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對葉景謙的折磨,他暴怒。“沈若雨,你的男人是我,不是程恆之!”
沈若雨不屑地哼一聲。“我愛的是他,不是你。”
如今的葉景謙能面對她不愛他的事實,不能面對她愛的是程恆之,他渾身的血液都逆流而上,逼得他痛的喘不過氣來。他眼睛血紅,咬着牙道。“夠了,你記住,你的男人是我,陪你相伴一生的是我,不是程恆之,你只屬於我。”
一輩子還長着呢,相伴一生,弄不好中途就掛掉了!沈若雨別開臉,“我誰的都不屬於,我屬於我自己。不好意思,說錯了,我的心屬於程恆之的。而你,是我厭恨的人!”
葉景謙破碎落地的心,彷彿還被她踩着,鮮血淋漓,痛苦不休。
他會有多痛苦,不是沈若雨要考慮的,她背對着他,徑直地回到自己的書房裡。將葉景謙隔絕在門外,她一個人待在私人空間裡,能讓她減少點厭惡。
寂靜無聲的客廳裡,葉景謙面如死灰,彷如被世界拋棄了般,落入了黑暗不見天明的地獄裡,沈若雨就是那個親手把他送到地獄裡的人。
扶着一樓樓梯的管家,傾斜身體,伸長脖子,努力地想聽清二樓的情況。自家少爺和夫人的說話聲不大,他依稀聽到了點。
少爺的說話內容聽不清,但是能聽到他的痛苦!
今天是他們倆的大喜日子,婚禮上沒出幺蛾子,回來後就出問題,兩人還是吵架了。夫人也是的,再怎麼不高興,忍過今天,讓少爺開心一下又何妨呢。
管家爲自家少爺感到不值,樓上就傳來少爺的叫喚。
他立即走上去,低頭不敢看暴怒的少爺。
葉景謙看向她的書房,口中是苦澀地道。“拿酒上來!”
“是,葉少!”
管家下樓去酒窖裡,給自家少爺拿酒。
酒精濃度一般的酒,葉景謙喝起來,宛若是喝淡而無味的水。太痛苦了,他想暫時逃避她不愛他愛程恆之的現實,他要喝烈酒,讓酒精麻痹自己。“拿烈酒!”
管家頗爲擔心自己家少爺,“葉少,喝酒傷身,您....。”少喝點。
葉景謙目光犀利地掃去,“我讓你拿就拿!”
管家不敢再語,到酒窖裡拿酒。
辛辣的酒喝在口中,葉景謙覺得是苦味,苦得他眉頭擰緊,苦不堪言。他麻木地大口大口喝酒,心痛到極致,機械地重複喝酒的動作,藉此,以減輕自己的痛苦。
管家不離去,站在一邊,擔憂地看着自家少爺喝酒。
少爺原本是多高傲的一個人,因夫人而痛苦,如今痛苦地用酒精麻痹自己。夫人去哪裡了呢,她知道少爺因爲她很痛苦嗎?
管家瞟了幾眼夫人的書房,夫人是在書房嗎?
書房裡,沈若雨不知房外的情況,癱坐在沙發上,進入夢鄉了。
看着自家少爺腳邊越來越多空酒瓶,管家想了下,去敲了夫人的門。
剛睡着沒多久,被敲門聲吵醒,沈若雨不問敲門人是誰,認定是葉景謙敲的門。她重新閉上眼睛,不理會敲門的人,葉景謙愛敲門就讓他敲,踹門也沒關係!
夫
人沒反應!管家擔心自家少爺喝酒喝出事,那些烈酒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又敲了敲門,“夫人,您在裡面嗎?”
管家的聲音!沈若雨皺眉,依然不理睬。
管家加大了點力氣敲門。“夫人,葉少在喝酒,喝了很多,您出來勸勸她。”
他勸是沒有用的,得夫人勸少爺才管用!
葉景謙在喝酒?沈若雨仍不迴應管家,葉景謙不是小孩子,他能喝多少酒他自己知道,喝醉了他就自己爬去睡覺,她不管他。
夫人沒回應,管家繼續敲門。“夫人,葉少喝的都是烈酒,他喝好多瓶了,您出來看看,勸勸他不要再喝了。”
管家真是閒着沒事做,來煩她!
沈若雨翻找出棉花,用來塞住耳朵。
管家拍門,“夫人,夫人,您在裡面嗎?”
胃裡是火辣火辣的,葉景謙仍在痛苦的深淵裡走不出來,醉了的他,視線略模糊,眼前是面無表情的她,說她不愛他。
管家拍了很多下門,沈若雨都不理會他。
回到客廳一看,他看到空酒瓶又多了幾個,少爺臉龐微紅,眼神不聚焦,迷離了,喝醉了的模樣。“葉少,您不能再喝了!”
葉景謙迷離的眼神頓變銳利,“滾!”
不行!再讓少爺喝下去,少爺身體沒毛病也喝出毛病來!管家又走回到夫人書房門前,拍打門。“夫人,葉少喝醉了,他還在喝,您出來勸勸他啊!”
棉花也不能隔絕管家的噪音!沈若雨被吵得不能入眠,“吵死了!”
管家用力地拍門。“夫人,您出來吧。”
沈若雨翻身落地,不耐煩地打開房門。“葉景謙做什麼與我無關,你給我閉嘴,不要吵我。”
話音未落,她將門關上。
夫人和少爺這是怎麼了?管家無奈地準備回到客廳裡,見到自家少爺向這邊走來,手上拿着一把槍。
他默默地挪開位置,看着酩酊大醉的少爺,幾腳就把門踹開了。
剛躺下沙發的沈若雨,聽到門被踹開的聲音,不掃一眼地道。“管家,葉景謙有毛病,你也有毛病啊,踹什麼門?”
管家無辜地望着書房裡面,踹門的人是少爺!
痛苦,太痛苦了,葉景謙仍然不能忘記沈若雨不愛他的事實。喝醉了,他還記得她在書房裡,走來她的書房,目光緊盯着她。
烏黑的槍口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沈若雨心跳快了些,看着明顯是喝醉了的葉景謙。她不畏懼,從沙發上站起來。“葉景謙,喝醉了就自己去睡覺,拿槍做什麼?”
見自家少爺拿槍對準夫人,嚇得管家想去奪槍。
少爺是因愛生恨,想結束夫人的生命嗎?
管家心驚膽戰,唯恐自家少爺扳機一扣,送夫人離開人世。
眼前的她,不真實,如夢如幻,葉景謙癡癡地盯着她。“沈若雨,你就那麼愛程恆之嗎,爲了他,你不肯接納我?”
喝醉了,說話也能很流利嗎?
真醉還是假醉的!沈若雨擰頭,“明知故問。”
這句話刺激了葉景謙,他手中的槍歪斜,扣動扳機,痛苦地吶喊道。“沈若
雨,爲什麼,爲什麼就不能忘記程恆之?”
隨着他的聲音落下,扳機一鬆,子彈打中了書櫃旁的花瓶。
哐當的響聲,沈若雨被嚇到了,面色微青。
他手中的槍有子彈,若非他剛剛歪斜了一下槍,碎掉的不會是花瓶,打中的是她身體。她有些後怕地注視葉景謙,“景謙,你.......。”
她話沒說完,葉景謙眸色幽深不可見底,用槍口指準了她的太陽穴,問道。“沈若雨,你有沒有一秒鐘想過,你要忘記程恆之,愛上我?”
今晚是夫人和自家少爺的新婚之夜,弄成了少爺拿槍指着夫人的太陽穴,管家也嚇壞了。少爺喝醉了,不清醒,夫人就不要說話刺激少爺了,以免少爺真的開第二槍。
沈若雨是惜命的,她不想在風華正茂的年紀離開人世,她還有很多事沒做。太陽穴有微涼的觸感,她畏懼地身體後傾了點,“景謙,你別.......。”
疼痛使葉景謙不能自拔,他打斷了她的話。“沈若雨,你告訴我,你一輩子都會愛着程恆之,不會愛上我嗎?”
他眼裡佈滿血絲,如是告訴她,她的回答不令他滿意,他就一槍斃了她。沈若雨本想搖頭的,槍還指着她的太陽穴,她不敢搖頭。“不會。”
這個回答,葉景謙稍稍滿意,收回指着她太陽穴的手槍。
生命沒有危險,沈若雨鬆了口氣。
放鬆後,她才聞到葉景謙身上的酒氣,伸手出來。“葉景謙,怎麼不上天啊你,發什麼酒瘋,槍給我!”
她的態度轉變,葉景謙接受不了。“沈若雨,你爲什麼對着我就不能開心點?”
沈若雨想要他的手槍,避免自己今晚就去地府裡報道。“你醉了,槍給我!”
葉景謙不給她,“你回答我!”
回答你大爺!沈若雨見他不給,主動去搶。“葉景謙,槍給我!”
醉酒的葉景謙,力氣沒有減少,不讓她搶槍。
兩人糾纏在一起,搶起槍來。
見狀,管家糾結要不要去幫夫人。
少爺喝醉了,拿着槍對夫人不安全!
管家糾結完了,想去幫忙,卻聽到連續三聲槍響,看到天花板打了三個子彈洞,少爺舉着槍,居高臨下地俯視夫人。
葉景謙變得瘋狂,“沈若雨,你不會愛上我,你剛剛是騙我的。”
沈若雨不和他搶槍,嫌煩地道。“你知道,那你還問,槍給我!”
她是騙他的,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程恆之!葉景謙崩潰了,眼裡是絕望,槍口又一次對準她的太陽穴,沒有理智可言地道。“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死了跟我在一起好嗎。活着有程恆之,我們都死了,他就不會存在你心裡了。”
沈若雨身體微抖,後悔剛剛刺激他了。“景謙,你別!”
葉景謙詭異地扯脣一笑,“我們去地獄裡在一起。”
他扣動扳機了,只要他一鬆手,她就去地府了。沈若雨嚇得瑟瑟發抖,心提了起來。“景謙,別,我們活着在一起,不要去地獄裡。”
活着在一起嗎?葉景謙的瘋狂少了些,“那你告訴我,你最愛的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