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容蓮玫瑰色的薄脣拉成了一條直線,嗜血狠戾的桃花眼狠狠看了眼在一旁瑟瑟發抖的人。
他了解韓小野。
這個小女人從來都是倔的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吞的類型,不痛到受不了絕對不會跟他說痛。
肚子麼?
權容蓮撩開她的衣襬。
目光觸及少女白皙的肚皮微微凝固。她小肚皮上縱橫着重疊的青青紫紫傷痕觸目驚心,有些青紫中還有淤血,他一個大老爺們看着都覺得痛。怪不得她會扛不住,痛的小臉皺起來。
“痛……好痛。”傷痕接觸到冷空氣,韓小野下意識的囈語。
權容蓮不由自主的繃緊了下頜,他從來從來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生氣過。
氣的發狠!
氣的恨不得砸了這裡的一切!
怪不得小泥鰍半天沒回來,怪不得他覺得那羣圍上來的女人不對勁,怪不得他心裡隱隱約約的不安……
呵。
真他媽有種!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他的女人!帶種!但願等會兒也能這麼帶種!
他深吸一口氣,壓住了滔天的怒火。
泛着紅絲的桃花眼掃了一眼牆角的女人,冷到不能再冷,“跟上,要是讓爺發現你偷溜了,否則……”
“我……我一定跟上。”
權容蓮不再看她,低下頭,原本狠戾的恨不得殺人的男人下一秒溫柔的擦拭了懷中人額頭上的冷汗,輕柔的說,“別怕,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
“痛……”韓小野是真的痛,痛的神智都恍惚了,她拽着男人的衣襟,小臉煞白,“肚子……我肚子痛。”
權容蓮心一揪。
不痛,但難受。
他把毛毯裹在韓小野身上,玫瑰色薄脣抿了抿,大長腿疾步。他不敢跑,怕太顛簸懷裡嬌氣的小妮子會疼。但他走的極快,一邊走,還不忘一邊安撫,“別怕,馬上就不痛了。不要怕,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傅止言……我痛……傅止言……”韓小野好像極爲不安,緊閉着眼,小獸嗚咽般喚着,“傅止言……小舅舅……小舅舅……”
權容蓮臉色難看極了。
但他並沒有停下來,任由懷中人把他當成了他最討厭的男人的替身,緊緊的拽着。
好像……好像是依靠一樣!
……
軍區的匯演大會堂裡有自己的醫務室,傷情緊急,權容蓮直接把人抱進了醫務室。
軍醫已經準備下班了,被他揪回來看診。
幸好這裡雖然是號稱醫務室,但畢竟是軍區的,裡面設備齊全。醫生給韓小野打了個CT後,立刻給她掛了點滴。
權容蓮全程跟在身邊。
“她怎麼樣了?”
“情況不怎麼好,你也看到了,她小腹那一塊整個侵血了。那是因爲外力造成的創傷太大,體內有內出血的現象。不過幸好沒有傷到骨頭,又送來的及時。這樣吧,我先給她掛個水,做消炎止血的處理。她傷口那些淤血還得開口放出來才行,不讓我怕她感染了。”
“那還不動作快點。”權容蓮太陽穴猛跳。
內出血……內出血……
他渾身上下全是戾氣!
好一個內出血!
“好的,好的。”醫生不敢耽擱,立刻準備了麻醉藥和手術刀。
麻藥一進去,一直叫痛的人兒昏昏睡過去了。
醫生把小刀掃毒後,一個個挑開有淤血的傷口。暗紅的血流了出來,看起來格外的刺眼。
權容蓮嗜血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看着……看着……
看的醫生緊張的滿頭大汗。
好不容易處理完了傷口,他又用紗布把開口的地方全部包起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了,只要她今晚不發燒,就沒什麼大礙了。”
“等會兒我要出去一趟,你在這裡守着她。記住,在我回來之前,她要是少了一根頭髮絲,我都不會放過你。”
醫生動了動嘴皮子,沒敢說已經下班了。
“滾出去吧。”
醫生哀怨的出了就診室。
權容蓮身上的戾氣少了不少。他沉默的站了片刻,坐在了牀邊,伸出手輕觸了下沉睡中的少女的臉頰。
她左臉微微腫起來,嘴角還有凝固的血跡。
應該是很痛的……
她的下脣全是牙齒咬過的痕跡。
得是有多疼纔會把自己咬的這麼狠?
權容蓮桃花眼微微的眯了起來,左耳上水藍色的鑽石閃爍出耀眼的光芒。燈光下,他桀驁的臉上神色複雜極了。
他的指腹拂過少女受傷的左臉,又落在蒼白的脣瓣上。
隨即,他擡起手,按住了自己的左胸。那裡,心臟在沸騰的叫囂。叫囂憤怒,叫囂後悔,叫囂……心疼。
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心疼一個女人……權容蓮嗤笑一聲。
玫瑰色的薄脣勾起嘲諷的弧度。
不曉得在嘲弄別人,還是在嘲弄自己。
“韓小野,你說該怎麼辦?爺真的還放不了手了。”他低聲如同囈語,“會難受、會心疼、會爲你想殺人……如果得不到你,你說爺還會怎麼樣?”
“……”回答他的是液體安靜滴落的聲音。
滴答滴答……少女的小臉蒼白……
權容蓮俯下身,在她白的乾涸的脣瓣上輕輕吻了下,如同蜻蜓點水般,一觸就離開。
他的大手撫摸着病牀上人兒的小臉,桃花眼裡滿是狠戾,“乖乖在這裡等我,那些人敢動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他會讓所有人知道,韓小野是他權容蓮要罩着的女人!
不管是誰,要動她之前,最好考慮考慮自己的腦袋夠不夠硬!
他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醫務室外。
文工團的小雯還在門口惶恐不安。
忽然,緊閉的醫務室門打開了。
一個冷峻桀驁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徑直的走到她的面前。
“權……”
剛一個字,她的脖子就被人掐住了。
權容蓮看她的眼神毫無溫度,彷彿真的要掐死她一樣,“說,是誰?”
小雯臉因爲缺氧漲的通紅,她死命去扳男人的手,可大手如同鐵鉗,她根本撼動不了。死亡的恐懼襲來,她再也不敢拖延,脫口而出,“是林少校!”
權容蓮鬆了手,牆壁上的女人滑坐在了地上。
“林-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