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爺子表明自己的立場,便沒有心思再和溫皓文多說什麼,連忙和老陶一起送溫馨雅去了醫院。
醫生仔細替溫馨雅檢查了傷口,看着溫馨雅蒼白得幾乎透明的小臉上,一片虛弱的堅強,沒有露出半絲痛苦的表情:“頭暈嗎?有沒有想吐的感覺?”
溫馨雅扶着額頭道:“嗯!”
醫生微微蹙眉道:“可能有輕微的腦震盪,一會兒需要拍下片子。”
說完便又繼續檢查傷口:“傷口很深,而且失血過多,恐怕要縫針。”
溫馨雅淡定的沒有說話,溫老爺子卻緊張的問:“縫針會不會留下疤痕?”
“疤痕自然是會留的,我儘量將傷口縫得平整,好好護理,能將疤痕淡化,平日塗些遮瑕的化妝品便看不出來,不會影響容貌。”醫生因爲昨天碰到了一個奇葩的病人,不過一點皮外傷,便是要死要活的哭嚎,還要做傷殘鑑定,讓他十分煩膩,今日見這個小姑娘傷口這樣深,也沒見她吭一聲,便不由得心生好感,所以便多說了幾句。
“謝謝醫生!”溫馨雅聽出了醫生的善意,強忍着一說話便牽動傷口的痛楚向他道謝。
醫生點點頭:“縫針的時候很疼,我先替你局部麻醉。”
溫老爺子自然沒有異議。
溫馨雅卻強忍着頭暈目眩的痛楚道:“醫生不用了,您直接縫吧!我能忍得住。”
因爲上一世,溫馨雅對麻醉之類的藥物有抗拒的,所以能不用便儘量不用,況且上一世她承受着毒/品的折磨與摧殘,哪裡會連這麼一點痛苦都承受不了。
醫生有些愕然:“縫針不是開玩笑,若是你忍不住痛,影響我縫針,傷口縫得不好疤痕會留得很重。”
溫馨雅笑納了醫生的好意:“我不想用麻醉,麻醉藥品對腦神經有影響,我現在還年輕可能影響不大,但是隨着年齡的增長,影響就會慢慢表現出來。”
醫生一聽,便不再勸了。
溫老爺子卻是心驚肉跳:“馨雅,不如就聽醫生的話,打局部麻醉也不會對身體產生什麼太大的影響。”
溫馨雅道:“爺爺,我能忍住。”
最後溫老爺子扭不過溫馨雅,也只好由着她去。
醫生將針線消毒之後,便開始替她縫傷口,第一針下去的時候,溫馨雅因爲不適應突如其來的痛苦,身體瑟縮了一下,雙手陡然間緊握成拳,卻儘量放鬆身體,配合醫生縫針。
醫護室裡,一片沉寂,短暫的時間裡,溫馨雅聽到了針扎進肉裡,扯動細線傷口處發出來的【噝噝噝噝】的聲音,她悶哼一聲,陡然間用力扳住了牀沿,手背上青筋突顯,額間瞬間溢滿了密汗,順着她蘼麗的臉上滾落。
醫生的動作很快也很細緻,至多五分鐘便縫好了傷口,縫完之後,他不由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漬,心裡不由佩服起這個小姑娘來,就算是成年人也做不到她這樣一邊忍着痛,一邊儘量放鬆身體配合縫針。
溫老爺子看着縫完針的溫馨雅,整個人臉色蒼白慘淡,心裡一片心疼。
傷口處理好後,溫馨雅又去檢查腦部,最後確認溫馨雅的傷勢並不算太嚴重,因爲失血過多,需要好好的調整和休養,不過因爲有輕微的腦震盪,需要留院觀察三天才能出院。
溫馨雅因爲傷口很疼,根本不能入睡,將蘇錦珊找她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溫老爺子看她的表情更柔和了一些,,蘇錦珊是什麼樣的女人,強勢霸道,又豈是那樣好相與的?竟然被孫女兒這樣拿捏了。
如果不是因爲無計可施,又怎麼會告狀告到溫皓文那邊而鬧出這一出。
他還是小看了這個孫女兒,她隱忍、冷靜、善謀,看事通透,亦有手段,從姜若茵的在論壇發帖子的時候,她便算計了今日,所以她不動如山,看着那些跳樑小醜們蹦達,蹦達的越狠,將來受的反彈便越深。
溫老爺子欣慰的看着她:“你做的很好,不論誰欺你,只管狠狠的打回去,出了簍子,還有我這個老頭子頂着。”
這時莫老爺子推門進來,面色冷沉,雙眼深沉如許,蒼老的薄辱抿成一條直線,這樣的表情讓他臉上的皺紋都比平日裡少了許多。
看到莫老爺子,溫老爺子到底有些虛意,有些尷尬道:“馨雅的傷口剛剛處理好,醫生說沒有什麼大礙。”
莫老爺子面色微沉的頷首,目光落在半躺在病牀上面的溫馨雅,她的臉色蒼白,還留着失血過多後的透明和虛弱,整個人像易碎的玻璃娃娃。
溫馨雅笑容蒼白卻爛漫:“外公,我真的沒事兒,醫生說留院觀察三天就可以出院,您就別擔心我了!”
聽着她虛弱的話中帶着撒嬌的口吻,莫老爺子冷沉的情緒緩和了下來:“你爸打你,你就不知道躲?這樣傻做什麼,難道你還期待他對你顧念親情?”
這話明着說她,其實是說給爺爺聽的,父親不疼,至少這個當爺爺的要護持!
溫老爺子是聰明人,豈會聽不出莫老爺子這樣拐彎抹腳的話,頓時面上一陣尷尬,訕訕的不知言語。
溫馨雅笑着打圓場道:“外公,這一次是個意外,我下次會注意的。”
她自然不會當着爺爺的面說是寧舒倩給她使絆子,所以她纔會摔這樣大的跟頭,若是告訴了爺爺,爺爺定要拿出一個說法來,到時候溫皓文夾在中間,弄不好便讓溫皓文真正同爺爺離了心,少了對爺爺的忌憚,溫皓文定然沒有半分約束,還不處處受寧舒倩的擺佈,尋她的晦氣。
莫老爺子倒也沒有繼續糾纏,坐到病牀旁低問道:“傷口還疼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溫馨雅搖搖頭道:“還好,不是很疼。”
莫老爺子心疼的看着她額頭上厚厚的一圈紗布,那雪白的顏色不比她的小臉更白:“等你出院了去莫家小住些時日,讓姜媽和何媽好好給你補補。”
溫老爺子雖然心頭不滿,但是卻也沒有反對,必竟相較於他,莫老頭只剩下馨雅一個親人,馨雅平日裡多陪陪他也是應該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