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年呆滯。
沒有耐心的男人此刻卻耐心十足。
瞿曜庭屏息,深邃的重瞳深處藏着一縷熱切,看着槿年。
槿年從驚愕回過神來。
並沒有開口叫他,黑黑的眼珠子認真的看着瞿曜庭道,“你真的是我親生爸爸嗎?”
“是!”瞿曜庭表情嚴肅。
槿年抿了抿小嘴兒,“既然你是我親生爸爸,爲什麼你不和安安,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而讓他和安安,跟別的不是他爸爸的男人在一起生活?!
瞿曜庭冷峻的容顏覆一層黯然,盯着槿年,對這個聰明不好糊弄的小傢伙沒有隱瞞,“有些事爸爸騙了你麻咪,你麻咪生爸爸的氣。”
“那你爲什麼要騙安安?”槿年擡起小下巴,撇着小嘴道。
瞿曜庭苦笑,拂了拂槿年額頭的鍋蓋劉海,“因爲爸爸擔心你麻咪不肯接受爸爸,所以暫時對你麻咪隱瞞了一些事。只是在爸爸準備告訴你麻咪所有事至前,你麻咪已經知道了爸爸隱瞞她的事。”
“安安很生氣,不肯原諒你,所以離開你了嗎?”槿年皺起小眉頭道。
瞿曜庭微垂下柔軟的黑睫,“不是。”
當年的事,並非跟一個孩子說得清楚,所以瞿曜庭只簡單的否認了。
槿年不明白,“既然安安沒有離開你,那爲什麼你們現在沒有在一起?”
爲什麼,你們現在沒有在一起?
瞿曜庭被槿年稚嫩的話戳心臟,緊了緊捧着槿年小臉的手,嗓音低啞開口,“後來發生了一些事,爸爸以爲你麻咪已經不在人世。”
兩年前以爲她不在了的三個月,以及兩年後她替他擋槍至今的三個月,是他人生最絕望最沉痛的六個月。
即便當初他在那片密林裡爲了生存,不得不親手,一個一個手刃了身體裡同他流淌着同樣血液的男女,都沒讓他如此痛苦不堪。
那段回憶留給他的是血腥和噁心,而她給他的六個月,卻是絕望和永久的孤寂。
前者是他努力想要擺脫的心魔,而後者,是能要了他生存念頭的蠱毒。
他愛這個身心絕對純潔善良的小女人,他把她視爲他生命裡唯一一片樂土和淨土。
唯有在她那片土地裡,他才能生存下去。
而若沒有她,他生不如死!
槿年感覺抱着自己的臉頰那雙手在不斷的收緊,抱得他的臉都疼了。
輕嘶了口氣,槿年伸手撥他的大手。
他軟嫩暖呼的掌心碰觸到他手背的那一刻,瞿曜庭眼眸猛地收緊了緊,下一瞬,他鬆開了手,改而握住了槿年的小手兒。
前一刻握着他臉的掌心分明是溫熱的,可現在,槿年只覺得握着他手的大手,冰冷刺骨。
槿年輕輕吸氣,卻沒有從他掌抽出手,而是在他手掌轉動下了小手兒,軟軟的反握住了男人的大掌。
這樣微小可以直接忽略的小舉動,卻讓瞿曜庭背脊狠狠一震,心間有股炸陷他心房的暖流涌過。
瞿曜庭看向槿年,頭一次如此直接的向槿年展露他溫情的一面。
無論是君臨天下睥睨衆生的王者,還是生活在平凡世界裡的小人物,在面對妻子兒女時,那顆心,總歸是柔軟的。
又怎麼會,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也吝嗇給予溫柔厚愛呢?!
槿年見一向冷酷的男人今晚似乎過於頻繁的對他表現出了溫柔,有些不大習慣的抽了抽嘴角,對着瞿曜庭表現得很隨意的聳聳小肩膀,“雖然我還是不太明白你們大人之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但那個,那個……我會認真考慮的。”
瞿曜庭揚脣,“哪個?”
槿年小臉一熱,黑色的瞳仁兒不太自然的閃爍,“,你剛剛說的那個啊……”
瞿曜庭玩味兒的盯着槿年,突然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兒。
雖然小傢伙平日裡仗着高智商喜歡裝大人的,可有些遺傳卻很明顯。
例如小傢伙害羞的時候會跟他麻咪一樣,轉動眼珠子。緊張的時候,也跟他麻咪一個模樣,習慣性的攪動手指頭……
這個發現讓瞿曜庭自豪,他和小兮兒的寶貝兒身,同時有他們兩人的痕跡。
小傢伙長得酷似他,但長大後,很有可能他更出色。
而他某些小舉動自帶他麻咪的習慣性動作,讓他在裝大人時暴露他還是小孩子的事實,其實很萌!
忽的,瞿曜庭託抱起槿年,往後一躺,讓槿年躺在他右側,而他的左側則是他的睡美人兒。
一家三口,第一次同牀而眠的地方,竟然是醫院。
瞿曜庭澀然的沉眸,一條手臂摟着槿年,另一隻手牢牢握住葉兮靠近他這邊的小手兒。
對於如今的狀況,槿年沒有提出異議,小小的身子自動自發的縮進瞿曜庭的懷抱,側着身子,兩隻小胖手規矩的蜷抵在瞿曜庭胸膛,用嬰兒的睡覺姿勢。
臨進入夢鄉前,一道磁性低嘆的嗓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小傢伙,爸爸耐心不好,不要考慮太久了。”
而回應男人的,是槿年用小小的腳,踹了男人的肚子一下。
“……”瞿曜庭一愣,接着便是清雅一笑。
再有不到一個禮拜,便是槿年兩歲生日。
隨着槿年兩歲生日時間的逐漸逼近,而牀沉睡的睡美人兒卻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槿年爆發小宇宙的次數在近期亦是越來越頻繁了。
具體表現在對飲食的挑剔,對病房環境苛刻的乾淨程度的挑剔以及不管誰跟他說話,他總是一副隨時會暴走發怒的黑臉,弄得最後連最愛逗他的齊頌都不太敢靠近他,生怕被他的小老虎爪子給誤傷了!
而之槿年的讓人不敢靠近,另外一個人則直接給自己設立了屏障,凡是靠近他三丈距離以內的人,都會被他無情拍飛。
所以離槿年生日還有一個禮拜,葉兮的病房,已經到了除了冷風例行檢查以外,“生人勿進”的隔離區。
離槿年生日不到五天,白天,瞿曜庭和冷風關在院長室呆了一整天,也不知道在商量什麼。
傍晚,齊頌在瞿曜庭的授意下將槿年帶離了醫院。
深夜,男人性感的喘息聲之前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粗重而無所顧忌,甚至於,不顧一切的將精壯的體格如數壓在了身下嬌弱的小女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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