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方不是正經女孩該來的,尹海澄身爲蕭東航的女朋友更加要自尊自愛……這是楊昊他們的眼神裡解讀出來的意思。
尹海澄本人也覺得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很頹廢墮落。
但是,她不得不來:陳藝在電話裡哭得不行。
硬硬頭皮,她深呼吸一口氣,走進了這家酒吧。
夜色漸濃,酒吧裡的客人也很多,昏暗的燈光,飛騰的煙霧,引誘的音樂,讓整個酒吧環境都墮落頹廢。
尹海澄望着化妝濃豔,衣着暴-露的女孩們貼在男人身上各種豔舞,眉頭跟身後的兩位保鏢一樣皺了起來。
這種地方——陳藝在嗎?她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怎麼在電話裡哭得那麼傷心?
尹海澄有些揪心,擡起頭四下張望。
和周圍黑暗墮落的氣息不相符,尹海澄整個如朝露一般清新可人,素淡的面容,碎花連衣長裙襯托出纖細的腰部和修長的雙腿,像海妖一般捲曲的及腰長髮讓她帶上了些許神秘的魅惑。
這種清新可人,又魅惑衆生的味道在走進來的時候就吸引住酒吧中不少男性的目光——但當看到她身後兩個魁梧面癱的保鏢,他們明目張膽的目光又都偷偷縮回去了。
看看那倆保鏢強壯如山的肌肉身板,就不是他們這些坐慣辦公室的人能夠抵抗的,還是將心思放在可以獵豔的目標上吧。
尹海澄終於在酒吧的一個角落找到了陳藝,她的桌上已經擺放了不少空瓶,橫着豎着都有,看樣子已經醉得不輕了。身邊還有幾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在旁邊動手動腳。
尹海澄見狀,連忙走上去幫好友解脫困境。
“走開!”陳藝眼前一片模糊,所有的事物都在眼前晃盪,但還是知道身邊這羣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拼命地推脫這些男人的糾纏。
不懷好意的男人們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曖昧地笑着,不斷地灌她酒——在這種酒吧中難得看到身材長相氣質絕佳的女孩來買醉,他們又怎會輕易地放過?
尹海澄走過來,聲音冰冷警告:“我的朋友讓你們走開,沒聽到嗎?”
男人們回頭,眼睛頓時一亮,居然又來了一個絕色的女孩?
這次豔福不淺!
但楊昊他們兩個面無表情地在尹海澄身後一站——男人們瞬間知道自己這次撈不了什麼好了,立馬灰溜溜地走開。
尹海澄走到陳藝身邊,又心疼又着急:“陳藝,你到底在幹什麼?”
陳藝擡起朦朧的醉眼,總算還能分辨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的好友,“哇”地一下哭出來:“海澄,我失戀了……嗚嗚嗚……”
尹海澄抱着撲上來的陳藝,無語問蒼天:貌似她根本就沒戀愛過吧?和嚴閣學長嗎?兩人根本就沒開始,何談失戀?難道——陳藝向人家表白被拒絕了?
“要是拒絕還好,可是、可是……”陳藝抱着尹海澄的脖子,哭得驚天動地,“可是他不該瞞着我他是個同性戀……嗚嗚……海澄,我好傷心!他居然一直不肯告訴我,一直吊着我的胃口!我還以爲是自己做得不夠好,原來只要是女人,他都不喜歡……嗚嗚……”
嚴閣學長是同性戀?
這個認知讓尹海澄有些頭暈。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何勸解失戀的陳藝。
“這不是一件好事嗎?”尹海澄找面紙給她擦眼淚,但自己身上摸遍了,也沒找到一包,桌上除了酒瓶,什麼也沒有,於是她朝楊昊他們做了個手勢——
楊昊兩人立馬反應過來,上上下下開始摸各個口袋,找面巾紙,結果,強壯沉默的兩位保鏢同時露出尷尬之色,攤開雙手搖了搖頭。
身上匕首,槍支能摸出幾把來,但女孩子經常用的面巾紙什麼……哪個大老爺兒們會準備那些東西?
尹海澄生氣了,一邊安慰傷心到不行的陳藝,一邊狠狠地指指酒吧櫃檯上。
葉秋這才反應過來,去找人酒保要面巾紙。
“嚴閣學長沒有選你,不是因爲你不好,而是因爲自己的身體生理問題,你沒有錯,也沒有不好,是他沒福氣。”尹海澄輕聲地勸解着陳藝。
陳藝哭得梨花帶淚,氣質形象全無:“我知道,可我就是覺得好難過……他難道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嗎?我到現在還留着初吻初-夜給他呢……嗚嗚……全部泡湯了。”
尹海澄這次也不曉得怎麼勸解了,只好抱着她像個孩子一樣拍着她後背。
楊昊剋制住自己的嘴角,不讓它抽搐起來——居然還有這種把初吻初-夜掛在嘴邊的女孩?又是一個危險分子!要不是看她哭得這麼傷心的份上,他肯定又是一腳把她踹飛出去。
觀念這麼開放的女孩,最好遠離尹小姐一點。
陳藝抱着尹海澄不停地哭,不停地訴說自己的委屈:“他早點兒跟我說多好?我就不會陷得那麼深,也不會因爲他看那麼多黑格爾、尼采的書,我花了這麼多心思,只是想給他一個驚喜——結果現在全都變成了一個笑話!嗚嗚……這叫我以後怎麼見人?辛辛苦苦追人家大半年,結果卻是一個同性戀……”
越說,陳藝就越覺得自己委屈,越覺得自己憋屈,加上酒精麻痹了神經,很多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出來,讓楊昊他們大開眼界。
葉秋將要來的面巾紙遞給尹海澄,也魔音穿腦一般地忍受着陳藝的各種吐槽牢騷和哭泣。
女人真麻煩啊!自己識人不清,一頭熱地栽進愛情陷阱裡,居然還埋怨這是別人的錯?
哭了很久,陳藝才緩緩地平靜下來,摟着尹海澄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搭着。
尹海澄也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這個心結必須要她自己解開,自己越過,她現在只有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就行。
“別哭啦,還好嚴閣學長對你承認了自己的性向,沒讓你損失什麼,有些人很壞,等結了婚才告訴你自己的真實性向,這樣的人才叫可怕。”