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紀天臉色嚴肅,他盯着她的雙眼中,痛苦憐惜甚至害怕,諸般情緒,錯雜一起。
她撐大眼睛,瞬間也退後幾步,攥緊的雙手,十根手指頭往內扣住掐着不已。
“你說什麼?”她聽得很清楚卻想再聽一次。
樊紀天刻意避開她的視線,直直盯着牆面上,一字一字地說着,緩慢而艱難,似乎每吐出一個字都要用盡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我可以答應跟妳離婚,但條件是,你假扮江晏蓉接近江誠集團。”
他才說完,胸口莫名的感到一股悶,刺痛着,她即然會因爲樊紀天說的這些話而感到難過,能夠離開這不是她一直很想要的嗎……但她聽了一點都不高興反而覺得難受,或許是因爲樊紀天又想利用她來對付江誠集團所以才那樣,是的,一定是這樣。
“高薇微已經找到了,我們不需要這麼做。”今天在醫院她親眼所見高薇微本人,那麼的話她根本不必要在去假扮江晏蓉來欺騙那位夫人。
“必須,這是命令,高薇微的身世暫時不準告訴任何人。”他緩慢地走向前面的梳妝檯,將掛在旁邊的吹風機拿到手中,正要準備吹着時,她又問了他。
“你跟江誠集團……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有什麼過節,但我不認同你的做法,我原本想答應江冽塵假扮江晏蓉的事,可是我並沒想過要利用這種事來傷害人,再說了,我之所以答應他,也是因爲……”她說得氣都涌了上來,見不慣他用這種卑鄙行爲骯髒手段,即然想用她來擊垮對方,她辦不到。
樊紀天扭過了頭,不願看她一眼“如果我說,妳母親芳芸星的死因跟江誠集團有關,你怎麼想呢?”他邪惡地嗤笑一聲,吹弄髮根沒幾分後就把吹風機物歸原主放好。
姚若馨不敢輕信他說的話,一聽到他說她母親,兩隻拳頭緊緊握住,討厭從樊紀天口中說出母親的名字,而且他怎麼能這麼容易說出來呢。
是誰可以那麼無情的砸她母親的牌位,是他,是誰可以那麼過分地燒燬她和母親的回憶,也是他。
難道他一點愧疚都沒有?
她狠狠地瞪向樊紀天,他似乎不感意外還有些得意,直直地凝視着她,眼中透着些異樣的目光。她的人生是他在操控,打從十歲那年她父親害死樊紀天的父親那天起,早已經註定了她所有的一切都任由他來擺佈。
“你意思是說……我母親的死是江誠集團做的?”
簡直太荒唐了,怎麼可能會有這回事!
“上次妳從我那看到的資料,裡面含有江誠集團,詳細的事情我很確定是他們做的,所以才讓妳借用這機會假扮江晏蓉把證據拿到手。我一直不願告訴妳是因爲沒有證據……”他的樣子嚴肅不像是開玩笑,反而臉上的神情很堅定。
她緊緊攥着拳,用指甲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接着搖頭苦笑起來“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卑鄙的人,選在這時候才肯告訴我是誰害死我母親,卑鄙、卑鄙,把我耍得團團轉很好笑是吧!”
樊紀天沉默許久,她也沒再說着,只是氣得想掐死他。
“是,我是卑鄙,但妳要知道一件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是不能拿下對方的。社會是講法律的,妳想,如果我早點告訴妳,妳可以怎麼做?找對方理論嗎?還是想拿刀一命還一命?”想扳倒江誠集團必須用手段來得逞,憑她那一點實力根本沒什麼用途。
姚若馨原本一開始就懷疑着害死自己母親的人是樊紀天,沒想到今天才知道並不是他反而是江誠集團。
樊紀天剛說的滿有道理,這個社會確實要有證據纔是打贏官司的保障,而她現在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樊紀天要讓她接近江冽塵,一來可以泄漏一些關於集團的機密,二來可以蒐集證據來推翻對方,而這次機會來了,他可以運用假扮江晏蓉的事徹底的佈下天羅地網,等着江誠集團掉進來這場陷阱裡。
他的做法真是妙,又令人恨得牙癢癢的,而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的頭腦比自己還要靈光。
“我答應你,假扮江晏蓉……也請你協助我……我想拿到證據。”
即然都知道是誰害死了母親,那麼她什麼都不管了,就算是害得江誠集團名譽掃地,只要能奪回替母親報這個仇,那她也願意假扮着江晏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