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一個人?”
談母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
她拿不準薄弈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換一個人?
把陌雲袖換成顧以安?
這能一樣嗎。
薄弈的意思難道是說,把他對陌雲袖的感情,轉移到顧以安的身上?
移情?
可問題是,顧以安是阿承的媳婦,是薄弈的表嫂!
看着談母臉色不好,薄弈眨了一下眼睛,“姨媽,您在想什麼呢?怎麼這幅臉色?”
談母沒說話。就算是她心中懷疑,她也絕對不會就這樣說出來的。
倒是要私底下再找時間,好好地跟薄弈這孩子說道說道。
薄弈又笑着看向了顧以安,“表嫂,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滿意嗎?”
顧以安深吸口氣,接着才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我不太懂欣賞油畫,不過看着倒是挺舒服挺自然的,應該就是好的吧,你讓我這種人欣賞油畫,那可真是對牛彈琴了。不過下次再畫的話,給我和晉承畫一張合影,我們一直都沒拍婚紗照,你畫一幅,我裝裱好了掛在家裡,肯定比照的婚紗照更有韻味。”
薄弈愣了一下,隨即就微笑着點頭,“好啊。”
這一席話說得,談母也微微地放下了心思,或許她剛纔真的只是多想了,薄弈可能根本就沒有那種想法,不過是要畫另外一個人罷了……
“小弈你的心臟到底是怎麼了,主治醫生呢,怎麼說?你這孩子,身體總是不好。”談母這才進入了正題。
薄弈笑了笑,脫掉了畫畫是穿在身上的圍裙,朝着談母走了過來,伸手摟住談母的脖子,很親暱地說道:“哎呀姨媽,您就別擔心了,我沒事兒的。醫生說心臟那什麼二尖瓣膜狹窄啊什麼都,說是要做個置換手術,換一個就好了。”
“要做手術?那算了,我讓人把你轉去軍區醫院了。在這裡,我不放心。”談母直接說道。
薄弈卻是笑了起來,“轉來轉去的多麻煩,再說了,這裡的醫療條件也很不錯啊,上次的手術不就在這兒做了嗎?沒事兒的,而且表嫂也會幫我找最好的醫生不是嗎?”
不提這些還好,一提這些談母就來氣,“她給你找最好的醫生?哼,要不是她,之前陌雲袖肚子裡孩子不是你的那事兒,也就不會被隱瞞了!”
聞言,顧以安的臉色刷地白了。
她就知道,只要他們調查的話,她隱瞞的東西是根本經不起調查的。因爲這件事情除了她之外,還有當時的主刀醫生,以及手術室裡的其他助手、器械護士、麻醉師等等的,他們都知道。真心要查的話,簡直是再容易不過了!
“姨媽,都過去多久的事兒了,您怎麼還在記着啊。我好不容易快要從失去雲袖的悲傷中走出來,您又提起來做什麼。”薄弈摟着談母笑着說道。
談母撇撇嘴,“你也真是的,如果是擱在別人身上,生氣都來不及,你偏偏還這麼難過,把自己也弄得都要病了。”
“姨媽,看您說的,不管怎麼說,我曾就都那麼喜歡雲袖,她或許犯了錯,可是我還是很喜歡她的,如果她能好好跟我說,我會原諒她的。但是現在,她走了,我再想做什麼,都沒有機會了。姨媽,我不怪雲袖的,所以您也別怪表嫂了。”薄弈微笑着說道。
談母沒好氣地嗯了一聲。
顧以安卻還是無法放鬆下來。
“但還是要給你轉院。”談母說道,“你媽一直沒回來,我要是照顧不好你的話,以後怎麼跟你媽交代?”
薄弈的臉瞬間就皺成了苦瓜,“姨媽,您讓我媽回來幹嘛?挖苦我還是諷刺我?我本來沒什麼事兒,她要是一回來,我肯定直接氣病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呢!”談母狠狠地瞪了薄弈一眼。
薄弈卻是對談母做了個鬼臉,很無賴的樣子。
“表嫂你說,我需不需要轉院?”薄弈忽然又回頭看向了顧以安。
顧以安抿了抿脣,“如果媽不放心的話,那就轉院。”
薄弈的眼神忽然一凜,緊接着臉上就出現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之前表嫂不是還說,這家醫院的心臟外科的水平是很不錯的嗎?怎麼現在又要讓我轉院?”
顧以安淡淡地看了薄弈一眼,“晉承的手術是在軍區醫院做的,所以媽更信任那邊,既然兩邊都差不多,那當然是按照媽的意願來選擇,沒必要因爲這個讓媽擔心。”
這話談母愛聽,她直接就點頭,“行了,那就準備轉院吧,我去打個電話安排一下。”
說着,談母就往病房外走去。
顧以安也跟着要出去,卻被薄弈給叫住了。
“表嫂你等等。”薄弈的聲音響起。
顧以安很想直接跟着談母走出去,但是談母卻回頭看了她一眼,“安安你先在這兒等會兒,我打個電話回來還要再跟你說些事情。”
“……好。”顧以安出了點頭答應,也只能點頭答應。
說着,談母已經走遠,薄弈正在走近。
原本因爲談母離開而應該關上的病房門,被顧以安給打開了。
嗯,如果關門的話,她會感覺到害怕。
薄弈走到了她的身後,輕輕地笑了起來,“表嫂,你怎麼見了我就想跑呢?我有那麼可怕嗎?”
他的聲音很隨意,帶着一點點的笑意,在別人看來絕對是很正常很自然的對話,可這卻讓顧以安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看到顧以安毫不猶豫地露出了防備的神態,薄弈有些無奈。
他就站在顧以安的身後,低聲笑道:“表嫂,我真的有那麼可怕?你這表現,可真是讓我傷心。我……又不會吃了你。”
顧以安忽然向前一步有猛然轉身,跟薄弈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
她冷冷地看着薄弈:“你有病,那就去治,不要到處發瘋!”
薄弈眨了一下眼睛,臉上的笑容裡帶着一絲絲的委屈,“表嫂,你這樣可真是讓我傷心。”
顧以安冷然一笑,“收起你這種無辜的表情,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