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水柔想說話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只能用一雙水眸看着他,因爲這氣氛太過嚇人,一雙水霧蒙上霧氣。
那水眸帶霧的模樣,像極了清晨那待着露珠的百合,那麼的柔弱,我見可憐,即使她是這般的纖細,即使他只要輕輕一掐就能掐斷她,從此了卻了那最柔弱的一部分。
可他的手卻怎麼也下不去,怎麼也握不緊。
“你害怕?”大手在她的脖子上抓來抓去,隨時都可能手狠下去。
“嗯。”他的眼神沒有那麼駭人,揚水柔也能說話了她老實道。
“你不是愛我嗎?愛我,相信我怎麼還怕我?”歐陽無極笑的諷刺。
“愛你,信你,爲什麼就不能害怕?害怕是人的本能,我無法控制我的本能。”即使再愛他,在面臨這種情況下,她也是難免的害怕。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該會害怕,你會害怕是因爲你不信任我不夠愛。”愛他不是應該信任他,覺得他絕對不會傷害她嗎?
揚水柔笑了。
“你笑什麼?”歐陽無極皺眉。
“我只是無話可說了。”揚水柔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懂這怎麼能扯爲一談。
“沒有最後的遺言了?”歐陽無極的聲音猛地冷下來。
“如果掐死我能讓你心情好一點,讓你開心,你就動手吧,我怕的不是生死,我從不怕死。”揚水柔剛纔會怕,是怕那樣的他,她不是怕死。
“那你怕什麼?你這是回過神覺得我不會殺你所以不怕了?”歐陽無極對人怎麼都是滿滿的懷疑。
“是,我覺得你不會殺我,我覺得不管你變的怎麼樣,你還是歐陽無極,還是我最愛的那個人,還是那個會救捨身救小狗的善良之人。”揚水柔當年對歐陽無極是一見鍾情,因爲他冒着生命危險從車軲轆地下搶救出來一隻白色的小狗,她想會那樣做的人,內心肯定是很善良,很好的人。
歐陽無極笑了起來,“怎麼還對那件事念念不忘?只是救一隻小狗,就是善良的人了?你不知道我救它背後的動機嗎?”
“不管你是什麼樣的動機,我只看到你當時救出小狗的表情,那樣的表情是裝不出來的。”當時他的表情,她記得清清楚楚,好像就是昨天發生的事一樣。
“說你單純還是傻?”只是那樣就認爲他是個好人!
“怎麼都可以。”反正她就是那麼堅持認爲。
“你怎麼都相信我是好人?”
“嗯。”
“好吧,那我就用事實來告訴你,我是不是一個好人。”歐陽無極說着,手猛然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揚水柔瞬間憋紅了臉,臉型扭曲的有些變形,可她還睜着一雙眼看着他。
那雙眼睛裡真的沒有恐懼,沒有害怕,有的只是不捨留戀……
好像是想要再多看他一眼,想要把他的身影留在腦海裡,永遠的保存,好像是想要看他最後一眼那般……
那眼神看的歐陽無極心裡翻江倒海。
只要再加大一點力氣,他就可以結束她的命,讓這個女人永遠從他的世界徹底的消失。
可他的手卻突然很無力……
不但用不了力,手還慢慢地放鬆。
獲得自由的揚水柔開始劇烈地咳嗽。
歐陽無極看着她狼狽的模樣,一張臉陰晴不定。
揚水柔慢慢地不咳嗽,臉色也恢復正常,他看着她看了好一會,然後轉身下牀,穿好衣服,一言不發的離開。
他離開後,揚水柔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到牀、上,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敲門聲,緊接着,“媽媽!”
是歐陽雲霄。
“進來吧。”揚水柔開口。
歐陽雲霄聞言進來,看到揚水柔還在牀、上躺着,他快步走上前。
“媽媽你沒事吧?”
昨天晚上他感覺他們的晚飯吃的差不多了,就過來找媽媽,但是影子在門外不讓他進來,說是爸爸在屋裡,他擔心了一晚上,今天他看到影子跟爸爸離開就立刻過來了。
“沒事。”揚水柔揚起一抹虛弱的笑,其實她想起來,不想孩子擔心她,可她實在是起不來!
歐陽雲霄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跡,皺起眉,伸過去手摸着那傷痕,“媽媽,我們離開這裡吧!”
他摸的是她被掐的地方,讓揚水柔知道她脖子上留下印記了。
“沒事的別擔心,這是刮痧,媽媽有些感冒。”她安撫道。
歐陽雲霄嘴角微抽了一下,“媽媽,我不是三歲的孩子。”
他已經十歲了,什麼都懂了好不好,誰家刮痧這樣刮啊!
“我知道,但是媽媽更不是孩子,知道怎樣纔是好的,相信媽媽真的沒事。”揚水柔笑着看向他。
歐陽雲霄看着這樣的她,真的很是無語,“媽媽就算你覺得沒事,你不關心自己,難道也不擔心我嗎?你看到了爸爸連書都不讓我看,我連別人家養的狗都不如,你忍心我以後過這樣的日子?”
歐陽雲霄應該感謝揚水柔,她讓他的口才好了很多。
他故意把自己說的很慘,讓揚水柔心疼。
揚水柔也真的心疼了,覺得他說的不誇張,他的生活環境確實不好!
她左右爲難起來。
不管歐陽無極怎麼對她,他怎麼隨時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她都無法捨下他,不想再次離開他!可……
她可以不在乎他的傷害,但是孩子呢?
她怎麼能讓孩子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之前她有信心改變歐陽無極,她覺得她可以,雖然現在她還是有那樣的信心,但是,她能承受的,未必孩子能承受,再說她也不捨得孩子承受啊!
“媽媽我知道你不相信裴伯伯,你不相信他,咱們可以不去找他,咱們可以逃走過咱們的生活!”歐陽雲霄想,不去找裴伯伯也可以。
“逃走?咱們能逃到那裡,逃到那裡你爸爸會找不到咱們?”揚水柔覺得兒子有些天真。
“只要媽媽願意,我就能想出辦法來!”歐陽雲霄自信道,他相信世上無難事!只要他想去做就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