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殺了人……嗚嗚嗚……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驚恐的看着自己的雙手，幾乎還有些不敢相信。
唐繼禮將車門闔上，看亦沒多看一眼地上的屍體，只在電話裡問阿進，“情況怎樣了？”
“差不多了！”
阿進告訴他。
“清理好現場！”
“是！”
收了線，唐繼禮這纔將視線落回至澀妍的身上。
他的視線，直直的看着，全身蜷縮在一起，腦袋蒙在膝蓋裡，哭得驚慌的女人……
“擡起頭來！”
他命令的聲音，有些沉啞。
澀妍顫了一下，才從膝蓋間將頭拾了起來。
紅腫的眼睛，驚慌的看着對面面色深沉的唐繼禮，“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唐繼禮幽藍的眸色中掠過一抹心痛……
卻飛快，閃去。
伸手，一把將她攬入自己懷裡，“都過去了……”
懷裡，澀妍全身，早已一片冰寒。
身子僵得如同化石一般，她只能埋在唐繼禮的懷裡，失控的嗚咽着。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手握一條鮮活的生命……
從來沒有想過，她竟然會……殺人！！
直到回了家，澀妍都沒從剛剛那驚恐的一幕中回神過來。
全身，依舊是層層冷汗。
腦子裡，全然都是剛剛那個男人倒在血泊裡的一幕幕……
“不要……不要……”
她從夢裡驚醒來的時候，滿腦子裡都是血，和屍體！！
那個被她親手殺死的男人，瞪着一雙驚恐的大眼直直的瞅着她，澀妍嚇得從夢裡驚醒了過來，眼淚直流。
“又做噩夢了？”
唐繼禮將懷裡的女人，擁得更緊。
幽深的眼眸在黑暗中波濤狂涌着……
“繼禮，我……我害怕……”
澀妍的聲音，不停的顫抖着，小手兒沒有安全感的揪住他的胸口，“我要不要去自首？我……我殺了人，我的手上現在握着一條人命！繼禮，我要去警局自首！不然我心裡安不下來的！”
“妍妍，別衝動……”
唐繼禮溫熱的大手，緊緊握住她的小手。
就在聽得她說要去自首的那一刻，他的心，不由得，緊縮了一下。
“聽我說，你不是殺人，你是爲了保護我，也爲了自保！那不是刻意殺人，那是自衛，自衛是沒有錯的，即使你現在去警局自首，我也會請最好的律師，讓法官叛你一個無罪釋放的！只是，如果你現在去盲目自首的話，只可能會牽連更多的人，例如阿進，也例如，我！”
唐繼禮爲了阻止澀妍自首，只好拿自己和阿進牽制着她。
果然……
澀妍拾起眼來，有些無助的看着他，“那我……難道我真的就這樣了嗎？我……我心裡好難安……”
她搖頭，眼底全然都是痛苦。
“對不起……”
唐繼禮發自內心的道歉，伸手，將她緊緊擁入自己懷裡，嘆了口氣，“早知道會讓你這麼難受，我寧願捱他一顆子彈……”
“不要！！”
澀妍忙出聲，一想到之前他受傷時的情景，澀妍的心口都還揪着痛，“就是因爲不想再讓你受傷，所以我纔想都沒想就開了槍……我不想你再受傷了！上次是頭，那下次呢？下次還會是什麼？我想都不敢去想！！繼禮，你……有沒有想過……要退出唐門？退出這個道？”
唐繼禮捧過她的小臉蛋，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告訴我，嫁給我，是不是後悔了？”
他問話的聲音，極致的溫柔。
“不……我沒有。”澀妍急急的搖頭，“我從來都不後悔嫁給你！”
她將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腰肢，嬌身，埋在他懷裡，很深很深，“我知道，你要退出來絕對沒有那麼容易！如果真的離開不了，那我……也願意做你的黑-道夫人的！繼禮，只要你願意……我就願意，嫁夫隨夫……”
她從來就是那種，爲愛而癡，而愛而狂的人！！
只要他是自己認定的那一個，即使，灰飛湮滅，她也，在所不惜！！
澀妍的話，每一字每一句，都直直的敲入唐繼禮的心窩……
心，一瞬間如棉花糖一般……
又甜，又軟……
然，彷彿上面又還鋪着一層淡淡的苦糖，有些澀然。
“傻丫頭……”
他將她擁得更緊些分，那力道，如若是要深深的將她嵌入自己體內一般。
唐繼禮在想……
如果，如果他跟懷裡這個女人，從來沒有一絲絲干係，他會不會就願意這麼與她一輩子過下去？
正如瘋子說的那般，他缺的，他要的，其實，她都給得了！！
但，偏偏，這個世上，就是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而他們之間，橫跨着一個深溝，一個永遠沒辦法越過去的深溝，而且，溝已經越鑿越深，根本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可是有一點，他可以確定……
“不管發生什麼，這輩子，你都會被我記在心裡！！”
他的手，緩緩的拂過她柔順的髮絲……
“一輩子，也忘不掉了！！”
因爲，她給他的，是別人，從來都給不了的！！
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是忘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