一閉,牙一咬,死就死吧!嘭的一聲蹦了下去。
“啊——”一下子崴到了腳,痛的她忍不住叫出了聲。
這時,遠遠的,吳伯從遠處的別墅裡走了出來。
韓真此刻看到他,氣不到一處來。“吳伯,我叫你半天,你怎麼……”
“對不起,少夫人,您這個時候來有事嗎?您的腳……”
韓真一下子語塞,支吾着道:“我……我忘記……拿東西了……我回來拿點東西……”說着,一瘸一拐的向別墅走過去。
吳伯想要上去攙扶她,被她拒絕了。
“吳伯,你忙你的,我拿好東西就走。”
韓真知道,慕家除了吳伯幾乎已經沒有別人了。傭人們大多都遣散了,吳伯是看門的,所以留了下來。
“那少夫人,您小心一點,我去忙了。”吳伯說完,轉身離開了,向鐵門處的小屋走去。
韓真彎下腰,揉了揉扭到的腳踝,然後重新站起來,堅定的向別墅走去。她今天一定要弄明白。
走進那間再熟悉不過的臥室,牀鋪是整整齊齊的,顯示已經好久沒有人在上面睡過了。房間裡一塵不染,居然還有人在這裡打掃。韓真開始在房間裡翻找起來。如果慕北寒真的身體有問題,那她就一定會找到蛛絲馬跡。可是,她幾乎翻遍了房間的角角落落,除了一副墨鏡外,她什麼都沒有找到,連一張紙條都沒有。
她頹然的坐在被她翻得一片狼藉的房間裡,懷裡抱着慕北寒曾用過的枕頭,眼淚再次涌出。
“老公,你到底怎麼了?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要把我推開?”
沒有人回答她,四周靜的可怕。她突然有種感覺,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個人。無助、無措、彷徨、焦慮一下子全向她襲來。
不,她不能被打倒,因爲她相信,慕北寒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的。他不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的。現在只是暫時的,他一定會回來的。
想到這兒,她拿着眼鏡走了出去,敲開了吳伯住的小屋。
“吳伯,幫我開門吧。”
“哎,好賴。”吳伯說着看了看她手上的墨鏡,然後爲了打開了鐵門。
臨走時,韓真道:“吳伯,今後我會經常來的,這個家,麻煩你,幫我們好好看着。”
吳伯聲音有些哽咽,表情也很悲切,點點頭道:“少夫人,您放心吧,我一定看好這個家。”
“嗯,謝謝你。”韓真說完,撿起地上的羽絨服穿上,轉身向山下走去。
出租車早就開走了,她不得不步行下山。還好,現在天色尚早,她走的一身汗,好不容易走到公交車站,坐上了回市裡的公交車。
她拿着墨鏡進了一家規模很大的眼鏡店,找到裡面的專業人士,把眼鏡遞給他。“麻煩你幫我看一下,這墨鏡有什麼特別嗎?”她記得慕北寒還戴過一副無框的近視眼鏡,可是沒找到,只找到了這樣一副墨鏡,是最近才戴上的。
專業人員拿着墨鏡看了看,然後解釋道:“這外表來看就是一副墨鏡,但價格不菲,其實,它還是一副重度的近視眼鏡。”
“重度的?那……有多少度?”
“近千度……”專業人員進一步解釋道:“這副墨鏡的主人幾乎要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