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沫皺眉了下,正要開口招呼大家吃飯的聲音被壓了回去。
石少欽適時也轉了身,看向J……
石玦郗卻是輕蹙了下眉心,有些不解的看看J後,看向了石少欽。
本能意識的,他認爲是少欽做的!
簡沫淡定從容的走了過去,臉上只有着好奇,完全沒有之外的表情……對於顧北辰,她給予的信任。
“你看!”J推了推電腦,然後看向傭人放下的菠蘿飯,“哇……好香……”
他興奮的讚歎完,也不管簡沫了,直接就去拿菠蘿飯。
只是,手還沒有伸到呢,就被石少欽一個凌厲的眼神給制止了。
簡沫輕睨了眼委屈的J,冷冷的看了下石少欽,“有你的,不過你不認爲你要先去洗手?”話落的同時,她看向J。
J撇嘴,可還是聽話的去洗手了……
簡沫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看到是陸蔓的時候,她還有點兒驚訝。
微雨打在潔淨的玻璃窗上,迷離的朦朧下,顧北辰和陸蔓面對面坐着……
陸蔓微微撩動了下長髮,偏頭之際,眼睛裡都是笑意,乍一看……和簡沫的眼睛真的很像。
簡沫探手,輕輕撫摸了下屏幕上的顧北辰,輕嘆了聲說道:“以前,有人說陸蔓的眼睛和沈初像,所以阿辰喜歡她……”
說着,她擡了視線,“後來,又覺得阿辰和我結婚,也是因爲我和沈初的眼睛像。”
“不然呢?”石少欽冷嗤一聲。
簡沫扯了嘴角笑笑,只是……很假。
她沒有回答,闔了電腦說道:“開飯!”話落,她還故意對石少欽說道,“你是沾了玦郗的光……”
石少欽絕美的俊顏上沒有半分神情,一雙狹長的眸子輕眯了下,沒有理會簡沫。
這頓飯是從他掐了簡沫開始,幾個人第一次在餐廳同桌吃飯。
人有時候很奇怪……
以前,他除了玦郗,最不喜歡的就是和人同桌。
可是,那些天有簡沫,飯桌上聽着她和玦郗‘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竟然也覺得是一種享受。
“難吃!”石少欽吃了口後,淡漠評價。
“不會啊……”J第一個反駁,“很香。”
石少欽微不可見的輕蹙了下眉心,彷彿,對於J的拆臺,十分不滿。
“真的很好吃……”J還確定的說道,“不是味道,那種感覺……”他想了想,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就是很好吃。”
“不是單純的只爲準備食物,”石玦郗悠悠開口,“這裡,有對食物,和即將吃到食物人的用心。”
廚師的美食,在於功力和精緻。
而家人做的不是美食……是飯!
那是廚師再精湛的手藝,也沒有辦法傳遞的溫馨和暖意……
石少欽輕睨了眼石玦郗,又看看簡沫,最後……將他嫌棄的菠蘿飯,竟然都吃完了。
晚餐散去,石玦郗陪簡沫去散步,J也跟着……纏着她等下陪他打會兒遊戲。
“你好像有心事?”簡沫敏感的發現,晚餐到這會兒,石玦郗彷彿容易出神。
石玦郗溫柔的淺笑着,“只是在想……如果,這樣一直平靜下去,多好?”
“不是不可以,只是某些人不願意而已。”簡沫一針見血。
石玦郗偏頭看看簡沫,視線深了深,在快要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的時候,急忙收回,看向了前方……
沫沫這樣堅強而又善良的女人,是最能牽動男人心的。
石玦郗心情有些沉重。
沫沫之前和少欽在海濱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可是,明顯的,少欽某些時候不一樣了。
一向愛乾淨的他,竟然會坐在沙灘上。
甚至,對食物有着高要求的他,將造型不美觀,味道雖好,卻不及大廚的菠蘿飯給吃完了……
每天運進來的各種頂級水果、蔬菜以及專門買下新西蘭一家牧場,每天兩趟專機飛抵供應的鮮牛奶……
一切的一切,彷彿都在說明着什麼?
是爲了顧北辰嗎?
石玦郗心情越發沉重。
做這麼多,他可沒見少欽去顧北辰那裡“邀功”!
“你和少欽要土,是想要種向日葵嗎?”石玦郗問道。
簡沫點點頭,看着海面上動盪的月光說道:“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阿辰送我葵花籽的意思,不單單是爲了讓我堅強。”
“嗯?”石玦郗不解。
簡沫看向石玦郗,“我也說不上來……就是突然很想種。”她笑了起來,“這裡除了後山,都沒有一點兒鮮活的大自然氣息……”
石玦郗微微深了眸子……不是沒有,而是少欽不允許!
“這麼多的葵花籽,如果全部成活……”簡沫因爲幻想,滿眼的笑意,“黃燦燦的向日葵,從早到晚跟隨着陽光……一定很美。”
石玦郗看着簡沫,她現在有身孕,此刻的笑……透着韻味下的希望。
而此刻,簡沫不知道的是,自己無意間的話……說出了顧北辰希冀的事情。
海風,月光,人影……
石玦郗腦海裡不自覺的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可很快的,他就遏制住了。
不可以……
堅決不可以!
少欽不可以愛上沫沫,這樣……事情只會更復雜。
可是……
石玦郗糾結了起來……如果沫沫的好能讓少欽走出那段過往,是不是會有不同的結局?!
石玦郗覺得自己太過自私,他欣賞簡沫,甚至,隱隱間對她生出一些不該有的情緒……
但到底,少欽是他的哥哥。
此刻,他竟然奢望着,甚至……想要利用沫沫來拯救少欽?!
對於這樣的自己,石玦郗突然感到厭惡起來……
呼吸,不受控制的急促着。
等到簡沫發現,石玦郗已然臉色煞白,“玦郗?!”
簡沫驚愕了下,還沒有等反應呢,就見石玦郗手捂着心臟的位置,臉色越來越難看……
“J……”簡沫朝着在海邊兒玩耍的J大喊一聲,“快!快喊人……”
J先是愣了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卡尼已經從遠處跑了過來。
“沫沫……”石玦郗難受的已經說話都變得費力,可是,看着簡沫的眼神裡,卻透着什麼迫切,“你……你要……要……”
石玦郗話還沒有說完,人已然支撐不住。
只是,在閉上眼睛昏迷前的那刻……他看着簡沫的視線極爲的複雜。
以至於後來,他痛恨自己,那天……爲什麼不能堅持將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