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彥大方的放下碗筷,一字一句,極爲平靜的開口,“出去散心,北川和霍家就交給瑾墨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清楚!”說話的時候,霍承彥的嘴角是翹起的。
霍瑾墨雙手捏成拳頭放在桌子上,逐字逐句,“哥,北川和霍家都是你的,我等你回來,但是我保證在這段時間,我會好好守護好一切,等着你回來。”
他彷彿一夜間長大了,眉宇間的覆蓋上認真,很難和之前那個整天無所事事的小屁孩聯繫在一起。
一隻手輕輕的放在他的肩膀上。
霍承彥笑着點頭,“我相信你。”
晚飯的氣氛有些低沉,筷子碰撞着碗的清脆聲音清楚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膜深處,似乎在享受着這一刻的安寧。
凌晨的時候,霍承彥趁着沒人起牀的時候就離開了。
他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他要去哪裡,或者是打算去哪裡,或許是流浪,也或許是去完成曾經桑晴的夢想。
另外一邊,桑晴在臨安市兜兜轉轉了好長時間都沒有任何的消息,甚至沒人知道霍慕安這個人。
她的記憶彷彿被凍結了一般,之前腦海中偶爾還會有某些鏡頭一閃而過,現在就好像睡着了一樣,根本無跡可尋,只有偶爾午夜夢迴的時候,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她,在她耳邊一遍遍,不厭其煩的說着我愛你,可怎麼也看不清楚那個人的模樣,就好像只是自己虛構出來的一個人一樣。
隨着時間的流逝,肚子也在一天天的大起來,行動也一天天的開始不方便起來。
沈靖霆這段時間突然忙了起來,聽說是沈家的主要勢力都搬到了臨安市,而他作爲沈家太子爺,自然而然會接手這些工作。
每天半夜的時候,他纔會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來,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間門,遠遠的看一眼桑晴,在悄悄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在臨安市的市中心,一座現代化的高樓屹立着,就像是臨安市的標誌性建築一樣。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間桑晴懷孕已經六個月了,肚子也在一天天的長大,行動也在一天天的開始受限制起來。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房間的時候,桑晴就睜開了眼睛。
昨晚一晚上都渾渾噩噩的,夢中好像看到一個人在一座寺廟的祈願樹下停留,傻傻的盯着樹上的紅絲帶,即使隔着那麼遠的距離,她似乎都清楚的感受到那個人身上流露出來的悲傷,莫名的,桑晴的心在一次痛了起來,就好像有什麼牽引着她一樣。
她輕輕撫上心口的位置,總覺得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沈靖霆!”桑晴叫住了剛剛從房間出來的沈靖霆,“附近有沒有寺廟之類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怎麼突然想去看看了?”
桑晴靠在門框上,摸着肚子想了想,“那天看見電視裡寺廟有祈福的地方,很好奇,就想着去看看。”
自從她醒過來之後,對很多東西都感興趣,所以也不怕這麼說引起懷疑。
沈靖霆轉身進了房間,再次出來的時候換上了一身休閒套裝,大方的攔着她的肩膀,“今天週末,正好陪我出去玩,吃了早飯我帶你去。”
說着,他朝着桑晴眨巴下眼睛,一副賊兮兮的模樣,“到時候我帶你去看祈願樹,我一定要祈求讓老天同意你一輩子都留在我的身邊。”
早飯過後,兩人就朝着寺廟出發。
因爲桑晴懷孕的原因,一路上走得很慢,生怕讓她有絲毫的不舒服。
寺廟在臨安市城郊的一座山峰中間。
山清水秀,空氣中瀰漫着花香的氣息,一路上有很多徒步上山的香客。
遠遠的,就看到寺廟門口那棵參天大樹,樹幹上的紅絲帶順着微風輕輕飄揚,儼然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沈靖霆,我就在這棵樹下看看就好了。”桑晴站在夢中的那個位置,望着樹上的紅絲帶,心沒來由的悸動了一下,而視線中的熟悉感無一不在證明着,曾經來過這個地方,心跳不自覺的加快,就好像是在緊張一樣。
沈靖霆將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山上風大,外套披着,寺廟有人邀請我過來看病,所以你現在乖乖的呆在這裡,有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他一邊說着,一邊拿出醫藥箱,朝着她挑了下眉,就進了寺廟。
也是,沈家的勢力剛剛搬到這邊,爲了站穩腳跟,哪裡有那麼多的週末,而沈靖霆也是不放心她,所以才臨時改變了行程的吧。
“沈靖霆!”桑晴出聲叫住了他,“呆會兒我進來幫你吧。”
“隨時歡迎!”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寺廟門口。
參天大樹屹立不倒,人站在樹下,顯得格外的渺小,甚至是脆弱不堪。
桑晴一直站在原地,閉上眼睛,用心感受。
她能感覺到那種心痛的感覺,也有熟悉的感覺,腦海中甚至有什麼在蠢蠢欲動,就像是要衝破出來一樣。
寺廟另一個大門,陸瑩瑩匆匆忙忙的跑進來,急忙拿出化妝鏡整理了下儀容,平復下呼吸,挺直了脊背朝着寺廟前門走去,裝作和普通來遊玩的人一樣。
昨天,她得到了霍承彥會來這個寺廟的消息,她這才放下所有的事情,急急忙忙的朝着這裡趕過來,目的只是爲了製造巧遇。
現在桑晴已經死了,她相信,霍承彥會發現她的好的,經常在他的面前出現,說不定就能水到渠成了。
寺廟來來往往很多香客,都帶着一種虔誠的心靈過來。
一路上,陸瑩瑩四處張望着,試圖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突然,她愣在原地看着站在祈願樹下的身影。
那是桑晴?
怎麼可能,她不是死了嗎?
陸瑩瑩清楚的聽見自己心跳漏掉一拍的聲音,慌張的四處看了一眼,確定霍承彥還沒有到達,急忙朝着那個身影衝過去。
越靠近桑晴,她心跳的越厲害,最後停在了距離桑晴兩步的位置,死死的瞪着那張就算化成灰也能認識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