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明確目標、無所事事的人生,不是沈若雨喜歡的。
她拿出耐心和演技去和葉景謙玩玩,即便是處理了名下所有產業,都換成了現金存到銀行裡。她也將自己愛好變成了兼職,接一些安意給她的工作,賺點錢,也當是打發下時間。
眼看三月馬上就要過去了,她再也沒有見過程恆之,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他,但是很難做到。每次一見到葉景謙,她總能想起程恆之的身影,同一件事上,會不由自主地去比較葉景謙和程恆之的做法。越是這樣,她越迫切地想逃離葉景謙。
程恆之宛若消失在帝都,到處都沒有他的蹤跡。
她不擔心程恆之會遭遇到不測,她只是想不明白。程家的家族事業總部在帝都,程恆之是去爲接手家族事業做準備的吧,爲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究竟去哪裡了。
隨意看下經濟新聞,她見到了巖程集團宣佈破產的公告。
巖程集團破產了!程恆之七年的心血,就這樣結束了,她略微吃驚。有程家的資源人脈撐着,巖程集團也不該破產,程恆之的經商能力比起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強太多了,怎麼會破產呢!
葉景謙下班回來,就看見她拿着一份報紙想得出神,走了過去,親暱地擁着她。“寶貝,我回來了!”
她很少出去,也沒有工作,就留在家裡練練書法看看書,只要他一回來,都能看見她,他無比的滿足。程恆之在她心裡彷彿被抹去了,在她的身上,他看不到有程恆之的影子遺留。
安靜平淡的生活,他仍充滿了期待。
沈若雨動作自然地翻過有巖程集團破產公告的那一頁報紙,頭也不擡地道。“嗯,去洗澡吧,等會吃晚飯。”
妻子的語氣!葉景謙很喜歡她這樣的說話方式,眼中的愛意溢了出來,心想,再過段時間他們就能去領結婚證了,婚禮會在她喜歡的日子舉行。他抱住她,磨蹭了一會,纔去洗澡。
看了下葉景謙回來的時間,沈若雨揉額。
一下班就準點回家的男人有很多,葉景謙幹嘛也這樣,就不能出去玩一下,或者去應酬,再不濟給她弄出點桃花緋聞不行嗎。天天準點回來,唯一的興趣就是粘着她,甩都甩不掉。莫非這就是得到後的熱情期,過了這段時間,他的熱情就會減退。
琢磨不準葉景謙的心思,她煩躁地撕碎手上的報紙。
晚飯時,葉景謙一個勁地給她夾菜。
沈若雨直接把兩個人的碗互換,警告他,不要再給她夾菜。
葉景謙笑得滿面滿足,她懷疑起來,難道她會下蠱,他中蠱了。她和他不論是單獨相處還是有人在場,他都和以前的區別稍微有點大,做事的風格不變,變得是笑容多了。時不時就脣角處掛着笑意,如沐春風溫和的樣子,總感覺他生活得很如意很幸福,她感覺不到他的陰冷感了。
沈若雨不知道,葉景謙每天工作的最大動力,就是家裡有她,把事務在上班時間內搞定,他準點回來,享受與她相處的每一秒。以前工作是爲了葉家的繼承權,如今是爲了她,爲了能給她最好的將來,讓她過最優渥的生活。
飯後,沈若雨回到她自己的書房裡看書。
父親聽聞他和她同居了,上次回老宅,又提了提
帶她回來。結婚證快要領了,雙方父母在之前要見面,他見過她的父母,她沒見過他的父母,也是時候帶她去見見他的父母了。葉景謙端着一杯溫牛奶到她書房,敲門進去。“若雨,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沈若雨擡眸看了眼葉景謙,“你是在徵求我的意見?”
“是的。”
奇怪了,葉景謙做事不是一向決定好就告知別人,不會給別人商量的餘地,這次居然徵求她的意見。理應是好事,爲什麼她覺得不是好事,有什麼陷阱在等她。有過經驗,她想,不會又再舊事重提,說結婚的事情吧。沈若雨放下法語原文書,“什麼事?”
“週六下午,我要回老宅一趟,你陪我!”
葉家老宅會住有什麼人,不用葉景謙說,沈若雨也能猜到。
陪同葉景謙一起回去的意義,她懂。
事情走向超乎了她想象,葉景謙以前就問她願不願意和他結婚,擺明就是想和她結婚。這一瞬間,她認爲自己做出和葉景謙玩玩的決定,就是腦子進水了。她怎麼沒有想過期間葉景謙沒有膩味,反倒拖她去結婚了,怎麼辦?
完蛋了,他說的是徵求她意見。實際上呢,他哪是徵求她的意見,就是告訴她一聲,讓她做好準備,去他家裡見他的家人!結婚前都要見過雙方父母的,她父母都認識了葉景謙,她對葉景謙家裡不瞭解,去了葉家老宅,下一步就是結婚了吧。
結婚!本應是幸福甜蜜的代名詞,她害怕這個詞。
和葉景謙結婚,她想都沒有想過。
兩人的人生徹底糾纏在一起,分都不分不開,恐怖可怕!
她蹩起雙眉,“你自己回去,我沒空。”
葉景謙有預料到她會拒絕,“寶貝,我父母你遲早都要見的。”
此話的含義,就是他們怎麼樣也會結婚咯!沈若雨有一剎那的慌亂,面上沒有變化地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不想你現在跟我說。”
葉景謙的大手包裹住她雙手,感受她手心的溫暖,脣角微彎。“寶貝,我們同居了一個多月,要考慮結婚了。今年有幾個好日子,我想今年結婚,不擺酒先領結婚證也行。”
他需要那張結婚證,來填滿自己的不安。
得到她的人,她的心未曾得到,結婚證尤顯得重要,唯有那樣,他才能保證她不會離開他。
同居一個多月就要考慮結婚,這讓同居了好幾年還是以分手收場爲結局的情侶們,情何以堪!沈若雨沒有被葉景謙的深情打動,她害怕,害怕和葉景謙有了結婚證,成爲了名正言順的葉夫人,她的人生不能給自己掌控。“結婚太早了,我還年輕,我不想結婚!”
她對婚姻抗拒,也等於是對他的抗拒,葉景謙再怎麼刻意讓自己不去想,她的態度還是在說明。不安又再度涌上來,他緊緊抱住她,感受到她真切留在自己的身邊。“若雨,我們住在一起,過得和夫妻沒有區別。”
有沒有結婚證區別可大了,沒有結婚證,她想走就走。有了結婚證,就和葉景謙綁在一起,想解綁,還得經過他同意,沒有他的同意,天天打離婚官司也不是個事。沈若雨被他抱得太緊,不舒服地皺起眉頭。“景謙,結婚不是你願意就可以了,我沒有做好走入婚姻的準備,
我不想結婚!”
他的再一次提結婚,她無疑認識到,不管將來他會不會和那些渣男一樣出軌,當前來看,他放不開她,他想結婚就一定要結婚。她懼怕,和自己不愛的人度過下半生,厭惡和不喜會追隨一生。那樣的日子想想就不是她喜歡的,她不要和葉景謙結婚。
不安會變成恐慌,葉景謙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她離開自己的畫面。“婚姻每個人都要經歷,是人生的必經過程,何談做不做好準備。”
隨着民智的提升,受到高等教育的人越來越多,不婚是很多人會選擇的。誰說婚姻每個人都要經歷,說得好像以前和現在都沒有終身不婚的人似的。沈若雨用全身力氣推開葉景謙,“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年,踏入婚姻過早了,以後再說吧。”
無論葉景謙怎麼做,她都不會和他結婚。
葉景謙冷靜下來,“你想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對象是你,不管是什麼時候都不想!沈若雨拿起昨天沒看完的歷史書,向外走出,不回答葉景謙的問題。“我不想結婚,你不要來煩我,也不要試圖強迫我結婚,我今晚睡客房!”
說罷,她防止被葉景謙追上,走得飛快,進入客房,就立刻反鎖。
見家長失敗,談結婚也失敗,先前得到的滿足消失,葉景謙眸色幽深,情緒複雜。結婚日期比原定計劃要遲,他和她談戀愛這段時間,他很愉悅很滿足,也想和她順其自然地結婚。沒有了程恆之,她似乎也忘記了程恆之,沒有得到她的心之前,他沒有任何安全感。
結婚證成了他獲得安全感的來源,他想結婚。
望着牀的另一邊沒有她,他輾轉難眠。
客房裡的沈若雨,不知道隔壁葉景謙什麼情況,安意臨時臨急地找她幫忙,她半夜不睡覺地在寫代碼,困得眼睛都要閉上了。
安意說一早就要,她要喝咖啡來抵擋睏意,才能寫完代碼。
半夜兩點多,傭人們都在睡覺,她唯有自己去泡咖啡。
到了廚房泡好咖啡,她端着咖啡上樓,冷不丁地看到葉景謙站在樓梯口。她手中的咖啡差點掉落,“葉景謙,你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嚇什麼人!”
沒有她在身邊,葉景謙睡不着。“睡不着!”
沈若雨向客房裡走去,“騙誰呀,你沒有失眠的毛病。”
葉景謙跟上前,“一直都有。”
哪有失眠,他的睡眠質量很好,騙人!沈若雨坐回到桌子前,對着電腦寫代碼,“大哥,我沒空理你,你趕緊去睡覺吧。”
葉景謙沒有去睡覺,坐在她旁邊,雙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沈若雨被看得不自在,停止寫代碼,扭頭看他。“你不睡覺,你看我做什麼?”她有那麼好看嗎,她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看久了不膩嗎!
“好看!”
“謝謝你的讚美,你快去睡覺吧,你明天還要上班。”沈若雨要寫代碼,怕葉景謙打擾到她,她沒有在七點之前寫好代碼給安意。
沈若雨多想了,葉景謙沒有打擾她寫代碼,他就坐在一邊注視她。
被看着就看着吧,沈若雨不管他了,照常寫代碼。
只有鍵盤敲打聲的夜,葉景謙滿心滿眼都是她,移不開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