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又銘從他手中扯過那張紙,臉上的驚訝藏也藏不住。
“哦,天啦。”
這個世界要不要這麼奇幻,要不要這麼的撒狗血。
還真的讓他給猜準了。
傅紹昕的興奮勁頭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緩緩的低下頭,俊美無雙的五官籠罩在一片陰影當中,語氣十分的自責。
“我真的無法想象,當初她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這四年來她獨自承受了多少的委屈和擔心。”
他真的不敢多想,只要一回想起來那一天,他的心就如刀絞一般,覺得自己太無恥太混蛋。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死纏爛打。”
顧又銘:“......”
......
夏知一整晚都翻來覆去的沒有睡好,天邊亮起第一道白光的時候,她就悄悄的起了牀,打算出門給小白弄點熱湯回來。
剛一開門,就撞進了一堵肉牆。
“誰呀。”
夏知摸着發酸的鼻子,一擡頭就看見了傅紹昕一張笑意盈盈的臉。
“你大清早不睡覺在這杵着做什麼?”
傅紹昕靜靜的看着她,眼眸裡溫柔的光芒簡直就要熱情的將夏知融化。
夏知今天妝容淡淡,穿了一身淺灰色的風衣,頭髮簡單的束起,紮在腦後,給人一種溫柔恬靜的感覺。
他發現她的女人就是這麼好看,四年前,她明媚妖冶。如今,初爲人母,她溫婉明麗。
不管怎麼看,都看不厭吶。
像是要彌補這中間白白錯過的四年時間一樣,他看着她,連眼睛也不願意眨一下。
夏知狐疑的往後退了一步,這傢伙幹嘛不說話,她擡頭想要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前面卻變戲法一般的多了一束火紅的大玫瑰。
“傅紹昕,你這是要鬧哪樣啊。”
傅紹昕聳聳肩:“今天早晨路過花店,見這束花長得跟你一樣水靈,忍不住就買了回來送給你,朋友一場你也不用往心裡去,收下吧,就是一束花而已。”
夏知知道若是不收下他的這束花,大概他可以在這裡不要臉的磨一上午,於是她就默默的接過了玫瑰花。
清晨的空氣中瀰漫着水霧,淡淡的玫瑰花香縈繞在二個人的鼻間,竟有一種溫馨的浪漫感。
“你是答應我的約會了?”
納尼?
收了他的玫瑰就是答應他的約會?
這人也......
“難道不是嗎?女人接受了男人的花就是答應了他的約會。”
“我可以還給你。”
“你知道的,送出去的東西,我是不會收回的。而且,說話就得算話,你好歹是人母了,要給孩子們做個榜樣,就這麼決定了,我一會過來接你。對了,這是我給你們買的早餐,記得吃,拜拜。”
“誒!可是......”
一張活色生香的臉從傅紹昕的身後冒了出來,傅子靖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可是小白沒人照顧對不對,放心,老孃在,誰敢靠近她一步,老孃直接削死她。”
夏知看着這無恥的兄妹倆。
感情合起夥來一起坑她呢。
約會?
呵,他們二個還真是沒正兒八經的
約過會,約就約,誰怕誰。
“顧又銘,趕緊給我看看,我穿哪套衣服比較好?”
顧又銘誇張的看着李叔給他送過來的三大箱衣服,調侃道:“你這是要搬家的節奏啊,準備在我這常駐了?”
傅紹昕埋頭挑選衣服:“她今天穿了一身淺灰色的大衣,你看看我裡面穿這個,看上去會不會像是情侶裝?”
顧又銘見他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簡直就快要受不了。
“那就這套,你們老夫老妻了,別整些有的沒的了,其實我看夏知對你也是有心的,你們二個現在就是缺一個契機,打破這四年隔閡的一個契機,這個就要靠你自己去把握了,她是個好女人,以前哥們跟你抱不平誤會她了,加油,有需要哥們的地方,儘管的說一聲,搶女人哪家強,當然是咱們的傅大少了。”
“到今天,你才說句人話。”
“靠。啥?”
“老夫老妻這四個字,我覺得我特別的喜歡。”
“鴿唔嗯!”
“先生。”
漆黑的房間裡,只開了一盞昏暗的檯燈,喬治坐在黑色的辦公桌前,正在瀏覽着什麼,一個面無表情的黑衣人走進來,用流利的英文向他彙報了公司最近的情況,然後頓了一下,說道:“夏小姐和傅先生一起出去了。”
“嗤啦!”一聲,鋼筆在合同最後的簽名處頓了一下,紙張被鋒利的筆尖戳破,黑色的墨水瞬間暈染開來,彷彿是一個黑色的陰影正無聲的籠罩下來。
“你再說一遍?”
喬治擡手,一雙淡淡金色的眼眸裡,有隱隱的暗光浮動,他喜歡幽暗的東西,喜歡幽暗的環境,當初他正是在夜色裡救起了那個可憐的女人。
“我照顧她這麼多年,救過她,教會她這麼多東西,她居然爲了一個拋棄她的男人就來傷我的心?”
黑衣人的頭低着,不敢出聲。
他知道喬治的語氣越是平靜,越是可怕。
“出去。”
“先生,要不要我們派人將小少爺和小小姐接回來?”
“滾。”
喬治勃然大怒,將桌子上的鋼筆狠狠的甩出,黑衣人臉上立刻就浮現一條駭人的血痕。
黑衣人的脊背挺直,站在那兒,雙手垂在身側,緊緊的捏着自己的手。
“先生......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喬治的瞳孔猛然一縮,將黑衣人拉過來,按在桌子上,冷冷的一字一句的吐出來:“你見過會咬主人的狗嗎?給我把傅紹昕所有的資料全部調出來。我的狗即便是我不要,也不容許她換主人。”
這時,管家匆匆的走過來敲門。
“先生,傅少爺登門拜訪,說有要事找您相商。”
喬治將黑衣人放開,冰冷的眸光瞬間平靜下來,彷彿剛纔的一切都只是夢一般。
“傅紹昕?”
管家垂着頭:“是傅家的二少爺,傅紹昀。”
喬治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傅家二少爺?呵,請進來。”
別墅外面,一輛黑色的車緩緩的駛了進來,車窗降下一半,光影模糊,只能隱約的看見一個男人挺拔的身姿端坐在後座上。
四年了,傅紹昀曾經用過無數的手段來打壓傅紹昕,可是每一次看似他都勝券在握的時候,傅紹昕總
能給予他最致命的一擊,讓他立刻從雲端跌至谷底。
這一次,他偶然知道了夏知和喬治的關係,這個喬治如今開始進入中國商圈,選擇翼北爲切入點,那麼某種程度上,他們二個人的目的是一致的。
“喬治先生,難道你不想請我進去坐坐?”
傅紹昀下車,和喬治面對面站着,喬治夾着一根雪茄,一隻手撐着柺杖,頭髮一絲不苟的往後梳着,他身上批了一件大衣,整個人看上去英挺不凡。
“久聞傅二少爺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
“彼此彼此。”
喬治吐出一口菸圈,笑道:“我不知道我和傅紹昀先生之間有什麼可以談的。”
傅紹昕是什麼樣的人,大概喬治也是瞭解一二的,商場中從來都不缺少他這樣的小人,但是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這個道理誰都懂,只要今天他還站立在翼北商界,那麼不管他的手段如何,他總算還是有些本事的。
但是,任他再有本事,喬治也不想跟他有太多的接觸。
“既然我過來拜訪喬治先生,那我就有自信你對我的話題一定非常感興趣。”
“我不喜歡和人繞圈子。”
傅紹昀手中的紅酒杯輕輕一蕩,尾音勾起,揚眉道:“如果是關於夏知的呢?”
“我來找你,是要送你一份禮物,這份禮物相信你一定會感興趣,喬治先生,你覺得我們是否有必要談一下。”
喬治眼眸輕輕眯起:“你說的禮物,我不一定感興趣。”
“如果這份禮物,可以讓夏知回到你身邊呢?”
半晌,喬治輕聲一笑,將手中的雪茄交到下人手中。
端起一個透明的紅酒杯:“傅二少,這個二少的位置確實有些委屈閣下了。”
“既然這樣,那我先祝我們合作愉快。”
喬治目光中精光一閃,淡淡一笑:“合作愉快。”
......
當天下午,傅紹昕和夏知第一次的約會終究還是沒有約成。
夏知坐在的士上,目光淡淡的看着外面。
手機響起,夏知看到傅紹昕發來的簡訊。
“出發了嗎?”
她嘴角微微一勾:“嗯。”
“我等你。”
夏知將電話放進口袋裡,甚至可以想象的出傅紹昕在那段微笑的樣子。
師傅是一個年紀偏大很健談的大叔:“姑娘,跟男朋友約會呢。”
夏知頓了頓:“我哪裡還是姑娘啊,都有孩子的人了。”
“看着年輕啊,你不說,我還以爲是學生呢,結婚生孩子還這麼浪漫,感情很好的啊。”
夏知點點頭:“嗯,我們...感情很好的。”
翼北的的士開車都可以把它開出火箭的效果,師傅一腳剎車一踩,整個身子探了出去。
開始罵:“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啊,不想活了你去跳河跳樓啊,你這往我車上撞是個什麼意思,我這破車能賠你幾個錢,不要命的,我旁邊有個路虎你不去撞,你往我車上來,我還信了你的邪。”
夏知笑了笑,順着師傅的目光往車窗外看過去,匆忙的人海中突然一個身影匆匆一瞥,然後急速的走開了。
她突然心裡一驚。
“師傅,停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