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柔聽着手機裡傳來的忙音,愣怔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猛地將手機扔在牀上:“艹!”的一聲,爆了一句粗口。
很難想象,蘇柔這樣的女人說這種髒話是什麼神情。
不過既然薄慕爵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蘇柔也沒辦法再讓他回去。
她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內心那淡淡的緊張壓制了下來。
天知道她的心爲什麼要跳的這麼快,不就是要跟薄慕爵見面嘛。有什麼好緊張的。
蘇柔平緩了好一會兒之後纔將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壓制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
蘇柔幾乎在聽到門響的那一瞬間便直接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渾身居然都變得有些沒力。
沒用!
在心裡這麼罵了一句自己後,蘇柔才擡手拍了拍自己微微有些燙的臉頰,將臉上的溫度控制下來之後,才走向門口去開門。
門打開,薄慕爵就站在外面,手裡還抱着一捧花。
看到這花,蘇柔愣怔了一下:“你這是做什麼?”
“送你的。”
薄慕爵將花遞到蘇柔的面前,鮮紅玫瑰的馨香縈繞在蘇柔的鼻尖,溢滿她的心房,竟然將她的心都攪得有些亂糟糟的。
“……我不要。”
蘇柔握了握手,然後這麼說道。
儘管她很想要抱住這捧花,但是一想到是薄慕爵送的以後,她就不是那麼想要了。
“如果不要,我就扔了。”薄慕爵的俊臉上沒有半點改變,只是這麼淡淡的說道,甚至也沒有生氣。
要是在以前的話,估計早就變臉了吧……蘇柔的心中劃過這麼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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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蘇柔咬了咬下脣,然後轉身回到了房間。
門沒關,薄慕爵直接走了進去,而後將花放到了房間裡面。
“出去吧。”薄慕爵說。
“不去。”蘇柔任着性子說道。
她真不知道自己跟薄慕爵一起出去會發生什麼,兩人之間除了五年前的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之外,還能聊什麼。
“我已經訂好了餐廳。”
薄慕爵走到蘇柔的面前,直接拉着她的手臂便往外面走:“正好傍晚了,時間很合適。”
“薄慕爵!”
被薄慕爵拉住手往外面拖的時候,蘇柔的第一反應便是要掙扎,可是薄慕爵的力氣太大,等她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薄慕爵拉着出了房間,房門也在她身後“嘭”的一聲被關上了。
蘇柔有些懵逼的看着那被關上的房門,她什麼東西都還沒帶呢,就這樣被薄慕爵帶出去了,要是有人找自己怎麼辦?
“你撒手!”
蘇柔壓低了聲音對薄慕爵吼了一句。
這裡是走廊,雖然酒店的走廊都是比較隔音的,但是隔壁地方都是同個樂團的成員,要是被他們聽到聲音,出來看到自己讓薄慕爵拉着離開的話,指不定明天又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來了。
本來蘇柔因爲得到弗蘭克的寵愛就已經在社團裡引起了極大不滿,要是再被他們看到自己跟一個男人不清不楚的扯在一起,那她以後在樂團還怎麼活啊。
蘇柔的警惕在薄慕爵看來則是最好的機會了,他勾着脣角不由分手的直接拉着蘇柔進了電梯。
“都到這裡了,你難道還要準備回去?”
電梯裡,薄慕爵抱着手好整以暇的對蘇柔說道。
蘇柔怒瞪着薄慕爵,一雙眼睛恨不得變成利刃將他切成幾半:“你到底想做什麼啊!”
這個男人,還是跟五年前一樣的霸道。
“約會。”
他淡淡的兩個字。
蘇柔簡直是要被氣到吐血了,這男人是聽不懂人話嗎?而且,誰要跟他約會 !
“我不去!”蘇柔大吼。
“不去也得去。”薄慕爵仍舊是淡淡的態度。
跟他的淡定比起來,蘇柔覺得自己就像是跳樑小醜一樣的在他面前上躥下跳,他則是抱着手看着她,看不透心裡在想什麼。
最後蘇柔終於明白自己是拗不過薄慕爵的了,她只得認命。
可是又擔心一會兒弗蘭克休息後了以後要找自己怎麼辦?
她的手機都沒帶,要怎麼給弗蘭克打電話呢,而且她也不記得弗蘭克的號碼是多少。
想到這裡蘇柔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開了一樣,這個薄慕爵,真是一回來就給她找事。
一路上蘇柔都坐在車中悶悶不樂的樣子,連薄慕爵跟她說話她也不理會。
到了地方後外面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太陽下山了,整個城市好像都變得涼爽了許多。
蘇柔下了車,然後擡頭看了看薄慕爵帶自己來的這個地方,這是家高級西餐廳,來這裡的人除了名流巨星,就是豪門上流人士。
蘇柔以前沒有來過這裡,倒是路過很多次。
“上去吧。”
薄慕爵走到她的身後,輕輕說了一句。
他的手在蘇柔的腰上碰了一下,蘇柔感覺到他的觸碰,忙躲了一下。
蘇柔的動作讓薄慕爵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他臉上的微勾的笑容好像也跟着往下垮了一下,但是下一刻,又輕輕的笑了起來,就好像是沒看到蘇柔剛纔躲的那一下一樣。
“走吧。”
他沒再主動對蘇柔做什麼,至少,沒讓她感覺自己的唐突。
雖然他已經唐突過了吧。
這個地方是名流最喜歡來的地方,所以蘇柔以爲自己進去後應該是會有很多人的。她並且也準備好了看到那些所謂的婦人貴太太之類的。
可是很奇怪,她走進門,卻看見裡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好奇怪。
蘇柔看着空無一人的餐廳, 十分訝異:“爲什麼會沒有人?”
她的聲音很小,算是自言自語。
不過走在她身後的薄慕爵卻很開口回答:“因爲我把這裡包下來了。”
“什麼?”蘇柔一愣,轉頭看向薄慕爵,“你包下來了?”
“你說過,想跟我吃一次燭光晚餐。”薄慕爵很認真的說道。
“我哪有說過。”
蘇柔心頭微微一顫,被薄慕爵這句話給嚇得。
不過她必須得澄清,她纔沒有說自己想跟薄慕爵吃燭光晚餐呢。
而且,他們這兩次的見面並不算太愉快好嗎。
“現在你是沒說過,可是你當年說了。”薄慕爵說着,已經邁着長腿往窗邊準備好了的桌子走去了。
蘇柔猶疑了一下,跟上去:“什麼叫我當年說了?”
她怎麼不記得了。
而且,她不認爲自己會有勇氣跟薄慕爵說,自己想跟他吃燭光晚餐。
要知道五年前的他們兩個,完全就是形同陌路吧。
薄慕爵討厭她都討厭的要死了,她怎麼還會不知趣的湊上去跟他提要求呢。
“你口頭上是沒說,沒有錯。”薄慕爵拉開椅子,看着蘇柔,“不過你記下來了。”
蘇柔渾身僵硬,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薄慕爵。
“先坐吧。”薄慕爵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蘇柔舔了舔乾澀的脣角,慢慢坐下去。
她
在疑惑,自己什麼時候記下來……
這個想法剛劃過腦海,蘇柔便猛地想起來了,自己當初的確是有寫下來。
她將自己最想要跟薄慕爵做的事情全部都記了下來,因爲想要跟他一一的做完。
她還記得自己最開始寫的那幾條,是想跟薄慕爵看日出日落,還有去海邊玩。
薄慕爵都帶着她一起實現了。
那段時間,真是蘇柔最幸福快樂的時間了,可是那以後,兩人的關係就一落千丈。
而她當初用筆在本子上記下來的那些事情,他們也沒有機會再去實現。
連蘇柔自己都已經忘記了,但薄慕爵,竟然還記得……
薄慕爵在蘇柔對面落座,動作優雅的端起高腳杯,輕輕晃了晃杯中紅酒,而後湊到嘴邊抿了一口:“這是你最喜歡的酒。”
蘇柔看着他的動作,以及此刻他臉上認真的表情,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亦或是做什麼。
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恨薄慕爵了,可是他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又讓她覺得,自己如果再繼續恨着他,心裡竟然會過意不去。
“試試看。”見蘇柔久久沒有動靜,薄慕爵又催促了一聲。
蘇柔只得端起紅酒,喝了一小口。
是記憶中熟悉的味道。
只是在薄慕爵說,是她最喜歡的酒時,她自己還愣了一下呢。
自從懷了蘇燦,蘇柔就沒喝過酒了,平時在樂團大家出去聚餐的時候,她也是以茶代酒。
所以這味道再次回到她口中的時候,竟然讓蘇柔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放下酒杯,蘇柔淡淡揚了揚脣角:“你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她是在勸說薄慕爵。
薄慕爵本不用做這一切,他就還仍舊是高高在上的總裁,而她,也還是一個會去往全球各國的演奏琴手。
“我在徵求你的原諒。”薄慕爵依舊是這句話,“不管你怎麼說,我都會一直做下去,直到你原諒我爲止。”
薄慕爵在這五年間,一直都在尋找蘇柔。
他想要找到她,跟她道歉,還要告訴她,自己有多愛她。
以前總有人說,許多東西要等到失去了纔會懂得珍惜,或許對於薄慕爵來說就是這樣。
蘇柔微眯了眯眼眸,沒再說什麼。
“在國外那幾年,你過得怎麼樣?”薄慕爵輕聲問。
“對我來說,只要沒死,就都過的很好。”蘇柔淡然的看着他,“所以你說,我過得怎麼樣?”
一開始蘇柔過的的確是不太好,因爲突然從國內轉到國外去生存,許多東西都不太習慣,在加上文化差異,讓她適應了好幾個月才徹底熟悉過來。
而當時她又懷着孩子,一個人在異國他鄉,連自己的生活收入都成問題,最後生孩子的時候還是姜柳恬從美國專門趕到意大利,陪了她一個月,直到她出月子了才離開。
如果說,蘇柔這輩子第一要感謝的人是自己的父母,那麼第二個,就是姜柳恬了。
如果沒有姜柳恬,蘇柔自己也說不準,自己現在會是在哪裡。
“我很抱歉。”
聽着蘇柔那平淡的話語,薄慕爵卻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隨着他的每次一次呼吸,他好像都能夠拿自己的心上刺痛了幾分。
他想過蘇柔一個人在國外的日子會是什麼樣,但是卻從來都沒想過,會是那麼的艱苦。
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當別人問她,過的怎麼樣的時候,她還能用這種語氣說自己過的不錯,那麼就足以說明,她之前的日子有多麼難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