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舅舅……”顏小君在瞅見顏語汐和顏康兩個人出現在黎家門口時,除卻驚訝之外,更多的是喜悅!邊叫嚷着,邊是活躍的蹦跳至他們面前,雙手摟抱住他們,不難看出他和顏康,顏語汐之間的親密無間,黎霆在旁側看了,反而覺得自己完完全全是一個局外人,心下有說不出的不舒適和嫉妒在揚起。
“混小子,你爲什麼放學不好好待在那等舅舅去救你?你是想氣死你媽是不是?氣死了,你好去找一個媽是不是?”不然他跟着黎霆來這裡做什麼?
此時此刻,顏語汐的心底是滿腔的怒焰。這幾年養他簡直是白養了,養了個白眼狼……
“顏小君,你回答我!你現在怎麼不說話了?隨隨便便就跟着別人走,你是乞丐嗎?你說話啊?你別以爲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顏小君……”
這個時候的顏語汐,完全是氣過頭了!語氣是格外的重,而且,面色亦是緋紅不已,明顯的看出她的熊熊怒火。
“嗚嗚嗚……媽咪……”
顏小君着實被顏語汐這等架勢給嚇哭了,淚水簌簌的垂落在面頰上,害怕的望着的她。
“小聲點!”顏康拉扯着顏語汐。
黎霆的臉色亦是十足的難看,“顏語汐,你嚇到他了!你要是不喜歡他,你可以給我來撫養,那麼我們就省了走法律的途經,私了就好。”
瞧她剛纔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完全是要將顏小君給吞噬掉!這像是做媽咪的人做得事嗎?
“小君,別哭了……”黎霆上前安撫,卻被顏小君給甩開了,依然還是湊近顏語汐,“媽咪,對不起,我不是乞丐,我只是想要拿回我的存錢罐,好給媽咪買一個男人。”
對給顏語汐買男人的事情,他是念念不忘……
邊說着,顏小君的小手邊是上前試圖牽住她的,“媽咪,你不要生氣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氣了好嗎?”
第一次,他的語氣有點軟,低低的,語聲裡充滿了駭然。
“好啦,別在這裡鬧了,既然找到了小君,我們也該回去了。”顏康在旁側對顏語汐耳語道。
時過五年之後,他再次見到黎霆,顏康心底下的恨意再次浮現了!當初既然招惹上顏語汐,爲什麼最後又對她這麼殘忍?現在的行爲又算什麼?
但是,顏康卻是極力在隱忍着這股恨意,畢竟有顏小君在場,很多事,還是得注意點,給他起到一定的正面作用……
“你以後還跟不跟陌生人回家?”
顏語汐依然還是追問,語氣不改剛纔的凌厲,一雙鋒利的銳眸更是死死的盯住他,強迫他回答。
“顏語汐,注意你的用詞,什麼叫做陌生人?我是他爸。”這話,黎霆說得是格外的不臉紅。而傳入顏語汐的耳畔,卻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現在你以顏小君的‘爸爸’自稱?在我被打的時候,你在哪裡?你有沒有想過我隨時都可能流產?那時你怎麼不站出來?就算不是爲我,也至少是爲你這個孩子。可是,你卻是眼睜睜的看着我被打得鮮血淋漓,卻在一旁無動於衷!現在,你說你是爸爸?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嗎?我要是你,我在說‘爸爸’這個詞時,一定是無地自容。”
在說這話的時候,顏語汐是恨得咬牙切齒,臉頰上的怒火是更爲強勢了,鋪天蓋地而來……
想起以前這些事情,頓然間,顏語汐倍感一陣頭暈目眩,彷彿這一切都想從她的腦海中驅趕出去,甚至,她多麼想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刻意不去想的事,刻意去忽略的事,在多年之後,再翻出來說一遍的時候,才發現……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刻骨銘心,就好像黏在身上扯不去的醜陋疤痕,永遠留在身上。
“虧你現在還敢在小君稱爸爸!你若是真有那麼一點人性,就不要再來騷擾他們母子兩個!你根本就不配和他們站在一起。”
從骨子裡妖嬈出來的恨意亦是那麼明顯的滲出來,顏康的眼眸底下也燃起了團團的簇火……
的確,在說到當年的事時,黎霆也會本能的感到愧疚和難過。
其實,當初,他也是氣過頭了!再者,他也以爲這個孩子是alex的……
萬般複雜,糾結的心情交織在黎霆的胸口處。
顏小君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好似是在萬分疼惜着顏語汐一般,上前緊抱住顏語汐的腿,“媽咪,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會乖。”不過,這傢伙,素來只有在最難過的時候,就會說出一些懂事的話語。然而,事後,就通常會忘得一乾二淨。
他曾經多少次在顏語汐面前表示以後一定會乖,結果呢……是一次比一次不乖!現在竟然還跟着陌生人到處亂走!越想,顏語汐就越氣,“你的話已經沒有可信度了,我回去再跟你好好算賬。”
今天他能跟着黎霆走,明天他就能跟着別人走……
黎霆不管怎樣,就算他再沒有資格,至少他不會對顏小君使壞!但若是遇到其他人,後果就不堪設想了,顏語汐更是無法想下去。
“媽咪,你就再信我一次!以後,我保證不會隨隨便便走了,我不想當乞丐,我不是乞丐。”顏小君似乎對“乞丐”這個詞是非常的排斥。
爲毛說他是乞丐?有這麼帥氣聰明乾淨的乞丐嗎?
但是,現在顏語汐是在氣頭上,他哪裡敢反駁她啊!看來,他媽咪真的是一隻母老虎!
“好了,只要你乖!舅舅一定會說服你媽咪的!咱們回家吧!”顏康蹲下了身體,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還是舅舅最好了!舅舅,你爲嘛今天沒有來接我?難道是泡妞忘了時間?”顏小君湊近他的面頰,嬉皮笑臉的打量着她。
顏康寵溺的拍了拍他的頭,“泡你的頭,滿腦子的污穢,骯髒思想!真該給你好好洗洗了……”
黎霆則是聽聞“家”這個字眼,心下沒由來的升騰起了一陣嫉妒和醋意!
若是以前,他沒有孟情,他可以義無反顧的拋棄一切,那麼是不是現在也是可以和顏語汐,還有顏小君,組成一個幸福美滿開心的家庭?
這個想法沒有在他的腦海中停留太久,片刻之後,他隨即甩頭,驅趕走這想法……
他現在有孟情,這是事實,他和孟情的婚姻更不可能結束!而且,他也不會結束!然而,和顏語汐……即便現在有顏小君的存在橫旦在他們之間,他們也不可能有結果!
所以,還是趁早扼殺這種不該有的念頭爲好!以前的黎霆,在見一次顏語汐,就會瘋一次;那時,他只是會認爲自己是年少輕狂;而現在,在過了好幾年之後,退卻了不該有的青澀和衝動,更多的是被成熟和內斂所取而代之。
只是,爲什麼他的腦海中還是會竄出這麼不切實際的想法?
黎霆的眼眸裡已經斂上了十足的掙扎和爲難,望着顏語汐的眼神,也由剛纔的嚴厲,在不知不覺中起了變化……
“回家了,回家羅!大叔,拜拜……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喲。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不然我會被媽咪給活活捏死。”顏小君朝着黎霆揮手,並且在說到最後時,狠狠的拽了拽掌心,做出一個可怕的神色。他絕對相信,顏語汐有這個本事!兇悍的女人呀……
“等等……”開口的不是黎霆,而是不知何時已經走出來的黎母。她注視着顏語汐的眼神,不輸當年的嫌棄,就算是顏語汐替他們生了一個孫子,她也不覺得她有多值得尊敬。
顏語汐站住了,聽聞這個聲音,她知道是黎母的!一轉身,便是與她銳利的雙眸相互對視,“哦,原來是黎太太……好久不見!”
顏語汐的笑容十足,很大方的和她打招呼,完全褐去了以前對她的恐懼。
她現在已經找不出她要害怕他們的任何理由,當年……他們對自己的傷害,每一分每一秒都記在心裡。
相對於顏語汐此時的鎮定,黎母倒是有些侷促了。這還是當年的顏語汐嗎?現在一身得體,略顯奢華的衣服在身,身上散發着其獨特的女人韻味,尤其是那笑容,明明笑得很美,但是卻彷彿綿裡藏針,不禁讓人有些畏懼不已。
黎母在怔愣了片刻之後,努力的使自己回覆鎮定,“把小君留下,他是我們黎家的血脈。我們不可能讓我們黎家的血脈流落在外……你想要多少錢,開個價!算是感謝你這麼多年對小君的養育。”
黎母一開口便是直奔主題,不過,在瞅見顏語汐雙眼裡淡定自若時,反而,心生出絲絲縷縷的惶恐不安。
“黎太太,別浪費時間了!顏小君,是我的兒子,就算你給我天價,我也不會賣!哦……我記得,當初我躺在地上的時候,黎太太您也在場吧!你就當你的孫子在那時便已經夭折了!這樣想的話,你心裡應該會比較舒服點,哦?”
顏語汐這個時候也不否認顏小君是黎家血脈的事實,畢竟,只要一驗,便是鐵錚錚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