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眨了眨眼,葉兮伸手,摸了摸額角的紗布,一縷甜蜜溫暖,悄然佔據了心房。
冷風帶着葉兮去了院長室親自給她換了紗布,之後便讓人將葉兮領到古慄入住的VIP病房。
葉兮急走進病房時,古慄正坐在病牀上用早餐。
一勺粥還沒送到嘴邊,聽到病房打開的聲音,古慄擡眼看去,一見是葉兮,勺子一扔,癟嘴就哭了起來。
“哇嗚……葉小兮……”
葉兮着實嚇了一跳,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腦袋上纏着的紗布,眼圈瞬間一紅,也跟着她掉眼淚,“栗子,怎麼了?是不是疼?”
“要抱抱……”古慄另一隻手伸過去。
知道她也是嚇壞了,葉兮連忙抱住他,拍她的背,“沒事了栗子,沒事了。”
“嗚嗚……我還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古慄張着嘴,毫無形象毫不顧忌哇哇大哭。
葉兮眼淚珠子也成串的往下掉,“我現在不是好好兒的站在你面前嗎?沒事了,別哭了啊!”
“嗚嗚……”
那種近距離面臨死亡的恐懼感,讓古慄光是想到就忍不住四肢發涼,心跳失頻,後怕不已。
葉兮吸了吸鼻子,往後看了眼不放心站在門口看着兩人的護士,隨即在古慄耳邊小聲道,“栗子,快別哭了,有人看着呢。”
古慄一愣,打開淚眼看去,果見門口站着兩名護士看着兩人,抽噎着嘴巴一癟,輕輕推開葉兮,捂着臉靠在牀頭。
葉兮回頭看向那兩名護士,禮貌道,“古慄這兒有我,你們去忙別的吧。”
兩名護士相互看了眼,便點點頭,關上門離開了。
葉兮坐在牀沿,憂心的看着古慄腦袋上纏着的紗布,伸手摸了摸,啞聲道,“栗子,疼嗎?”
古慄拿下手,看着葉兮搖頭,“不疼了。你呢,疼不疼?”
古慄看着葉兮額角的紗布問。
葉兮抿脣笑了笑,紅着眼搖頭,“我也不疼。”
古慄癟嘴,眼看着又要哭了。
葉兮皺眉,連忙握住她的手,“你幹嘛啊?說好的女漢子呢?有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女漢子嗎?”
古慄想笑又想哭,表情滑稽的看着葉兮,“你沒聽過有一首歌是這麼唱的嗎?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男人哭都不是罪,我一女漢子哭哭又怎麼了?”
得了,還有心情跟她貧!
葉兮失笑,看了眼她面前牀上簡易餐桌上的早餐,舔了舔嘴巴,“我還沒吃早餐呢。”
“呃……那你吃吧。”古慄把早餐推到她面前。
葉兮吐吐舌頭,抓起一個素菜卷吃,邊吃邊道,“栗子,咱們兩這回算是真的同生共死了。”
“可不是嗎?”古慄撇撇嘴,愧疚的看着葉兮,“小兮,都是我不好,當時看到那麼多車追着我這一輛車,我一急,只管把車速開大最大,一門心思想擺脫他們,以至於偏到了另一條車道,所以我們才……”
“栗子,當時的情況有多緊急我知道,換我在你那個位置,說不定沒開出市區就出事了。”
葉兮拿起一個素菜卷塞古慄嘴裡。
古慄咬着素菜卷,圓圓的眼睛盯着葉兮瞧了會兒,而後拿起素菜卷,煞有其事的點頭,“也是。”
“……”還真敢說。
葉兮瞪古慄。
古慄笑,“瞪什麼瞪,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她這不是寬她心嗎?
葉兮垂下眼睫,默默吃了一根素菜卷,轉作若無其事道,“栗子啊,你說那天追我們的人,是些什麼人啊?”
古慄咀嚼素菜卷的動作一頓,繼而又泰然的嚼嘴裡的素菜卷,喉嚨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纔看着葉兮道,“燕易北的二叔,燕北辰。”
燕易北的二叔?
葉兮驚愕,“燕北辰爲什麼派人追你?他想幹什麼?”
古慄眼底掠過冷笑,“他變態唄!”
“……”葉兮蹙眉,“栗子,燕北辰在B市勢力很大,整個B市怕是沒有人不認識他,你怎麼會惹到他這樣的人?是因爲燕易北的原因嗎?”
“……”古慄一時間沒說話,小臉沉得厲害。
若換做以前,葉兮肯定不會再追問。
但現在不一樣了。
這事關古慄的安全,她不能馬虎。
葉兮認真的看着古慄,“栗子,你知道我,我從來不會逼你說你不想說的事,但這次不同……我很擔心你。”
如果那晚的人是針對她而言來的倒也罷了,但若是針對古慄的,她怎麼能坐視不管?
古慄睫毛動了動,看向葉兮。
潤澤的雙脣蠕動了兩下,而後便又緊緊闔上。
葉兮焦急,“栗子,我再過兩天就要回法國,你現在這種情況,你讓我怎麼放心?”
“……”古慄眼廓緊縮,下一瞬,她猛地坐直身,震驚的看着葉兮,“你說什麼小兮?你要回法國?”
葉兮臉色微微一變,清潤的眸子閃過懊惱,她本想她離開的時候給她發條信息便是,她受不了離別時太過傷感的場景。
古慄見她這樣,心頭驀地涌上一股強烈的不捨和憤怒,咬了咬牙關,古慄深呼吸,“葉小兮,你纔剛回來就又要走?外國的風景就真的比國內要好嗎?以至於你這麼迫不及待的離開?”
葉兮雙脣輕顫,眼眸快速掠過一抹哀傷,喉嚨堵澀,“不,不是的栗子,我有,我有必須去法國的理由。”
“什麼破理由非要你離鄉背井去那麼遠的地方?你告訴我!”古慄捏拳,逼視葉兮。
葉兮眼眸發脹,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微微深呼吸一口,葉兮伸手摁了摁眼角,嗓音已嘶啞不堪,“對不起栗子,我不能告訴你,總之,我真的有我的理由。”
“葉小兮……”
“栗子,我希望你明白,如果沒有非要去法國的理由,我絕不會離開這個我無比熟悉的城市。”
葉兮哀慼的看着古慄,紅潤的眼眶內卡着滿眶的淚水,她卻始終隱忍,沒讓眼淚肆意灑下。
古慄看着這樣的葉兮,心頭酸澀得厲害。
葉小兮,這兩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爲什麼,你連選擇待在哪裡的權利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