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對塞西爾德答覆並沒有感到太意外，瞧他平日的作風，就知道選人是怎樣一個標準：“我明白。你能仔細說說，？她哪裡不合格？”
塞西爾歪頭：“Wendy，人是你介紹來的，你竟然不知道？”
“我負責介紹，不負責篩選，而且她看起來對這行挺有熱情的，就幫忙推薦一下了。”
“好吧。”塞西爾點頭，“那我就直接跟你說吧，這個女孩……她有些自負，我喜歡有自信心的人，可說到底還是要看實力，她的自信並沒有讓她更有魅力。Wendy，她沒有特點，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抓人的特質，論專業素質，她的肢體和臉部表現力都太平淡，很枯燥，你明白嗎？而且這個時候，她又是懷疑自己的。”
素雪聽着，邊微微點頭，她基本明白塞西爾的意思，也知道曾可人的問題出在哪裡了。
她要直接告訴她嗎？
曾可人會不會接受是個問題，自己的話對她來說是可信的權威嗎？如果連塞西爾的拒絕都被曾可人當作不識貨，那麼自己的意見更不會聽的。
“你們給她發的郵件裡面沒說這個吧。”素雪說。
塞西爾：“嗯，我們的措辭已經儘量委婉了，何況我們也沒有義務仔細地教導他們提升自己的能力。你不知道我們每天要拒絕多少模特，能夠記得每一個人，針對他們的情況回覆郵件，就已經夠忙了。”
素雪：“……好吧。我還寧可你們當初直接一點，寫在裡面，或許她會接受你們的意見。”
塞西爾不置可否：“需要我們再給她發一封嗎？你開口的話，我還是願意麻煩一下的，雖然我覺得你這個朋友並不值得深交，你幫她也幫地夠多了。”
素雪頓了頓，想了下，還是送佛送到西吧，都到這份兒上了：“那就麻煩你了，謝謝。”
“不必跟我客氣，我馬上給她補發一封郵件，恐怕有點傷人，但是爲她好。想要進步本來就是痛苦的事情，要拋開臉面，虛心低頭，誠實地面對自己，即使覺得羞怯，但至少不會愧對自己。”塞西爾默默說了一句。
“是的。”
素雪沉重而緩慢地點頭，她很認同塞西爾這句話。
覺得舒服，沒有危機感，不痛苦，就永遠成爲不了更出色的人。
她掛掉了電話，希望曾可人在收到郵件之後，有所頓悟。
“什麼人讓你這麼上心？”韓隨開着車問。
“一個朋友，之前我拍那組漢服照的網店的店主，學服裝設計的，一直想進娛樂圈，想拍廣告。但一直都不太順利，我看她也不容易，堅持這麼久也沒放棄，就幫她推薦了一下。”
韓隨聳肩，從電話裡聽得出，推薦的結果並不是很好：“也許她真的不適合這行。”
“一輩子那麼長，誰知道呢。但如果她永遠不願意變化的話，那就是真的不適合。”素雪說，她靜靜地注視着車窗外流過的灰色馬路，陽光很燙，“總希望身邊的人都能過得好一些……”
“也不必強求。”韓隨輕聲道，“人各有命。”
“嗯。”
……
三輛轎車在商場停下，一家子陪着素雪來大采購。
其實也沒什麼好買的，偏偏大家都興致高昂，什麼都想買，比素雪這個真正要去上大學的還興奮。光衣服就買了七袋八袋提在手裡，她最不缺的就是衣服，FURAL那邊還送了許多新款給她呢。
素雪也不打算都住學校，外面的公寓也會經常住的。
當然，軍訓這陣子還是要乖乖住在學校。
韓伊人已經擔心起自家水靈靈的閨女曬黑了咋辦：“哎呦乖女兒你要不跟學校申請下，別軍訓了，咱們當個場外攝影師，後勤都行，這一曬，曬傷了怎麼辦？你之後還要拍廣告呢。”
韓隨：“……”
他當年軍訓的時候他媽可不是這麼說的。
“不用，乾媽，我挺喜歡運動出汗的，防曬霜也有，不會曬傷曬黑的。”素雪保證。
韓伊人猶豫了一會兒，閨女都這麼說了，那就……
“不愧是我們韓家的女兒，有骨氣！”
韓隨：“……”
這都能誇？
誇就誇吧，反正自己這個兒子已經隨風飄散去了。
他記得小雪的身手很是不錯，軍訓對她來說，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韓隨又想起當初初見時的驚人一手……
深藏不漏吶。
掃蕩完商場，一家子滿載而歸，車後座塞滿了衣服被子枕頭沐浴露等等，總之什麼都買了套新的。這架勢跟她要搬家似的，可不是嘛。
明天素雪就要開學了，該出動的都出動了。
江家，韓家，孫叔叔都來了，殷諾也來湊熱鬧，秦炎沒來，他要是來了，明天圈裡就該有各種各樣的匪夷所思的謠言了。文珊珊跟素雪一個學校，她媽媽和弟弟送她過來的，夏韻和傅舒寧在隔壁學校，不過都在一個地方，以後見面也方便。
早上八點，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開車前往京城大學。
這麼多人，裝起來足足有好幾車，素雪估摸着一個寢室都站不下那麼多人，大多都是湊熱鬧來了，送送她，感受一下送子女上學的滿足感。
等車開到了大學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炎熱的太陽，綠油油的樹蔭，空氣中都飄着駁雜的人聲，天氣晴好，這時候，素雪才真有了點上大學的實感。
感覺真是轉眼的時間，一點準備都沒有，就要上大學了。
上了大學，就和以前不一樣了，進入到另一個成長的階段，等四年下來，又是跟大一剛開學時進來已經完全不同了。
韓伊人一眼望過去，都是人頭，不由得把兒子拉過來：“小隨，你上過大學，你有經驗，我們現在是不是先去找寢室？”
韓隨：“……媽，我上的是國外的音樂學院。”
韓伊人瞪他：“這事國內國外難道還差了天去？”
韓隨無語，推了推眼鏡：“應該有學校的志願者來接待新生，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那趕緊走着！”
一行人就跟着大波學生和家長，擠進學校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