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眼睛往哪兒看?”,他突然出聲,嚇得她快跳起來。
“我……我哪有?”
“用不用我去借個測謊儀來?”,他慢吞吞地說。
許涼眼珠轉了轉,扯開話題道:“盛霜相親,你真要押着她去?”
“到時候你替我去一趟”
怎麼問一問就成她的事了?許涼急道:“這麼艱鉅的任務,我可勝任不了!”
葉輕蘊理所當然道:“我是怕我一去,她的相親對象會自慚形穢”,又補充道,“如果你和盛霜有什麼深仇大恨,我不介意和她一起去,接着讓她孤獨終老”
許涼真想說一句:九哥,如果你在談判桌上也這麼說話,對方會用文件夾抽你的!
“忘了跟你說件事”
他一說這話她就心驚膽戰,許涼一副接受審判的模樣:“什麼事?”
葉輕蘊從自己浴袍裡拿出剛剛從她枕頭底下繳獲的巧克力,在她眼前晃了晃:“這個沒收了”
接着繞過許涼的身體,側身撐腿站起來,她整個人都盛在他的陰影裡面,許涼恍惚覺得,他似乎頂天立地。
就在她出神的檔口,他忽然將她抱起來裹進剛纔被他身體捂暖的被窩裡,給她掖好被角,用催眠一樣的低緩語氣說:“不早了,睡吧”
又伸手將旁邊的檯燈調暗,將禿毛的抱抱熊和挺着肚子的大白放在她身體兩側——她睡覺不老實,睡着睡着就能把身體橫過來,小時候沒人帶她睡,他就想了這個辦法。
她眼睛還睜着:“九哥,現在還早呢!再說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別人看見會笑話的”,左右兩邊各看一眼向他示意。
他十分霸道地說:“這輩子除了我,誰還能領略你那難看的睡相!”,又威脅她,“你再廢話今晚我就在這屋安營紮寨”
許涼一聽,立馬閉上眼睛,嘴裡喏喏道:“我已經二十六了啊二十六”
剛說完,一陣溫熱的呼吸和濡溼的觸感印在她額頭,聽見他輕聲說:“晚安,小疙瘩”。
第二天早晨,許涼一大早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她躺在牀上伸了個懶腰,房間裡還是暗的,天一定沒亮。
門又被敲了兩下,葉輕蘊直接進來,此時他已經穿戴好了,撿起躺在地上的大白說:“別耽誤時間,快起來!”,又看了一眼腕錶,“我今天有個會,給你五分鐘,再不起來我立刻通知助理把會取消”
接着挑起一邊嘴角,眼神很邪氣:“你也不用起來了,我們牀榻一日遊”
“喂,我抗議!”,許涼擁着被子朝他喊。
“抗議無效,寶貝兒,現在離一日遊只有四分鐘了”
許涼被他那聲“寶貝兒”激得一層雞皮疙瘩。但沒時間吐槽了,立馬掀被,洗漱換衣。
等她下樓,早飯已經在餐廳裡歸置好了。這又是一個她不願意他在家的理由,永遠有精力做早飯,但永遠是那幾樣——煎雞蛋,考土司,熱牛奶。
看她在旁邊坐下,遲疑地拿起刀叉。他一點兒不顧她是否喜歡自己做的早餐,喝了口牛奶說:“你遲了八分鐘”,然後遞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但助理說與會人員已經開始準備會議資料,所以你期待的一日遊只能記在賬上”。
許涼笑一笑,用自己的牛奶杯碰一下他的:“替我謝謝你的助理”
“我想比起你的謝謝,他更願意我給他幾天假期”
“最近公司很忙?”
他點點頭:“對,忙得我們的一日遊只能延後”
能不提這茬兒嗎?許涼翻了個白眼,把刀叉往盤子裡一放:“一大早的,能對我溫柔一點兒嗎?”
“你想要哪種溫柔?一日遊嗎?”,他一邊往吐司上抹醬,一邊問道。
許涼本來就沒胃口,這下舌頭都找不到了:“你……你爲什麼一直說這個?”
他眨眨眼:“哪個?一日遊?”
她決定埋頭吃飯,一句話都不要再說。
葉輕蘊看她終於安靜吃飯,心裡鬆了口氣,但也有些憂愁——只有用這種方式,自己做的早飯她才吃得下。
車開到許涼公司停車場的時候,她已經睡着了。每次和她一起出門都這樣,先送完她,再去他的公司。
司機扭身剛要出聲,卻被自家老闆一個雲淡風輕但不失堅決的眼神制止了。接着葉輕蘊讓他把溫度調高一些。
許涼是被一陣鳴笛聲驚醒的。她迷迷糊糊從葉輕蘊肩膀上支起腦袋,突然又瞪大眼睛,急忙看一眼表:“九哥,你遲到了!”
葉輕蘊倒是一副悠然表情:“我已經通知他們,把會延遲”
“明明可以延遲,爲什麼要那麼早叫我起牀?!”,她氣得瞪大眼睛。
他理所當然道:“我天不亮就要起來,家裡另一個卻可以睡到自然醒,這會讓我心裡不平衡”
這是心理疾病好嗎!
但許涼還算有自知之明,和他硬頂最後吃虧的一定是自己。下了車,轉身對車裡閒閒疊着雙腿,兩手交叉在腹前的他說:“如果我有起牀氣這種壞習慣,一定是被你逼出來的!”
說完恨恨把車門關上。
此刻許涼心裡有一種那輛漸漸遠去的藍色賓利不是被司機開走的,而是被自己的怨念通過眼神發射給推出去的感覺。
這時候有個男音在身後響起,聲線帶着睡眠不足的矇昧低沉,“你說起牀氣是個壞習慣,是在指責我嗎?”
許涼擡頭,想看看老天是否真這麼看不慣自己。不過她看到的是停車場灰濛濛的天花板——何止是看不慣她,根本就不願意掃她一眼!
嘴角揚起一個職業微笑,許涼轉過身去,看着一臉陰沉的裴意初說:“怎麼會,我們認識這麼久了,記憶中的你即使整晚不睡也一副好脾氣”
裴意初擡腳往電梯方向走:“那一定是你的記憶力出了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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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章都比較少誒,下次多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