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時候,寺廟這邊兒來了一羣外國人,大概有十幾個人,看上去應該是從美國過來的。
基本上每個人脖子上掛着一個單反相機,人高馬大的,肩頭揹着雙肩旅行包,看上去能有四十公斤的容量。
他們過來的時候,正趕上這邊兒開飯,於是就很不客氣地討了些吃的,跟醫護人員們一塊兒用餐。
似乎是聽說有美國人過來,很多年輕人和孩子,就從村落裡面陸續趕過來,看他們耍猴兒。
外國人倒是一點兒都不介意被當地人圍觀,似乎是他們早就適應了這種目光,相反還有點兒高興,不時地擺出各種鬼馬造型來,逗得周圍的人哈哈大笑。
“這是什麼塗料?”有個外國人看到‘女’孩子臉‘色’塗着的黃‘色’顏料,有些好奇地詢問道。
“檀那卡。”‘女’孩子用英文回答道。
作爲緬甸的通用語之一,英語還是有非常廣闊的應用空間的,至少對於這邊兒的年輕人來說,基本上都能進行簡單地日常會話。
“原來這個就是檀那卡……”林蕭聽說過這東西,此時注意到這種淡黃‘色’的顏料,就覺得有些好奇。
‘女’孩子們跟這些外國人說,檀那卡算是一種傳統化妝品,是一種產於緬甸中部山林中的香楝樹,做法就是把曬乾的黃楝樹截成一段段的,再用特製的石磨盤,磨出粉來,用水調成糊狀塗在臉上。
據說這種黃木粉可以防曬、防長痘、保持皮膚細膩,是純天然的化妝品。
一般未婚姑娘會塗滿臉、前額和鼻樑,已婚‘婦’‘女’只塗兩頰,兒童可塗滿臉。
這羣外國人入寺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誦經的儀式。
塔下西側‘門’處,正舉行百姓的獻‘花’儀式。
在周圍的小殿中,有許多虔誠的信徒,面朝金塔席地而坐,攤開雙手,閉上雙眼,靜思冥想。
也有很多年輕姑娘跪倒在年長的僧侶面前,不知道在做什麼,後來才知道,在這裡的老百姓,見到年紀稍長的僧侶,若想解‘惑’或施捨是要下跪的,以示對佛祖及僧侶的崇敬。
一羣外國人在這裡,多少顯得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麼,一個個只是端着相機,咔嚓咔嚓地忙着釋放快‘門’,記錄下最真實的一切。
林蕭等人做接診了上百號病人之後,基本上就沒有什麼業務了。
吃過了東西之後,林蕭就帶着何偉,還有孫氏兄弟兩人,同當地人借了幾把砍刀,然後到附近的竹林當中,砍伐竹子,然後拖了回來。
“老闆,你砍這麼多竹子,有什麼用處?”孫權對這事兒感到有些好奇。
雖然說這裡遍地都是竹林,砍上一年也未必就能把一個山頭的竹子砍光,但是林蕭一口氣讓他們扛回上百棵碗口粗細的竹子,也沒說要用來做什麼,就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了。
“待會兒就知道了。”林蕭沒有說什麼只是讓他們將竹子扛回去,然後就找了一塊兒地方,將竹子堆放起來。
過了一陣子,林蕭就開始指揮他們,劃出一塊兒丈許方圓的地方來,然後將竹子搭起一個平臺來,大約有一丈多高的樣子。
“這個,是要搭建法臺嗎?”何偉見了,就有些好奇地問道。
林蕭笑了一下,搖頭說道,“什麼法臺啊,就是爲了方便待會兒辦事兒而已。”
何偉聽了,就有些懷疑,他也不是沒有見識的人,至少看着林蕭搭建起來的臺子,就有點兒像是港臺電影裡面那種道士用來作法的臺子,只是差了沒有‘插’上旗幟,貼上符咒而已。
林蕭自己,卻是開始用砍刀去劈竹子。
他將竹子劈成一條一條的,長度大概在兩尺左右,寬度在兩寸的樣子,頂端的位置上削尖,看上去就像是一支令箭的樣子,他一連劈了數百條,堆成了一堆。
“接下來怎麼辦?”看着這些東西,孫策就問道。
“接下來,就打磨一下,然後用火灼燒,把竹子裡面的汗給烤出來,然後留下備用。”林蕭吩咐道,“再讓人去搞點兒硃砂過來,‘毛’筆來上幾隻。”
孫權將這些記了下來,然後就問了一句,“要不要再買點兒香燭紙錢,烏‘雞’狗血什麼的?”
“搞那個幹什麼,你當我是捉鬼天師啊?”林蕭搖了搖頭道,“就是硃砂和‘毛’筆就行了,如果有烈‘性’白酒,倒是也可以搞點兒回來。”
孫權辦事兒很利索,很快就買回了硃砂、‘毛’筆和烈‘性’白酒。
其他幾個人就開始點起了火堆,然後灼燒那些竹片,將邊緣稍加打磨。
所謂的竹汗,其實就是竹子裡面的水分。
以前的詩裡面說“留取丹心照汗青。”這個汗青,其實就是古人爲了在竹片上面書寫文字,長久地保存下來,特意將竹子裡面的水分通過烘烤而除去,以利於保存。
“硃砂要用烈酒化開,研磨成泥。”林蕭就對他們說道,“這東西是剋制一切蠱術邪術的最佳材料,烈酒有助於調製,同時也具有濃烈陽氣,對這些邪祟都有先天剋制作用。”
“真的假的?那要多做一些備用了。”孫權聽了,立刻就動起手來,開始研磨那些硃砂,然後用烈酒泡起來。
折騰了一陣子之後,林蕭就開始製作符咒,他先用一把刻刀,在灼燒過的竹片上面,刻出一串兒看上去不明覺厲的符號,既不像是道士的鬼畫符,也不同於佛‘門’的真言符號,更像是一種甲骨文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衆人見了,都感到有些奇怪。
因爲吃過了晚飯,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所以衆人此時聽說林蕭在這邊兒搞什麼怪,就紛紛湊了過來,想要看一個究竟。
卻沒有想到,林蕭不但將法臺都搭建起來了,同時還在這裡親自‘操’刀,在刻制符咒。
孫權則是將硃砂研磨成粉,然後用烈酒調製成泥,放在一個罈子裡面備用,一掀開蓋子,就能夠聞到非常濃郁的酒香,以及礦粉的味道。
林蕭倒是也沒有隱瞞什麼,就是專心坐在那裡刻制符咒,他的動作很快,不多時就刻製出了上百枚,然後讓孫權扔到罈子裡面去浸泡。
“不需要塗上硃砂就行?”孫權有些意外地問道。
他還以爲,林蕭是決定用硃砂泥塗在那些符咒的刻痕上面,卻沒有想到,林蕭只是讓他將竹子符咒扔到酒罈子裡面
“那倒用不着,現在東西數量太多,一切從簡就行了。”林蕭回答道,“不過你再準備一些乾的硃砂粉末,等到竹子在酒罈子裡面浸泡夠兩個小時之後,拿出來在硃砂粉末上面滾一下,能沾多少就沾多少,然後放在一邊兒晾乾就行了
”
孫權點頭答應了下來,不過心裡面就非常懷疑,這東西是否能夠起作用,感覺就有點兒像小孩子過家家嘛。
倒是寺廟裡面的剛措大師聽到了消息,就趕過來看了一下,有些嘖嘖稱奇的意思。
“大師怎麼看?”彭臘普納辛格專員站在一旁,就有些好奇地問他。
“很有意思的符咒,我雖然認不出這是什麼符號,但是能夠感覺到從這上面傳出來的,非常強大,非常堂堂正正的力量。”剛措大師拿起一片竹子符咒來,仔細感受了一下上面傳來的氣息,就大加讚賞道,“我相信,這種符咒用來對付降頭師,應該是有神效的。”
“比寺廟裡面的佛器還有效果嗎?”彭臘普納辛格專員聽了,就問了一句。
剛措大師聽了,就看了他一眼,顯然是認爲他不應該將佛器拿出來跟林蕭臨時製作的竹子符咒相提並論。
作爲佛教徒國家的政府人員,彭臘普納辛格專員的屁股沒有坐端正啊。
“失言了,罪過,罪過。”彭臘普納辛格專員忽然醒悟過來,連連雙手合十,躬身向剛措大師道歉。
“佛器的作用很多,幾乎涵蓋了任何方向。”剛措大師並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解釋道,“但是這位林先生製作的竹子符咒,卻是針對‘性’很強的殺傷‘性’武器,在對付降頭師和邪術方面,非常有效。從這一點上來說,林先生的竹子符咒是首選之物。”
佛‘門’講究一個有求必應,所以佛器雖然長期受到供奉,幾乎是萬應靈‘藥’,但是想要面面俱到,都表現突出,就不大可能了。uu看書。
倒是林蕭臨時製作的這些竹子符咒,本身就是爲了對付邪降與降頭師而準備的,自然功效方面更爲顯著一些。
“沒想到,林先生不僅醫術高明,還會這樣的奇術。”聽了剛措大師的解釋之後,彭臘普納辛格專員看着林蕭,也不由得感慨起來。
“華夏大地,人傑地靈,天才輩出,這也很正常。”剛措大師就回答道,“要知道,蠱術本身就是出自於華夏大地,他們那邊兒有道術正宗,也將佛法發揚光大,確實不容小覷。”
“希望這些符咒,能對那個邪惡降頭師起作用吧。”彭臘普納辛格專員雙手合十禱告起來。
如果林蕭真的能夠憑藉這些東西,就將降頭師給處理掉的話,那真的是謝天謝地了。
畢竟有這麼個不講道理的邪惡傢伙在身旁,大家都感到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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