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R的節目結束後,夏妝和顧西澤簡單道別就各自離開,只是在臨別的時候,顧西澤那句意味深長的話,讓夏妝愣了好幾秒。
那話讓她有些錯愕,她實在猜不透顧西澤的心思。
“我說過的話不要忘記。你欠了我的我會找你要。”
她倒是想要不記得,不過記性似乎沒有那麼差。不管什麼時候說過的話,不過他指的什麼意思,她不太明白。彷彿前一秒他還溫潤如玉,下一秒就可以翻臉不認人,將她疏遠。
前段時間發生的那些事情她不是不記得,只是裝傻,和他比傻。那一刻的溫存與柔情,是真實的。
夜色如水般清涼。
夏妝坐在車內,眼中的風景一一倒退,心中激盪着對未來美好的憧憬。車窗裡倒映着她的側臉,眉眼模糊卻難掩精緻,及微微上翹着的嘴角。拋卻自己與顧西澤之間的關聯,她其實沒有什麼可煩惱的。
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了顧念宸的臉,夏妝的臉頰微紅,回想這些時間以來的相處,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她是有些喜歡他的。她心中清楚,但也清楚這樣的關係無疑是令她與他爲難的。她不過是他幫扶的一個人,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闖入他的生活。就連張媽也說過,她的出現令他改變了許多。
只是,她心中的疑惑很深,對於曾經陪伴在顧念宸身邊的那個女人。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很好奇,曾經會對人溫柔地笑的他,是怎麼變成這樣冷冰冰的樣子。
即使她再遲鈍,她也發覺,她是真的在意他。所以,總會情不自禁地想這麼多。
莫瀾見她一直沉默不語,臉色卻有些嬌羞,不自覺地擡手撫了撫眼眶。她不會是喜歡上顧西澤了吧?
“小夏?”
夏妝回過神來,問道:“嗯,瀾姐怎麼了?”
莫瀾望着夏妝清澈的眼睛,遲疑了幾秒,才問道:“你覺得CX總裁人怎麼樣?”
“顧總嗎?”夏妝想了想,認真地思索了片刻,緩緩道:“他人還不錯,雖然外界都傳他花心,我想那應該是他還沒有遇到對的那個人。”
聽到夏妝的話,莫瀾眼裡的精光一閃而過,笑意連連:“你對他還挺了解的。”
夏妝並沒有多想,不假思索地說道:“嗯,接觸過幾回,感覺他是有些任性,只要自己喜歡的就想要得到。”
莫瀾笑道,也不點破:“有些事情,你自己要有度。”
聞言,夏妝疑惑地點了點頭。她不明白莫瀾話中的意思,但是也不願意多想。顧西澤與她之間的關係,她肯定會把握住一個合適的度。即使他於她而言,確實是一個強大的助力。
將莫瀾送到她要去的地點後,夏妝便徑直回了別墅。
張媽見她回來了,就將準備好的銀耳蓮子湯端了出來。
夏妝心中滿滿的暖意,微笑着坐在餐桌旁,喝到一半,纔想起沒有看見顧念宸,於是問道:“張媽,先生回來了嗎?”
張媽看了一眼樓上,溫和地說道:“回來了,在書房。”
夏妝嗯了一聲,埋頭繼續喝銀耳蓮子湯。心中想着今天的綜藝節目不知道顧念宸看了沒有,他應該會滿意吧!
“張媽,銀耳蓮子湯,還有嗎?”夏妝喝完,端着碗走進了廚房。
“有的,夏小姐還想喝一點嗎?”
張媽背對着夏妝在盛東西,轉身微微一笑。
“不,我不喝了,晚上喝多了容易睡不着。”
聞言,張媽意會了過來,笑眯眯地說道:“我剛好給先生盛好,夏小姐幫忙送過去行嗎?”
夏妝甜美一笑,點點頭,接過銀耳蓮子湯,便往樓上去。她原本就是想給顧念宸送一份銀耳蓮子湯上去。
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處理一些什麼事情,應該很累吧?夏妝一路小心翼翼地端着銀耳蓮子湯上樓,心中不覺地想到。
輕輕地敲了敲門,等待着屋內人的迴應。夏妝對着銀耳蓮子湯呵了一口氣,滿心的期待。
“進來。”聽到顧念宸低沉的聲音,夏妝的臉上不自覺地浮現了一層紅暈,推開門走了進去。看見他似乎在認真地看什麼東西。她心想不能打攪他,於是輕輕地將銀耳蓮子湯放在他的桌上,轉身準備離開。
剛走出沒幾步,夏妝就聽到顧念宸的聲音。
“這是什麼?”
夏妝回身有些歉意地笑,看了一眼顧念宸,才發現他頭也沒有擡,眼一直盯着手中的文件。
“銀耳蓮子湯。”夏妝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聲回答。
“哦,我不喝,你喝吧。”顧念宸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的好意。
夏妝愣了幾秒,隨後走了到桌前,端起了那碗銀耳蓮子湯,不假思索地喝了起來。
既然他不喝,又叫她喝,那麼她就喝掉好了。
一口氣不停歇地喝完一整碗銀耳蓮子湯,夏妝忍不住輕聲打了一個嗝。
很明顯,她也意識到了在這寂靜無聲的房間裡,這一聲嗝有多突兀。
顧念宸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眉頭微皺,臉色如常,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夏妝。
只見夏妝的臉色緋紅,眼中毫未掩飾地尷尬袒露着。
空氣中似乎流轉着冰冷的氣息,夏妝覺得自己有些站不住了,想要奪門而逃。
正在這個時候,顧念宸突然疑惑地問道:“你剛纔把送給我的什麼喝了?”
一聽這話,夏妝瞬間腦袋空白,又是愣住了,不是他叫自己喝掉的嗎?
於是,遲疑地說道:“銀耳蓮子湯。是你叫我喝掉的。”聽到顧念宸那話,她險些就要誤以爲他沒有說過那話了。
聞言,顧念宸沒有多想,又拿起文件,聲音低沉:“你先回房休息吧!”
夏妝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鬆了一口氣。他好像並不討厭喝銀耳蓮子湯?他剛剛是因爲太忙,所以隨便說的讓自己喝掉?
“要不要我再給你盛一碗?”夏妝有些不確定他的喜好,於是試探性地問道。
顧念宸擡眼看了她一眼,語氣冰冷。
“好。”
夏妝渾身一哆嗦,卻不再像從前那樣覺得陌生疏遠,反而心底喜滋滋的。
下樓到廚房的時候,張媽不在,似乎是回房間休息了,夏妝盯着偌大的廚房看了一眼,滿頭黑線,很是無奈。她剛剛並沒有注意張媽將銀耳蓮子湯收拾到哪裡的。
嘆了一口氣,夏妝無奈地將碗放下,然後開始找可能會放湯的地方。
在廚房折騰了好幾分鐘,好不容易纔找到,還好那會兒知道張媽熬了有那麼多,不然她也不敢放心大膽地問顧念宸還要不要喝銀耳蓮子湯。
天知道,這湯得熬製多久,估計等她研究好怎麼熬這湯,顧念宸都已經入睡了。
簡單溫熱了一下銀耳蓮子湯,夏妝將湯送去了顧念宸書房,這一次,她只是溫柔地在一旁觀察,當看見顧念宸眉頭微展的時候,她抓住時機提醒他喝湯。
彷彿像是完成了任務般,夏妝一身輕鬆地回了房間。
躺在牀上什麼都不想做,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發呆。
她喜歡他。想到這個不可思議的事情,她心中一半欣喜一半惆悵。
迷迷糊糊間,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她穿着潔白的婚紗,手裡捧着一束鮮花,輕輕地走過紅毯。顧念宸一身西裝站在她的對面,擡手將她的手牽起。兩人站在神父的面前起誓。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覺明顯感覺到自己心中的欣喜。
在神父問她是否願意嫁給他的時候,她開心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他,可是到嘴邊的話卻不知道怎麼的,無法說出口。她突然覺得害怕和緊張,想要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卻抓了個空。
身旁的景色在那一瞬間全部都消失了。她看着空無一人的教堂,只覺得心底很悲傷。
她不甘心地四處找他,一路奔跑,一路尋找,卻找不到,手心裡的無助慢慢蔓延到了心底,她的眼底映滿了悲哀。
睜開眼醒來的時候,她拿起牀頭櫃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三點四十分。她被這個夢嚇醒了。
想到剛纔的夢,她的額頭滿是冷汗,眼神空洞無光。下意識地從牀上坐了起來,起身將陽臺上沒有關好的窗戶關好。靜靜地站在窗前發呆。
她再愚鈍,也知曉夢境與心思是婉轉相連的。她會做到這樣一個夢,只說明她心底是有這樣的一份期待的。
可是,她喜歡他,就是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怎麼能奢望那麼多?
她的心思千轉百回,腦海中浮現了無數可能會出現的結局。唯獨沒有料想到,他和她之間,最後竟然會發展到那樣難以迴旋的地步,連挽回的餘地都顯得那麼淺薄無望。
搖了搖頭,夏妝清明的眼裡蒙上了一層水汽。現在想這麼多,也是無濟於事的。她明白,世事總是難以掌握地。
房間的空氣漸漸凝聚,她本就穿着單薄,下意識地摟住雙手,緩緩地朝大牀走去,覺得有些睏倦不堪,進而又一頭摘倒在牀上睡了過去。
“我喜歡你。”她囁嚅地說出這句話,臉上泛起了紅暈。
他聽到她的話,沒有說話,眼底佈滿柔情,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就在他對着她脣吻過來的時候,她突然醒了過來。
該死!這一晚竟然做了兩個關於他的夢,夏妝眼神軟軟地盯了刺眼的手機屏幕一眼。
五點三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