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腰疼,腿疼,全身疼……”
第二天陽光打入臥室內,女人像只蟲子一樣,在寬大的牀上一邊嗷叫,一邊掙扎挪動。
夜悠然目光哀怨地掃了一眼這臥室,不見那男人的蹤影,立即牙癢癢地。
可惡!都是凌越的錯!
說好了來大姨媽不能……
“第一天沒關係,運動一下活絡體內循環,牀單衣服全部做完就扔掉,不準抗議!”死男人居然這麼厚顏無恥。
“嗷!腳指頭都疼了!死人凌越!”夜悠然氣惱地大吼一聲。
“喵!”伯爵受不了她的尖叫聲音,目光鄙夷地看着她。
夜悠然奄奄一息地擡頭朝牆壁上的鐘看去,已經快要十一點了,“我知道了,我這就起牀了。”
夜悠然包裹着被單,一跳一跳鑽進浴室。
快速地洗漱之後,一屁股坐在餐廳椅子上,口着凌越給她留下的早餐,多吃一點,午餐都一起消化好了。
不得不說凌越除了在牀上虐待她之外,其它的服務都是非常貼心。
“我半個小時左右能到。”夜悠然見程靜庭打來了電話,一邊嚼着意粉,一邊跟他聊電話。
程靜庭在手機那頭,聽到她嚼東西的聲音,失笑一聲,“你剛起牀,該不會是這個時間才吃早餐吧。”
“昨晚被突襲,我已經盡力了。”夜悠然自知自己遲到,不過她可不會文縐縐地爲這點小事就道歉,她實在不習慣。
“程靜庭,你順便也去解決一下你的午餐吧,半個小時我飛車過去接你。”
程靜庭昨天有幸見識到了夜悠然那開車的技術,當時她把出租車的司機扯了出來,直接塞進了後座,自己坐上駕駛位,普通的出租車被她當年跑車來開。
程靜庭的聲音裡帶着笑意,倒是不介意她遲到的事,“你開車注意安全,我會一直在原地等你。”
我會一直在原地等你?這句話聽着有些奇怪,夜悠然皺了皺眉。
當電話掛掉之後,夜悠然怔了一下,自言自語道,“這個程靜庭說話還真的是挺文藝的,好好幾個字而已,幹嘛說得這麼複雜。”
“喵!”伯爵吃完自己的那份午餐,揚起貓腦袋,像看白癡一樣看着夜悠然。
伯爵在想,這世界上估計也只有凌越能受得了夜悠然這粗神精。
夜悠然這段時間被伯爵鄙視多了,她習以爲常,抱着伯爵直接下了車庫,開着她明黃色的張揚法拉利,飛衝了出去。
夜悠然把時間掐得死準,當車子穩穩地停在程靜庭的眼前時,程靜庭也不由一怔。
“你這速度吃了多少張罰單?”程靜庭打趣地問她。
夜悠然無所謂地聳聳肩,“我老公已經幫我交了三年份的罰款了,我不多闖幾個紅燈,哪裡對得起他。”
程靜庭與她接觸的這段時間,夜悠然總是掛在脣邊唸叨着那個男人的名字,這讓他聽着莫名有些不舒服。
“趕緊上車,我們現在就過去,那邊下午四點就會拒絕來訪。”
夜悠然沒有理會他的深思,她戴上一副白色迪奧墨鏡,再遞給他另一副備用的,立即開口急促道。
程靜庭淺笑着接過,夜悠然就是一個急性子的人,像一隻貓一樣。
“我猜,就算是對方將我們拒之門外,你也會有辦法進去療養院,不是嗎?”
夜悠然挑挑眉,朝他看了一眼,脣角微微勾起一抺淺笑,“那當然,不讓我進去,我有得是辦法!”語氣是素來的自信張揚。
程靜庭看着她,只是淺笑更濃,卻也沒有再說話。
現在是冬天,夜悠然穿着一件白色的短羽絨,她的脖子處繫着一條淺綠色的絲巾與她的黑髮相襯,被風吹動肆意飛揚,帶着一份瀟灑隨性。
程靜庭覺得夜悠然不像是喜歡披絲巾的人,因爲她的個性不喜歡礙手礙腳的裝飾。
然而,飛速的車,帶起的狂風,撩過她迷人白嫩的脖頸,那裡隱隱地可以看見一道強勢的吻痕,有着一股宣示主權的意味。
程靜庭看着夜悠然脖子處若隱若現的吻痕,眸子閃過一抹異色,訕訕地不再說話。
夜悠然沒有多想,她喜歡開着跑車兜風,喜歡與風追逐的感覺,所以油門被她踩到底,揚起左手,她手上那條粉鑽的手鍊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追我呀!”她看着後視鏡中,正在追趕她的警員,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
伯爵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只是覺得此人是個瘋婆子。
程靜庭看着她張揚的笑,卻微微有些失神。
“凌越他昨晚虐我,我現在弄幾張警告單氣死他……”夜悠然小心眼徑自說着。
夜悠然加速一個拐彎,後面那些警員,也只能望塵莫及了,瞪着這個熟悉的車牌號,憤怒卻也非常無奈,這車牌號正是交通警的頭號特殊慣犯。
“你和凌越的感情好像還不錯。”當夜悠然緩緩地將車速降下來,程靜庭像是很隨意似的說着。
夜悠然將車子停靠好,揚起頭,心情不錯地笑了笑,“凌越那木頭特別死心眼,他對我很好,我自然愛他。”
“那如果他移情別戀,愛上了別的女人,那麼你還會愛他嗎?”程靜庭意味不明地開口。
“他不可能。”夜悠然想都沒想,直接回了一句。
程靜庭莫名地低笑一聲,重複再問一次,“我是說,如果凌越真的愛上別的女人,那麼你會怎麼樣?”
夜悠然覺得他對這個問題異常的堅持,她皺了皺眉,認真回道,“如果他親口對我說,那麼我也不會糾纏他。”
“或許有些時候,你並不能這麼瀟灑……”
“程靜庭,你有些八婆呢。”
夜悠然不太喜歡談論這種不太可能的問題,她知道自己的男人非常優秀,外面那些女人如狼似虎,可她相信凌越。
程靜庭見她有些微怒,立即認錯,“ok,ok我不說了,我們現在進去辦正事,免得今天又拖晚了,你不能回家吃晚飯,你老公又責怪你。”
“他沒有責怪我,他只是擔心我……”夜悠然看向程靜庭微微有些惱怒,小聲對自己嘟囔一句。
不太想理會程靜庭,轉頭抱起伯爵,大步朝眼前的療養院走去。
“請問你們找誰?”前臺的小姐打量着夜悠然和程靜庭一眼,開口詢問道。
“葉子萱。”夜悠然開口說出了自己母親的名字,淡淡地語氣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請問,你們與病人的什麼關係?”
夜悠然有些不耐煩,“我是她女兒。”
自從她知道了她母親那虛假之後,她便很少來看看望她,有時候偶遇,她們兩見面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若不是爲了這次的事,她也不願意過來。
前臺的小姐見夜悠然的臉色不善,立即如實說道,“你母親今天早上外出。”
“那她什麼時候能回來?”
“並沒有說,不過一般葉小姐外出下午四點之前都會趕回來。”
“葉小姐?”夜悠然微蹙眉,想了一會兒,脣角揚起一抹冷笑,“我母親大人跟沐擎天離婚了?”
前臺小姐聽出了夜悠然那嘲笑的語氣,微怔了一下,點頭,“是的,葉小姐上個月告訴我們,讓我們以後別稱呼她沐夫人,因爲她已經正式離婚了。”
“早就該離了。”夜悠然毫不掩飾譏諷一笑。
程靜庭看着夜悠然這表情,倒是非常意外。
兩人走出了療養院,在外面的大樹下坐着。
程靜庭看着此時秀眉微蹙的夜悠然,開口詢問了一句,“你跟你母親的感情不太好?”
“見面跟仇人差不多。”夜悠然大方地承認。
伯爵感覺到夜悠然的心情有些消沉,甩了甩貓尾巴。
“看情況我那位剛恢復單身的母親並沒有那麼快回來,要不要到處走走?”夜悠然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腰,臉上掛着燦爛笑容。
樹蔭之下,夜悠然這抹笑爽朗明媚,瀲灩的眸子沒有太多的傷感。
“你的恢復能力還真的強。”只是眨眼間,這女人便換上了一副笑顏。
“難道你想聽我講童年的悲慘故事,”夜悠然抱起伯爵,擡頭看向樹蔭間閃閃透出的光芒,她低眸淺笑,“我不習慣悲傷。”
“沒有能力反抗的時候就認命忍受着,弱肉強吃這沒什麼好說的,若是現在有人嘲笑我讓我不爽了,那麼我捋起拳頭會讓對方更加不爽。”
夜悠然說話時乾脆,臉上始終帶着隨性的淺笑。
程靜庭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抱着一隻黑貓漫不經心地邁腳,穿梭在小樹林之間,她的左手高高地舉起,陽光透過她的指間,綻出她純粹真實的笑顏。
這個女人還真的是特別。
夜悠然是一個懂得自娛自樂的人,有時候就連凌越也會懷疑,就算她失去了他,夜悠然一個人也能活得很愉快,每次一想到這裡,凌越都特別氣悶。
夜悠然猛然轉身,臉蛋微皺,帶着一絲責備的意味,“程靜庭,你怎麼像個婆娘一樣,趕緊跟上來,你太慢了,你走丟了,我可不負責任!”
程靜庭目光微微一怔,隨即失笑,“原來你也知道責任這種東西。”
“小看我,我可是很有責任心的人。”
夜悠然特別兄弟地拍了拍程靜庭的肩膀,豪氣萬千地說道,“走,我請你去happy……”
“我平時去的地方消費很高,你的錢夠了嗎?”
“你不知道我老公是誰嗎,大不了讓他過來贖我……”
兩人在這小樹林間嘻笑。
然而此時不遠處兩雙目光陰森地緊緊地盯着他們,眼底透着對夜悠然濃濃地仇意。
“把這照片發給凌越,你猜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