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景雯下意識的回過頭去,只見一輛黑色的保姆車直衝衝的往她這邊開過來。於景雯連忙倒退着步子,眼神驚恐,不斷往後躲着,想逃跑,卻又想確認權書昊的位置。
吱……
車子一下子停在於景雯腳邊,刷刷兩下,車門被人拉開,兩個壯漢下了車,面無表情的朝於景雯跑來。於景雯嚇壞了,轉身就跑,一邊喊一邊跑,只是剛跑了兩步,卻被身後的兩個人一下子捂住嘴巴,倒退着往車上拖。
“唔唔……”於景雯拼命掙扎着,可又害怕的護着肚子,臉上冷汗涔涔,腦袋裡全是被殺被辱的恐怖畫面。
“進去!”
兩個大漢把於景雯往車裡一推,於景雯踉蹌着撲倒在座椅上,手邊正好是權書昊。只是這小傢伙閉着眼躺在座椅上,臉上還掛着淺淺的淚痕,卻毫無聲息。
“書昊!”於景雯大喊一聲,眼睛瞬間燒成血紅,嚇的心臟都停了一停,連忙抱起小傢伙來,“書昊!書昊你怎麼了?”
小傢伙身子軟軟的,任於景雯搖晃着他也不醒來,只是呼吸很平穩。
還有呼吸,還有心跳!好在不是於景雯以爲的那樣。
“別吵!”開車的那人不耐煩的咒罵一句,“你也想跟這孩子一樣嚐嚐麻醉劑的滋味嗎?從剛剛就在哭,所以我就說,小孩子是最討人厭的。”
“麻醉劑?”於景雯看着權書昊的樣子,心疼的抱在懷裡,戰戰兢兢的問這幾個人,“你們,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怎麼樣?”
“你話太多了!”身旁的大漢皺眉,“開車!”
話音剛落,身後卻突然又響起了停車的聲音,一輛轎車停下,刷刷兩下子,車門被人打開,車上同樣下來兩個男人,喊着,“你們是什麼人!”
“把人放下來!聽到沒有?”兩個人一邊喊一邊往這邊走。
於景雯心裡一喜,是巡警嗎?還是什麼人嗎?不管了,反正是來救她跟書昊的!
“怎麼辦?”保姆車上的司機問。
“簡直是找死。”坐在於景雯一側的男人突然陰狠的眯了眯眼,手放到腰腹處,電光火石之間掏出一把槍來,刷的一下子拉開車門,手臂一擡,扣動扳機,只聽‘砰砰’兩聲,驚起了樹上的鳥兒。
於景雯往後一看,赫然見道剛剛還活生生的兩個人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胸口上露出一個洞,鮮紅的血從槍口那裡潺潺的往外流。
“啊!”於景雯受不了刺激,眼睛一閉,無所顧忌的驚叫出聲。
“該死的!”拿槍的男人不耐煩了,舉起胳膊肘,照着於景雯的後頸處一打,於景雯瞳孔一滯,身子一軟,‘咚’的一聲趴在了座椅上,暈了過去。
沒了惱人的聲音,保姆車才飛快的發動起來,儘快逃離案發現場。
“汪汪!”車子拐出拐角之後,KIKI才跑到了別墅外面,在別墅門口嚎叫了兩聲,跑到兩個中槍的人身邊聞了聞,又去聞了聞那女僕,似乎是聞到了熟悉的氣味,KIKI的吼聲更大了。
KIKI的吼聲引來了別墅裡的另一個保姆,那保姆一看別墅門口的場景,嚇的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往別墅裡跑,準備叫人來,而這期間,KIKI已經撒丫子跟着那車的氣味追了過去。
墓園裡,一片肅穆,所有人都站在紀遠風的墓前,微垂着頭默哀。
這時,從墓園外面匆匆走進來一個人,神色嚴肅,卻又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什麼。待走近了紀遠風的墓園前,纔看清來人是肖靖。
肖靖在人羣后面找到權司墨,一沉心,堅定地朝權司墨走去。
“墨總。”肖靖來到權司墨身邊。
“怎麼了?”權司墨皺了皺眉,偏頭看了肖靖一眼,便知道出事了。如果沒有大事,肖靖不會過來。
肖靖喉結滾了滾,擡手擋在自己嘴邊,附耳衝權司墨低語了幾句話。
權司墨的眼神眼見着變了好幾變,臉色霎時變得鐵青,緊抿着脣,雙拳已經緊緊握了起來,看了身前的秋棠一眼,又覺得愧疚萬分,一偏頭,衝肖靖說道:“我們走。”
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秋棠恰好覺得心口猝然一疼,下意識的轉頭,卻見到權司墨要離開的身影,想都沒想的伸手抓住了權司墨的衣角,小聲道:“怎麼了?你要去哪裡?”
權司墨一怔,緊皺的眉頭卻始終沒有伸展開,轉回身來,擡手拉住秋棠的手,“有些緊急的情況要去處理,恐怕,不能送紀遠風最後一程了。”
“什麼事?”秋棠心裡很慌張。
“是公司的事。”權司墨的眼神很堅定,讓秋棠不安的心有些放鬆。秋棠心想,肯定是她這兩天太敏感了,所以變得草木皆兵。仔細想了想,秋棠緩緩從權司墨手裡抽出手,點了點頭,“好,那你去吧,這裡沒關係的。”
“嗯,我很快就回來。”權司墨再次給了秋棠一個放心的眼神,不再逗留,帶着肖靖從人羣外側離開。
秋棠看了許久,直到權司墨的身影看不見了,才轉過身去。
“兩個人都死了嗎?”走出墓園,權司墨一邊問着肖靖,眼神已經變得狠厲起來。
“是,槍法很好,正中心口。”肖靖點點頭。
那兩個人本來是權司墨派去注意着權書昊的動向的,三年來未曾出過事,又因爲別墅在住宅區,也有巡警,所以兩人沒有配槍,誰知道今天……更可惡的是,今天是紀遠風下葬的日子,別墅裡的傭人前前後後都來了,誰也相送紀遠風一程,沒想到,有人竟然趁火打劫!
“派人留在墓園裡,務必保護好秋棠。”權司墨再次吩咐,已經隨着肖靖來到車前,拉開車門上了車後座,“那輛車子朝什麼方向去了?”
“朝西邊走了,監控還在查着。”肖靖一邊回答着權司墨的話,一邊跟着上了車,坐到副駕駛上,吩咐司機開車之後,道:“機場、火車站、汽車站、碼頭,都是他們有可能去的地點,方向也都是往西。”
“那就趕緊停了所有班次!”權司墨握拳,狠狠捶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懊惱不已。這兩天,他一直避免跟權書昊碰面,一是怕權書昊不接受他,一是覺得紀遠風剛剛離開,他還需要給權書昊多些時間留給紀遠風。只是沒料到權書昊置身危險之中了,他還沒來得及跟他兒子相認!
“已經在跟機場、車站、碼頭的負責人交涉了,只是……”肖靖嘆了口氣,“需要時間,恐怕一個小時之內的班次沒有辦法叫停了。”
權司墨沒有說話,能叫停所有班次已經很困難了,現在能停多少就停多少吧!
“於景雯也被抓了,通知魏少唐了沒有?”權司墨問。
“通知了。”肖靖回到:“太子爺在外地,上次腰部受傷,就是跟那個外號狸鼠的毒梟開了火,這次好像因爲緬疆那邊又有異動,太子爺親自去了。”
“他回來嗎?”權司墨問。
“回來,打電話的時候,太子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權司墨看了眼車窗外的風景,突然想到什麼,立馬轉過頭來,“權子衡呢?查到他人在哪兒了嗎?”
“還沒有。”肖靖有些愧疚。
“繼續查!”權司墨聲音都有些顫,他只能用怒氣來掩藏心裡的不安。如果孩子出了事,不!一定不會有事的!
鄴城的西客運碼頭,人來人往,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停在了碼頭。
於景雯已經醒過來,懷裡還抱着沉睡的權書昊,被身邊的大漢拿槍抵在腰間。那大漢威脅道:“一會兒乖乖跟我們上船,不要試圖呼救,因爲沒有人可以救你,你要是喊出來,不僅你會死,整個碼頭的人也會跟着你死。或者,你還沒來得及呼救,我的槍就會不聽話的蹦出一個子彈……砰!”
大漢嘴裡最後發出‘砰’的一聲,嚇得於景雯一個激靈,連忙點頭,“我,我乖乖聽話!不要,不要傷害我們,不要傷害我們!”
“那就下車!”大漢推了於景雯一把。
於景雯戰戰兢兢的下了車,大漢隨即跟上,擡起粗壯的胳膊搭在於景雯肩上。
在旁人看來,這樣的畫面好像一家三口,女人抱着熟睡的娃娃,男人攬着女人,身後跟着兩個保鏢。從女人和娃娃的穿衣打扮來看,不像是尋常人家的。
“上船啦!上船啦!去漁舟島的船還有不到五分鐘就開船了,還沒上船的趕緊上船啊!”登船口,一位皮膚黝黑的船長在催促人上船。
於景雯被威脅着往船上走去,只是腦海中突然對‘漁舟島’三個字有了種莫名的熟悉感。在哪裡聽過?這個島的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嘟……
“秋梨現在在漁舟島上住着,身體一直不好,要是有時間,你們去看看她也未嘗不可,她現在,不會再製造出什麼麻煩了。”
伴隨着汽笛聲起,船錨被解開,船搖搖晃晃的駛離碼頭。於景雯腦海中靈光一閃,是秋梨!漁舟島,是秋梨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