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半信半疑看着裴英奇,裴英奇撒謊的時候她是永遠都看不出的,她點點頭就朝着樓上走去。
嘉嘉覺得只要自己閒下來就會考慮自己的病,所以她從自己的書桌上拿了幾本書放在牀頭上,,看書的時候就全都忘了。
裴英奇知道她這是愛我安慰的方法,就說:“看的什麼啊?”
嘉嘉看看自己手中的書,說:“小說。”
“有意思嗎?”裴英奇問。
“挺好的。”嘉嘉說。
“給我講講!”裴英奇很認真地說。
嘉嘉看看手中的書,這些書都看了好幾遍了,可是她還是很喜歡,說:“這是一個構思了42年的故事,這是一個僅用12天就寫成的傳世經典,這更是一個讓數億讀者感動落淚的故事。”
這是一部有着相當自傳性質的兒童小說,作家精確地“摹擬”一個五歲男孩的口吻,記錄了一段溫馨而傷感的生活片斷。五歲的澤澤聰明而早熟,這個天性敏感的男孩,喜歡美國西部電影,喜歡唱歌,總是在自己的“幻想世界”裡排遣生活中的不如意和委屈,他甚至發現了一棵“會說話的甜橙樹”,每當挨罰的時候他就去找甜橙樹聊天……直到有一天,他發現了“這個世界上他最喜歡的人”——老葡。老葡取代了那棵“小甜橙樹”,成爲他最想念的傾訴對象。他發現,原來現實生活中也能感受到溫柔與愛,但是壞消息突然來臨:先是因爲修路而要砍掉小甜橙樹,接着老葡突遇車禍。那個幻想世界中的愛,那個現實生活中的愛,都突然地離開了他……“
裴英奇點點頭說:“很不錯的書。”
“能不能給我講個故事啊?”
嘉嘉皺眉看着裴英奇,裴英奇這是怎麼了,怎麼想聽故事了,她自覺得她看的書跟裴英奇看的書不在一個層次上,現在竟然想聽她講故事。
“你想聽什麼樣的?”嘉嘉問。
“還能點播?”裴英奇笑着問。
嘉嘉點點頭,裴英奇說:“講個你喜歡的吧!”
嘉嘉點點頭,忽然想到了很久前在貼吧看到的一個讓她哭的差點抽過去的故事,現在她真的很想大哭一場,不如就講一下這個吧,管他裴英奇受得了還是受不了。
“那年,她十六歲,第一次喜歡上一個男生。他不算很高,斯斯文文的,但很喜歡踢足球,有着一把低沉的好嗓音,成績很好,常是班上的第一名。雖然在當時,早戀已經不是什麼大問題,女生追男生也不再是新聞,她更不是那種內向的女孩。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向他表白,只是覺得,能一直這樣遠遠地欣賞他,就很好了。那時,她常常爲在路上碰到他,打聲招呼高興個半天,常常放學也不回去,而是上運動場一圈又一圈地慢跑,只爲了看他踢球。她還學着疊幸運星,每天在那小紙條上寫一句想對他說的話,疊成小幸運星,快樂地放在大瓶子裡。她常常看着他想,象他那樣的男生,應該是會喜歡那種溫柔體貼的女孩吧,那種有着一把烏黑的長長直直的頭髮,有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開心的時候會抿嘴一笑的女孩。她的頭髮很烏黑,但只短短的到耳際邊,她有一雙大眼睛,但常常因爲大笑而眯成一條縫。她常常照着鏡子想,如果有一天她成了那種女孩,他會不會喜歡上她。但想歸想,她還是每個月都跑去理髮店把稍微長長一點的頭髮剪短到耳際邊,還是一遇到好笑的事情就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她十九歲,考上一所不算很好但也不差的大學。他正常發揮,考去了另外一所城市的重點大學。她坐着火車離開這個生她養她的小城時,浮上心頭的是她點點滴滴與他的回憶。大學生活是以二十幾天艱苦的軍訓生活拉開序幕的。晚上臨睡前,其他女生都躲在被窩裡偷偷打電話跟男友互訴相思之情,她好多次按完那幾個熟悉的數字鍵,始終沒有按下那個呼叫鍵。十九年來,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思念,原來,思念就一種可以讓人莫名其妙地掉下眼淚的力量。四年的大學生活不算太長,活潑可愛的她身邊從來不缺乏追求者,但她卻選擇單身。好事者問起原因時,她總淡淡一笑,說∶學業爲重嘛。她也確實在很努力地學習,只爲了考他那所大學的研究生。四年來她的頭髮不斷變長,她沒有再剪短。一次舊同學聚會時,大家看到她時都眼前一亮,一把烏黑的長長直直的頭髮,水汪汪的大眼睛因恰到好處的眼影而更顯光彩,白裡透紅的皮膚,時不時抿嘴一笑,都忍不出這是昔日的小活寶。他見到她時也不禁心神一動,但當時他的手正挽着另一個女子的纖纖細腰。她看着他身邊那個比自己更溫柔嫵媚的女子,很好地掩飾了心裡的一絲失落,只淡淡對他一笑,說,好久不見了。
她二十二歲,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他那所大學的研究生。他沒有繼續考研,進了一間外資企業,工作出色,年薪很快就達到了六位數。她繼續過着單調甚至枯燥的學生生活,並且堅持單身。一次放假回家,一進門母親就把她拉過一邊,語重心長,女兒啊,讀書是好事。但女人始終是要嫁人生子的,這纔是歸宿啊。她點了點頭,進房間整理帶回來的行李。先從箱子裡拿出來的是一瓶滿滿的幸運星,擺在書架上。書架上一排幸運星的瓶子,都是滿滿的,剛好六瓶。
她二十五歲,憑着重點大學的碩士學歷和優秀的成績,很快就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月薪上萬。他這時已自己開公司,生意越做越大。第三間分公司開業的時候,他跟一個副市長的千金結婚了,雙喜臨門。她出席了那場盛大的婚禮,聽到旁邊的人說起新郎年青有爲,一表人才,新娘家世顯赫,留洋歸來,貌美如花,真是一對璧人。她看着他春風得意的笑臉,心裡竟也蕩起一種幸福的感覺,莫名的感覺,彷彿他身邊那個笑容如花的女子就是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