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以安看到尹季宣的時候,尹季宣也看見了她。
看到顧以安,尹季宣那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眸中,瞬間就迸發出了光彩,就好像是溺水的人,忽然看見了生的希望。
這樣的眼神,深深地灼傷了顧以安。
誠然,她不喜歡尹季宣,但是她也沒辦法做到看着尹季宣去死。
可是從另外一個方面說,如果能夠救了景姒和高陽,她也不介意尹季宣去死的,但問題是,就算是尹季宣死了,她也救不了景姒和高陽。
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和藉口去祈禱尹季宣死。
看了尹季宣一眼,顧以安有些艱難地轉頭看向方少白,“除了他,還有人嗎?”
方少白挑了挑眉,隨即就笑了起來,“有。”
顧以安的眼角瞬間一跳,她不過是那麼一問,可是竟然還有人!
“誰?”
顧以安咬牙。
“那索性一起帶出來吧。”方少白說着,就又轉身了。
趁着這個空檔,顧以安趕忙去找鋸,可是手術用的鋸子她不知道被放在哪裡,沒找到,就只找到了一個生鏽的鋼鋸條。
顧以安簡直要哭了。
高陽被綁着的那盡數鏈子的強度非常大,根本不是鋼鋸條能夠鋸開的,水滴石穿的功夫,也不起效啊,而且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給水去穿石的。
“給我吧。”高陽沉聲道。
顧以安點了一下頭,把那截鋼鋸條塞到了高陽的手裡,又重新把原本堵着高陽嘴巴的布,給鬆鬆垮垮地塞到了他的嘴裡,方便高陽隨時都可以把布給吐出來說話。
“唔唔——”
尹季宣掙扎着,嘴裡發出了嗚嗚之聲。
顧以安朝他看了過去。
高陽也衝她點頭示意,意思很明顯了,先看看尹季宣那邊的束縛帶能不能解開,能解開的話,放走一個人也好。
顧以安走到了尹季宣的跟前,先是拽掉了尹季宣嘴巴里的“布”,也不知道是方少白在故意報復還是怎麼的,高陽嘴巴里塞着的好歹是塊毛巾,而尹季宣嘴巴里塞着的,卻是一塊擦拭油污的抹布,顧以安把布拽出來,手上都沾了一層厚厚的油膩膩的油污,甚是噁心!
在顧以安把方少白口中的抹布給拽出來的瞬間,方少白就開始嘔吐。
他的臉朝邊上側了一下,吐了很多東西,但是因爲手腳都被固定着,他無法移動,所以污穢全都吐在了他自己的身上。這樣以來,他的嘔吐真的是無法停止了,吐到後來,吐出來的全部都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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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安皺着眉頭站得有點兒遠,她看了一下綁在尹季宣手腳之上的束縛帶,雖然看起來應該是非常結實的,但這到底是纖維製品,用鋒利的手術刀割的話,應該也能割得動。
尹季宣吐了個天昏地暗,但是他纔剛止住嘔吐,就直接衝顧以安吼道:“還不趕緊把我解開!”
顧以安皺了皺眉,卻沒動彈。
解開尹季宣容易,用剛纔給景姒割開束縛帶的刀子,就能夠把尹季宣受傷的束縛帶給割開了。
但是割開了之後呢?
景姒被麻醉了,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移動。
尹季宣沒有被麻醉,只要她割斷束縛帶之後,尹季宣就能夠自由活動了。但問題是,尹季宣的品性,她也不敢相信。
方少白必然又後手的,天使島也不會讓方少白做的事情半途而廢,所以尹季宣如果自由了,只會給景姒給高陽給她顧以安帶來更多不可能的變故。
很顯然,尹季宣一旦脫困,肯定會在第一時間逃竄。且如果在方少白威脅道尹季宣的安全時,尹季宣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用他們這些人當墊背的或者時擋槍的……
總而言之,顧以安不敢放開尹季宣。
在這種情勢下,尹季宣一點兒都不比方少白更安全。
“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把我放開!”尹季宣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就知道你們是一夥的,報復上次的事情對吧?哼,你們跪在我面前磕一百個頭,說不定我能網開一面不追究你們的刑事責任,否則,你們就等着把牢底坐穿!”
這話一出,顧以安就更不敢放開他了。
尹季宣已經認定了顧以安是方少白的幫兇,而且更重要的是,尹季宣他還沒認識到他現在面臨的到底是什麼狀況!
一個連狀況都搞不清楚的人,指望他能幫忙?純粹的拖後腿的纔對!
“你還不把我放開!”尹季宣見顧以安呆愣着,立刻就怒喝。
顧以安看了他一眼。
而這時,方少白已經出來了……
這次被方少白帶出來的,是兩個女孩子。
兩個女孩子身上穿着連衣裙,裙子上都是污漬,頭髮也成了一縷一縷的,臉上的妝容早就已經花了,看起來真是狼狽至極。
“付瑩瑩,蕭媛?”
顧以安瞪着眼睛看着這兩個手腳被綁在一起,跌跌撞撞挪過來的女孩子,而方少白,走在她們兩個的後面。
顧以安深吸了一口氣。
眼下這些人,如果換一個地方的話,簡直可以算作是同學會了。
方少白到底是要做什麼?
如果說他討厭尹季宣的話,也算是正常的,畢竟尹季宣當初狠狠地打過他一頓,而且還導致他心臟病發,差點兒就死了,所以他把尹季宣抓來,肯定是有泄憤的意思。
那蕭媛和付瑩瑩呢?
這兩個女生,一個赤果果地戀慕英俊多金的富二代尹季宣,一個非常會說話會處事,看起來落落大方,但是在面對尹季宣的時候,也是會不經意地流露出幾分諂媚。
方少白怎麼都不至於對這兩個產生什麼怨憤的吧,那他爲什麼要把這兩個人也給抓來?
“顧以安?”付瑩瑩呆愣地看着顧以安,聲音裡還帶着哭腔。
而蕭媛,也是在看清楚顧以安的時候,直接就哭了。
不知道是遇見熟人的緣故,還是內心崩潰的緣故。
“你抓她們來做什麼!”顧以安緊抿着脣看向方少白,眉頭皺得緊緊的。
方少白笑了笑,淡淡地道:“當然是來給你練手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