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山頂醫院的手術室外,我比誰都更加的緊張,整個人情緒都是繃得緊緊的,腦海裡一直浮現着步承風剛纔爲我受傷的那一幕,所有的害怕情緒都分外的嚇人。
其他的幾個保鏢都守在我的身邊,給警方提交口供,而我根本沒有辦法去迴應任何的說話,所以他們只好打住了要我提交口供的打算。
“怎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步創君終於來了,讓他到這裡來的人肯定是步承風身邊的那些保鏢吧!
“伯父?”我站了起來,向着他,整個人失控的倒下去。
步創君看見了,立即眼明手快的將我給接住,讓我重新坐回去,才問:“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我收到的電話裡聽得不明白,是什麼車?爲什麼要撞向你們啊?”
“不是要撞承風,是要撞我的,那車第一次撞過來的時候我躲到了樹後邊,我以爲他只是車子失控了,可是沒有想到那車又忽然起衝,再次向我撞過來,我嚇得不知道怎麼好,只好站在小樹的後面,結果是承風趕到了,用力的將我推開了,卻沒有想到他被倒下的樹壓住了。”流着眼淚,我低聲的哭泣着說。
剛纔警察問我什麼我都是無法回答,可是這一次卻再也控制不住了,才知道說出口後自己會怎麼的失控......
握着步創君的手,我痛苦的哭了起來:“伯父,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是因爲我,是因爲我......”
眼淚一直流出,我的心特別難受,用力的抽泣讓我幾乎要開不了口,說不了話。
整個人都抽動起來,失控的痛哭不能解我心中的恐懼......
他說這一次終於能代我受傷了,可是他能理解我此時的心情嗎?
現在才明白到,原來沒有受傷而守在手術室外面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這種等候跟未知根本就是一種狠心的折磨。
我快要瘋了,我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肯定會瘋掉的,這種無止境恐懼的守候,大腦總是不聽話的往最壞的方向去想,那種痛苦無法去形容,只知道真的快要窒息了,,,,,,
“怎麼會是這樣子的?”步創君轉過頭去,憤怒的瞪向那些警察:“你們給人找署長來,我要跟他好好的談一談,爲什麼我的兒子在這裡竟然會出這樣的事呢?你們這裡的治安是怎樣的荒堂?告訴他,如果我步創君的兒子有什麼三長兩短,這事我不會罷休的。”
“是,步先生不必着急,我們會以最大的速度去找出真兇來。”其中一個警察臉色變了一下,對着步創君說完後,立即低頭對身邊的同伴交代了什麼就跑開了。
另外幾個警察無聲的守在這裡,臉色同樣的凝重,也許都明白到,這一次出事的人不是小人物,這件事不能輕易解決的。
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一些人,我只在乎裡面的步承風有沒有事。
“曉晴,沒事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步創君對我輕聲的安撫後,站起走向一旁的保鏢:“事發以後,我兒子的情況怎樣?他的神知還清醒嗎?救護車趕到的時候他是不是已經昏迷了?”
“失血還是比較多的,救護到的時候他剛好暈過去了,情況也不知道怎樣,樹是壓在他的身上,可是也看不到是什麼位置出事,就知道流了許多血,好像大腿上壓破了吧!”旁邊的人在迴應着,他的說話讓我有些頭暈。
是的,那些血太嚇人了,根本不知道從哪裡流出來的,就只知道他的血很多,特別的嚇人。
抱着頭,我痛聲的低泣着,想到今天的一切,更加的後悔。
他說今天是一個很特別的日子,他說他會選擇到這裡來投資完全是因爲我,他說他因爲我而愛上這個城市,所以投入這*裡所有的心血都是因爲我,是因爲我啊!
可是今天,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前,在這個他認爲最好的時機裡向我求婚,我竟然拒絕他了......
想到若他最後的記憶裡,是我拒絕了他,還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
冗長的等候中,我與步創君都變得很不好受,從最開始對我的安撫,到後來他的也不再淡定,這裡的氣氛更加讓人不安。
忽然,其中一個警察的手機響了起來,在他接聽後立即跑近我們的面前:“我們找到了那個開車的司機了,現在正在審查,很快就會知道那個人是誰,爲了什麼而這樣子做的。”
“下去。”步創君忽然擡頭,冷冷的吼了一聲。
也許是他太心煩了,所以這些話根本不是他能聽得進去的。
我也用力的咬着牙,緊張的情緒讓整個人都快撐不下去,好幾次暈暈的感覺衝下來,都是努力的壓下去讓自己繼續的支撐着。
我快受不了……我的心跳一下子變快,一下子變得無力,真的快撐不下去了吧!
“署長來了。”忽然,有人叫了一聲,好像看到了希望一般。
轉頭看去,我能看到一羣人向這一邊走來。
步創君也看到了,這才動了動,站起來走向那個走在最前面的人。
我不知道這些人是誰跟誰,也根本無心去關注他們是誰,我只想要手術室裡面的人沒事。
不一會兒,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其中兩個醫生走出來,我立即衝了過去;“醫生,裡面的男人怎樣?他沒事吧?”
“你們放心,他沒有太大的生命危險,只是有些失血過多,我們在給他輸血。他身上最嚴重的傷就是大腿的位置,被樹枝剛好刺破了,傷口是比較深的,我們已經給他做了縫線的手術,另外幾個傷口也在處理中,相信很快就可以出來了,你們不必着急。”被我拉住的醫生帶着溫和的微笑對我說。
他這番說話,就好像給我打了強心針,讓一直無力的我一下子有了力氣,稍稍的彎起笑臉來。
終於......沒事了?
彎起的笑,我有些難受的微喘了口氣。
還好,終於沒事了,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好,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失去了,很害怕再一次面對生死。
事隔了兩年,那種對於死亡的容易記憶,讓我害怕得幾次想要暈倒下去......
特別是理智總不聽話的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多麼害怕步承風真的要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
“那你們還走出來做什麼?我的兒子在裡面有人看管着嗎?”步創君也聽到了,立即跑了過來。
“你們放心吧!步先生也不必緊張,裡面還有其他的醫生,只是大手術完成了,我們出來處理一些其他的事情。”另外一個醫生微笑說:“而且因爲我們兩個出來了裡面就會少了醫生,還有一羣醫生正在另外一邊的手術室入口進入裡面,現在裡面的醫生絕對是我們最大的陣容了,步先生不會有事的。”另一個醫生客氣的對着步創君笑說。
看來大家都知道我們的身份,也知道步承風的身份了,這些人也許沒有什麼政治背景,可是這個一個財富決定一切的世界,有些人有財就等於有權。
“那就好了,麻煩你們一定要盡力,讓步先生能平安無事。”那個叫署長的人也走過來了,對着面前的醫生笑說。
他這麼一說,前面兩個醫生更緊張的點頭。
我稍稍的松下氣來,呼吸一緊,才感覺到身上的痛,還有雙腳的痛。
整個人微微一倒,便倒了下去......
閉起眼,就好像全身沒有力氣,忽然間就沒有意識的墜下......
***
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雪白的牆壁,還有掛着的一些鮮花圖畫。
轉頭看了看身處的位置,雖然這裡就好像套房一般,但這種設有病牀的房間肯定是醫院沒有錯。
“你醒了?”一個女人跑向我,笑了起來問。
我不認識她,她看起來就是三十左右吧!穿得還算是比較整潔的。
“你是?”我疑惑的看着她,眼球在迴轉着,這才慢慢的想起剛剛發生的什麼事。
我明明就在步承風的手術室外面,他......現在怎樣了呢?
“步承風怎樣?”接着,不等她開口解釋,我立即問。
“我是你的私人看護,你的傷口都包紮過了,醫生說你受驚過度所以虐弱的暈倒了,你的腳扭得不輕,醫生也用過約了,腳跟手上的擦傷也一樣上過藥。之於步先生你不用擔心,剛剛有人過來說了,他已經安排到病房裡,說他醒了就會有人過來通知的。”面前的女看護淡淡的笑語,說話可客氣的,也清楚的解釋給我聽所有的情況。
注視着她,我不確定的再問:“那......步先生他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吧?”
“沒有,聽說情況很好,只是傷口需要時間治療。”她笑了笑,平和的說。
“那我可以去看他嗎?我現在想過去。”說着,我便坐起來。
我的腳是扭傷了,可是也沒有太嚴重,我想我都醒過來了,我一定可以過去步承風的病房吧!
我想要去,我想要在他醒來的時候,能第一時間守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