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在皮膚上變成了白色的泡泡,傷口變得特別的刺痛,痛得我眼淚都幾乎要流出來了,只能用力的咬着牙去強忍着。
“很痛嗎?”顧揚看着痛苦得扭曲了臉的我,擔憂的問。
“嗯!很痛,特別的痛。”沒有隱瞞,我的表情也肯定隱瞞不了。
纖弱的我,無法將這刺骨的痛裝得若無其事。
“那個鄺若琳真是過份,越來越不像樣子。”顧揚咬下牙,忍不住憤怒的低罵。
“她的個性就是這樣子,也許因爲她是鄺家的獨女吧!誰不是都寵着她呢?我忽然奪走了她一直認爲只屬於她的東西,當然憤怒。只是想想有些可笑,她當初奪走了我的所愛時,怎麼就不會認爲自己不對呢?”嘆了口氣,看着傷口上的泡沫不見了,也漸漸的沒有那麼痛了。
“有些人就是特別的自私,自己想要怎樣就怎樣,從來不會去管別人的感受。可是當別人還擊的時候,又能搬出大條道理來指出對方的錯。這種這麼以自我爲中心的人,你還是少招惹會好一點,我想不透你爲什麼一定要接手鄺氏,但我希望你至少能好好的保護你自己。”顧揚皺起眉,拿起棉花又向着我另外的一邊膝上的傷口塗下去。
又是一陣刺痛,我拼命的咬着牙,用力的閉起了眼。
“你不是跟步承茵一起住嗎?現在這麼晚上她怎麼還沒有回來。”一直蹲在地上替我消毒的顧揚終於坐到沙發上了,口吻有些隨意的問。
我睜開了眼,沒有看他,只是看着步承茵的房間門輕聲的說:“承茵受傷住院了,她今晚不會回來。”
沒有說得太明白,反正今晚不會回來就是了。
“她怎麼會受傷的呢?那你雙腳雙手都受傷了,沒有人在家裡替你處理一些碰水的事情,你要怎麼辦呢?你的手還不能碰水。”顧揚說着,又拿起紗布,開始替我的雙手做包紮。
“要不別紮了,沒什麼的,明天就不會痛,紮起來我做什麼都不放便。”將手收回去,我決定漠視那些傷口的存在。
手心上的傷是很痛,可是這只是擦破皮了,我沒有那麼的寶貴,一向受什麼傷都不會太放心上的,這一次他又替我消毒又要包紮的,真有這麼誇張嗎?
“不行,這樣細菌很容易感染的。”顧揚搖頭,不答應。
“哪裡有什麼細菌,會這麼貴氣的就只有你們這些富二代,像我們這種出身的人,小時候跌傷或割傷的都不少,可從來沒有怎樣包紮過,一向血流過了結了疤就會自己康復,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些小傷口會感染細菌的。”搖頭,我將雙手收起來,決定不理會顧揚的想法。
我想,像他們這種富家子弟,小時候若是跌了一下就肯定會很嚴重吧!那個傭人還不急着要替他們消毒等各種麻煩嗎?
就只有有錢人才能這麼高貴,一點小事都那麼害怕變成大事。
我們這些窮人家的孩子,就算破了皮家人會心疼,也不至於要這麼大費奏章的。
“可是……”
“別可是了,時候不早,你還是走吧!要不然被人看到你太晚從我這裡離開會不好。”搖頭,我苦惱的笑了笑:“怎麼說我現在也是鄺氏的總裁,說不定記者看見了也會鬧點小新聞上去。”
“別說這些沒有營養的笑話,我剛纔聽到你的肚子在打響,我……”
“能不要鬧了嗎?你對我太好我會有壓力的,我們就只是朋友,不要因爲我現在是單身了你就有任何的想法,我對你沒有那門子的感情,所以理智一點,冷靜一點,回家裡睡好嗎?”站起來,我決定快速的送客。
我的肚子是在打響,可是我不想他陪我出去吃宵夜,更不想他在這裡給我煮食物,我自己會處理自己的。
手心擦破皮真的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除了剛跌破時的痛,跟他消毒時的刺痛,其實的時候都還好。
“曉晴?你就一定要這樣距我於千里嗎?”顧揚也只好站起來,可是他並不願意立即理會。
“不要跟我理論好嗎?之前我們還能當朋友是因爲我跟衛日航在一起,你媽可以放心。現在不一樣了,我跟衛日航從來沒有在一起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耳裡去。顧揚,就當我求你,你認爲現在的我需要爲這些事情而煩心嗎?我成年了,我懂得怎樣去照顧自己,不管你或步承茵在不在這裡。再說,我真的沒有時間去爲爲些事情煩心,我剛接手鄺氏太累也太忙了,今晚如果不是衛日航硬要我去,我是不會去那種地方的,所以……”說了一大堆話,我終於避開了他走到門口處,將門打開,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你離開好嗎?我們還是朋友,就是很好的朋友,卻不能有半點緋聞鬧出來的朋友,要不然最後會連朋友也做不成了,明白嗎?”
不是存心要距他於千里之外,就只是因爲珍惜他這個朋友,所以必需要保持距離,明白嗎?
也許他是不會明白的,可是他明不明白不重要,只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了。
顧揚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微咬牙,最後只好乖乖的先離開。
看着他走出去,我也跟着急急的將門關上,然後靠在門後輕呼了口氣。
顧揚對我的心意我就是太懂得了,所以才心疼。
是心疼他。
他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很好的對象,曾經只差那麼一點點我就會先愛上他了,若不是當初步承風提出要跟我結婚的事,也許我真的會對顧揚這個男人先動情的吧!
他陽光,他的個性,他的善良跟真誠都讓我佩服和心動。
可是沒有辦法,有些人註定是沒有緣份的,哪怕是相愛的機會上天也不會給一下的。
我若跟顧揚發生任何感情,都只會對將來的他傷害更大,他就是太好了,像他這麼溫宛的個性,若要讓他夾在我與他的家人之間,他肯定會很爲難的,也肯定無法下決擇的。
所以,哪怕這一刻的我有多麼需要一個結實的肩膀可以依靠一下,我也不敢靠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