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轉頭看向洋洋得意的巴德：“不好意思，我對和你約會沒有任何興趣，甚至讓我覺得……噁心。抱歉，我好像不太記得你的名字，你叫什麼什麼來着？好吧，這並不重要。另外，我需要提醒你，你剛纔話，似乎是在歧視女性？”
“你對比賽莫名的自信的讓我覺得不可理喻。”
巴德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她以爲自己真的看得起她？
“hey，東方來的女孩，你應該明白，你沒有資格拒絕我。”
“沒有資格？”素雪笑了，“誰定的規矩？”
“你——哼，你很快就會知道拒絕我的後果，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你不會想知道多少女孩想跟我約會。至於比賽，我奉勸你們還是儘早做好輸的打算吧，這裡可沒有女孩說話的份，你們的嗓門都沒有我們大，只會談戀愛和逛街，你們什麼都不懂……”
素雪挑眉：“這年頭還有你這樣歧視女性的人，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你們本來就不行，只有男人才能站在行業的頂端，歷史向來如此。”巴德大放厥詞。
素雪：“……我不想和一個瘋子辯論。歷史？呵，歷史上不讓女性接受教育不讓她們出去工作，現在還反過來斥責她們不行責問她們爲什麼不做出一番事業，你倒是說說，你不給人家米讓她們怎麼做飯？”
“咱們賽場上見吧。”她雙手環臂，輕巧地走過巴德身旁，回頭淡淡瞥他一眼，“讓你輸地心服口服。”
“真可笑。”巴德顯然不信，“就喜歡看你們女生明明不行還要強撐的樣子，爲什麼就不能老老實實地承認呢？”
“呸——”尤娜也路過噴了他一句，“傻x。”
“你說什麼？”巴德聽不懂尤娜的中文。
尤娜笑嘻嘻：“你猜啊。”
學習語言學什麼最快，當然是罵人的話，一學一個溜。
尤娜覺得學學還是挺好的，罵人的時候人家都聽不懂，自己就能罵個盡興了。
“哼，你們等着……”巴德眼珠子骨碌骨碌地滾，“我就看着你們這些女生到時候哭鼻子吧哈哈哈。”
迴應的他的只有素雪和尤娜瀟灑離去的背影。
終於到了比賽現場，兩人長吁一口氣，尤娜立馬就說：“真是掃興，要是在我們那兒，他一定會被我們揍扁的。”
“沒關係，我們可以在賽場上揍扁他。”素雪挑眉，眼神幽深，“就他這樣的，我能打十個。”
尤娜：“誒？”
素雪側頭微微一笑：“沒什麼，我是說，在比賽上贏他。”
“噢噢噢噢。那是一定的！”
雖然尤娜不是很清楚巴德的水準，素雪的水準，但是素雪的水準，應該很不錯吧。這幾天交流下來，她的英式口音那是相當純正，完全可以蒙過本地人，對話非常流暢，還能開幾個語音上的玩笑，可溜了。但演講能力如何，還是得看實戰。
彼此並不清楚實力的一幫人，今天將要正式開始拍序了。
半決賽會進十五個人進決賽，意味着要淘汰一半多的人。半決賽之後，彼此的水平如何，誰纔是真正的佼佼者，都會一清二楚。
素雪來到自己的座位，跟謝老師坐一塊兒。
“感覺怎麼樣？”謝老師揉揉她的頭髮問。
“挺好的。不緊張。”素雪回答，路上碰到巴德之後，確實讓人挺惱的，不過好處是，讓她的鬥志都被調動了起來。
總之，要全力以赴。
“那就好，就跟以前一樣正常發揮就好了。”謝老師也不給她壓力，學生走到全球賽已經非常非常優秀了，全球賽的第一，還是不敢太想。那麼多母語英語國家的學生在，她們一個外籍選手，拿冠軍的可能真的微乎其微。
臺上，選手一個個上去。
素雪也在認真聽着，對比國內的比賽，全球賽真是挺新奇的，每一個選手都很新奇。無論是表達還是觀點，畢竟是每個國家的佼佼者，水平還是相當不錯的。
只是對於他們的觀點，有些素雪還是不敢苟同。
當然，緊跟主流觀點的也不少，沒有特別超出主流觀點的東西。也很正常，這種東西本來本來就不好評判。
在聽的過程中，時間也過得極快，不一會兒就到素雪了。
在後臺等了一會兒，她就上臺了。
說實話，和在國內的熟悉的場地，熟悉的人還是不同的。全球賽來了許許多多選手之外的人，否則這麼大的場地根本就坐不滿。
素雪一眼望下去，還看到了在全國賽給她當過評委的幾位老師，弗裡森先生，還有其他幾位，正衝着她微笑。
素雪也微笑着頷首，以最好的狀態面對全場的觀衆。
坐在臺下的評委翻閱了一下她的資料，一擡手，告訴她，可以開始了。
她開口，漂亮純正的英式口音，參雜着她柔亮的聲線，即使是簡單的敘述，也聽得人極爲舒服。
一切從那場圍棋大戰開始講起。
“……爲什麼人們對阿爾法狗戰勝圍棋世界冠軍這件事感到譁然。因爲圍棋的算法數量是2。08x10的170次方，比宇宙中所有原子的數量10的80次方還要多。人工智能挑戰了人類的智慧，它真正做到了一步千慮。當然，真實的數量並不是只是千，但也是遠遠超過人腦所能想象的量級。”
“許多人恐懼，比人類更聰明的人工智能會不會反過來統治人類？”
“人工智能正在變成黑箱的狀態，連人類可能都無法理解他的行爲，他的選擇，純理性算法的思考是什麼樣的？擁有感性能力的我們並不能理解……”
臺下的評委和觀衆隨着素雪的話語，漸漸將思路引到了她所提出的問題上，忍不住順着她的話語脈絡去思考。
我們和人工智能，差別到底在哪裡。
人工智能也會成爲人嗎？
“……人工智能也可以模仿情緒嗎？是的，可以。但我們與人工智能不同之處，就是那些情緒的幽微之處，我們的語言，我們的情緒，更多的是無法言說的隱喻。有時候我們不說我愛你，不說我想你，我們會以別的方式表達，甚至有時候愛和痛苦同時存在……”
人類的美妙之處，正在於這些細膩的情緒。
文字也無法盡然描述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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