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有沒有你，你難道沒感覺？”雷熠反問。
芷柔一噎。
明明是她先問的，他卻厚顏無恥地再把這個問題拿回來反問她，這讓她怎麼辦？
芷柔拒絕回答。
但她先前的問題，雷熠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給忽略過去了。
芷柔心裡浮現起不詳的預感。
有過芷崡的先例，她很想無條件信任雷熠，可事實勝於雄辯。剛纔許文靜一臉甜蜜的依偎在他肩頭的畫面在她腦海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他明明有足夠的理由和許文靜保持距離的！
芷柔此時猛然意識到，先前雷熠表現得如此重視這個化裝舞會，也許，根本就是因爲許文靜……
可笑，她還天真地以爲他只是爲了好玩……
也是，雷熠那種人，怎麼可能做沒有意義的事呢？
芷柔情緒明顯低落下來。
雷熠攬着她，隨着音樂的節拍晃動身體：“以後離江天嘯遠一點。”
他那種人，太危險。
連他都儘量和江天嘯保持距離，芷柔湊過去，只有被吃得骨頭渣都不剩的份兒。
“你知道他是誰？”芷柔有些吃驚。
她和江天嘯近距離接觸過，而且江天嘯給她的感覺很特殊，這才認出來的。而雷熠，僅僅這麼一會兒的接觸，也認出來了？
“當然。”雷熠道。
江天嘯那種人，除非他刻意掩飾，否則，再高明的化妝術，也改變不了他身上的氣勢。
“那我是不是也能要求你離許文靜遠一點？”
芷柔試探他。
“呵呵，你呀。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雷熠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
他沒有肯定的回答。
芷柔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原本，她以爲他們兩個已經互相確定了心意，所差的，只是公開他們結婚的消息……沒想到，這只是她單方面的一廂情願……
他們之間，根本經不起任何一點點的考驗。
或者也可以說，他們之間，雷熠絕對是那個掌握主動權的人。
他心情好，想寵她的時候，能幫她把一切煩惱都解決掉，而當他另有打算，也能把她立刻丟棄絕不含糊！
她的想法，她的感受，對他來說，那是什麼？重要嗎？
芷柔胸口堵得難受。
勉強跟雷熠跳完後半截舞曲，便從他的臂彎裡繞出來，本來想在會場裡找找，能不能遇到喬詩源或者秦琇的，也懶得再找，徑自往出口而去。
她只想回去好好想想，和雷熠這樣半明半暗的關係，究竟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她真是受夠了！
雷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芷柔再想走，就要掙脫他的鉗制。
她沒有白費力氣。
因爲以往她從來沒有過成功的經驗。
芷柔只是站住，回過頭來，冷冷地望着他：“你還不快點去陪許小姐？她一直在等你呢。”
她沒有說謊。
整個舞曲的後半段，江天嘯和許文靜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他們身上。
在那樣心不在焉的情況下，兩人居然一步都沒有踏錯，也可以算是個奇蹟了。
“我送你回去。”雷熠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
“這纔開場三支曲子，即使算上中間的休息，和許文靜出場時引起的轟動，也還沒一個小時，你現在就走，好嗎？”
芷柔的語氣裡，不自覺地就有些冷嘲熱諷的味道。
許家，那可是帝國內赫赫有名的家族！
雷熠，此時又正處在人生的低谷……
他想靠女人來改變現狀的話，那也是本事……誰讓她連這點利用價值都沒有呢？
雷熠手上的力道倏地增大。
芷柔手腕隱隱作痛，她甩了一下，沒有掙開，反倒被雷熠順勢一拽，又跌落回他的懷裡。
“沒完沒了是吧？”他低聲道。
隨後，雷熠就這樣擁着她，迅速往出口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他們大多沒認出兩人，只當是一起跳了兩支舞，聊得來，便外出進行更“深入”的交流，這也是化裝舞會最刺激的地方。
互相都認不出對方。
只有想更進一步認識的人，纔會在中途離場或者結束後互相以真面目示人。
而知道芷柔和雷熠身份的江天嘯，則眉頭微蹙，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們的背影，久久沒有動作。
許文靜站在他身邊，也在望着芷柔和雷熠。
她對今天的情況還算滿意。
第一次和雷熠正式相處而已，能有這種效果，已經很好了……
沒看他對其他女人都不屑於顧嗎？
慢慢來就是的，反正，她有的是時間……
芷柔和雷熠在入口處遇到點小麻煩。
因爲他們身上是別人的服裝面具，因此還要脫下來交給這邊的工作人員，而他們要拿回自己的東西，則要等舞會完全結束以後了……
芷柔對衣服無所謂，只想先把這個面具帶走。
但好說歹說別人只是不同意。
“方小姐，抱歉哦。請理解一下我們的難處，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那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東西對不上號呢。這……我們可負不起責。”
“我保證這個面具的主人不會找你們麻煩的。”芷柔道。
雷熠在一旁等得不耐煩，直接留下一張名片：“有人問起你們的話，你讓他打我電話。我負責解釋。”
他說得乾脆利落。
工作人員看着名片上簡簡單單的一行“雷暴集團總裁雷熠”的字，頓時換上一副笑臉。
“雷少的話，當然沒問題。”
芷柔卻把面具放下了：“算了，我還是等等吧。也不急在一時。”
這麼一件小事，她沒必要欠他人情。
反正等下週上班，詩源肯定會還她的。
雷熠眼神微眯。
這女人！還跟他鬧彆扭呢。
他不等工作人員再說話，一手抓起芷柔放下的面具，一手扯着芷柔的手腕，將她連拉再拽地拖走。
電梯裡，他沒有按一樓的按鈕，相反，按了倒數第二層。
“我想回家。”芷柔去按那個“1”鍵。
“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家。你還想去哪兒？”雷熠一把將她扯進懷裡，低頭，重重地吻在她的脣上。
芷柔甚至聽到牙齒相碰的聲音。
她疼得“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